范逾的肉身,是祖灵护佑再次归来,以一种另类的方式与自身相融合。经历过考验,得到了验证,极度强大。
可仍旧被这帝王术,还不是直接接触之下,被打得差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范逾失去了神刀,顶住了这一击,将要喷出的鲜血,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明月轮上,金光流淌。
慈乌勲才是真正的无缺,才可以代表慈乌氏的子弟。
这一击中规中矩,并没有用尽全力。虽然敌人故作镇定,却逃不过他的眼去,敌人已然受到重创。
“我这演生器一击,可不是能轻易抵抗的。”慈乌勲自信非凡,操必胜之券。
二哥、三哥和七弟的死去,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他胸口。今天终于找到了仇人,也必将手刃仇人。
慈乌勲早已下定了决心,此时有了取胜的把握,使得他更加坚定了。他望着范逾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如同盯着垂死的猎物,道:“我这帝王术,怎么样?”
“废物!我听闻帝王术唯有开创者才能真正领会。你们这些废物所领会的,不过是自以为是的伪术罢了,何足道哉。”
帝王术是伪术,可笑!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说法,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范奴,你口气不小。若不是帝王术,你的神器怎么都飞了呢?我这帝王术在范围内会连接着每一个人,在每一个人心中刻下它的行为印记。以印记为终点进行路径攻击,是任何人也无法逃脱的。你的肉体,受到的伤害可不小,这会还有没有一战之力?要不要我给你一点时间休息一会?”
“废物,你和你那几个废物兄弟一个德行,废话太多。你这种废物,和其他的废物也没有什么两样,看爷爷斩你!”
慈乌勲气得不轻,因为自己的几个兄弟的确被范逾所杀,他有资格这样说,也没法反驳。范逾不留丝毫情面。
同时,范逾的话提醒了他。
的确,战斗并未结束!
范逾在受到冲击的刹那,便运转元气和元神,以检查自身。很好,没有任何滞涩的地方。心知是自己的自证之力抵消了伤害,否则这一击不好化解。
“我的自证之力才是真正的自证之力,不假外物!”范逾无比自信。
曾经的双相融合、曾的神形幽微、曾经的元气运转的最高境界、曾经的祖灵护佑……哪一样不是石破天惊,哪一样不是自己独自领悟的?仿佛不是外来的,而是从自己的生命深处流淌而出的。
范逾在重伤之下,立即恢复完好,神态高远,有一切尽在掌握之意态。
这正是他所期待的战斗,张元敬露出欣赏的神态。
以往,无缺的慈乌氏弟子,他们杀人几乎都不需要自己出手,随便一个奴,别是别人不能抵御的了。而今天,遇见的对手之强,可以说是石破天惊的。很久了,瀛洲都没有出现这等杰出的无缺者。
他是老师,从来都是西席之位。但是一生之中,也没有收过这样杰出的弟子。他的目光敏锐,此时忍不住道:“范逾不凡啊,此子如果是我的学生就好了。”
“若他补全了地魂,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南宫禄也无比欣赏范逾,也可惜范逾得罪了慈乌氏,已经没有活的希望了。只是,不知道是死于勲之手,还是将来死于慈乌护的亲自出手。
范逾右手伸出时,境界立刻开始坍缩。
这一种奇妙的坍缩,非实非虚,若存若无。无所不在,影响一切。
包括隐藏起来的三老,和慈乌勲本人,他们的头顶上竟然有轻微的元气漩涡在流转……
“境界坍缩,他这么快就要用出凝元一剑了吗?”三老激动,无比期待。
这凝元一剑当真是神鬼莫测,自己三人乃是化龙士,藏在隐秘的角落,竟然不能摆脱它所造成的异常。
“真是伟大的凝元之剑啊。”
“创立此剑的先贤乃是凝元子,据说修仙的大门就是他打开的,因此才创建了凝元境。我无限仰慕啊,这是真仙之列啊。”
“这凝元一剑,究竟是凝元子先贤的亲传,还是他自己独自领悟的,实在是个谜啊。”
“我也弄不明白!只是,我想到了一件事……”张元敬见多识广,极爱收集异闻传说。
“张兄想到了什么事?”
“你知道吗,日月星辰,原本是一株树上的果子。果子成熟,化成日月星辰,遍布在宇宙之中……”
南宫禄一个激灵,道:“这,也太夸张了吧,张兄,你可不要吓唬弟弟。”
“这一株树,就是大道之根,是一切的源头,它并不是实际的存在……”
“你刚还说,日月星辰是它的果实,这会怎么又不是实际存在的了?”
“玄,玄之又玄。我一个教书匠,又不是真仙,也不太明白。据说,这一株大道根木,刻录一切,胎胞全息,可以浮现在人们心间……”
“你的意思是,范逾领悟的凝元一剑,有可能就是从这一棵大道之树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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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
“那么这一棵大道之树,已经在范逾的心间浮现而出了。”
“或许吧。”
“那么世间诸余,还有人见过此树吗?”
“我不知道。”
“范逾是残缺者,我们是无缺者,勲更是双魂合一。残缺如瞽,无缺有明,我不信他一个瞎眼的看得见,我们却看不见。”
“我也不相信,我只是这样猜测。否则很难解释,凝元一剑怎么来的。凝元子先贤不知道死了多久了,怎么可能教范逾这一剑。即便是真仙的仙根不朽,借尸还魂,那也是处于一种无知的形态,不可能传范逾这一剑。在凝元境时,超越标准战力的上限,可以见到凝元子,勲也见到过,但是他并没有凝元一剑。据我说知,整个瀛洲,也没有听说第二个人会凝元一剑。”
“这倒也是!”
张元敬本身就是散修,对范逾有天然的同情心里,特别是他这么杰出,如果有这样的弟子,那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微叹道:“如果,我能教出这样的学生,那真是死也无憾了。”
南宫禄宽大的额头,被油光覆盖,心思从那一一株可以长出日月星辰的大树上回来,笑道:“元敬兄,你这话不能乱讲啊,要是传到护老弟的耳朵里,恐怕你吃不了兜着走。”
张元敬并不忌讳,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你看,我并没长瘤子。你说得对,我游学慈乌国,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这倒也是,你是老师,所收受的束修当然是吃不完兜着走了。哈哈,算是弟弟失言了……”
范逾手臂如铁铸,伸得笔直,斜斜向上,五指并拢在一起。
如剑,如槊。
欲飞,欲化。
毛孔张开,全都涌出元气。
外在的元气受到感应,重新化成大蟒,在黑暗之中游走。
如同一群游鱼,行踪倏忽。
千剑万剑,终于全部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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