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展结界保护泮和素苍藤并不是千婳到此时还信不过妖尊的性子,只是本能地动作连她自己都是后知后觉。不过,就在她施用满含灵气的光晕想要将二人一齐包裹时候,她的身子一颤,似是发生了什么她不想感知到的事情。
“妖尊严重了,千婳此来,不过是路经寻寿山。我的目的地,是砚山神巫一族。”千婳知道她与妖尊慈殒的芥蒂已深,就算她有心,怕也是一时半刻不能消解的了。所以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她都没说,独独只说了“借过”。
妖物带起的气味已经在空气中漫散,千婳知道那并不是妖尊所施放的妖气。若海啸一样凶猛的大潮即将临近,千婳心下悲凉,此时的她已然分不清,再遇妖物的时候,是该尽数格杀,还是手下留情。
“修身已至如此境界,小丫头竟还是是非不分。若是一味这样下去,巫神的复生怕再等上万年也算早。”慈殒的声音风一般吹出幽谷,千婳却不知道自始至终泮小胖子都是倚着一副看怪物的样子看着她。
因为妖尊对她所言除她之外旁的人根本听不见,泮看着千婳徒然地自言自语,不禁有些紧张地拍了拍还在昏厥中的素苍藤的脸颊,“喂,大哥哥。你可曾听过修为猛增的相伴后果,还有疯癫的?”
小胖子可没看见什么妖尊,对于千婳的“神志不清”他倒是尽收眼底。只是他此时又何尝不像个小疯子?抱着一个伤重不支的人,碎碎叨叨地问着,人家根本就不会回答他的问话。
千婳自是没有发现泮小胖子说自己的因由,她只是一心以为妖尊慈殒对自己心生芥蒂,不肯再让自己入谷。面对着悠悠空谷。她静了静心性,垂首看了看自己左腕上的桑璃,事情总要解决,凡事不能只凭一股冲劲,何况自己现在面对的是妖尊。
方要伸起手轻叩界壁,千婳的动作就僵持在了半空。一股肃杀的气息从她身后向着她的周身扩散、包裹过来,可是她余光瞄向小胖子的时候。小胖子似乎丝毫都未察觉。
“妖尊。千婳绝非是想要借助你的势力驱除异己、立身保命,我这两个朋友伤的伤、幼的幼,还请妖尊看在深深姐的面子上代为照拂。”
虽然千婳也晓得自己与慈殒结怨以后说这样的话太过厚颜。但是能怎么办呢?素苍藤伤成这样,小胖子也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架势,此番将要驾临的完全不似方才那些喽啰角色,若有闪失。她便真要成为孤家寡人了。
挥手向脚边的二人,他们周身的灵韵崭亮由地上跃起。就直接撞上千婳面前的界壁。听不见撞击的闷响,千婳本以为自己的后顾之忧已除。却不料垂眸看向里面的时候,小胖子正挥舞着肉嘟嘟的小拳头砸着他们之间的界壁,而本该随着小胖子进谷去的素苍藤却还歪倒在自己的这一头。
“妖尊……”千婳奇怪于妖尊慈殒的异常作风。不禁就想出言发问,只是她的话并没有如愿讲完。
“休要再提深深,念在你本心不坏。小家伙我可以待你照顾。只是那个人,但凡我慈殒有一口气。他就休想进我云岫谷!”慈殒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但是千婳却真真听出了深仇大恨的意味。
千婳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手中已经再次化生出一道护佑素苍藤的灵光。只是她万般不明的事是,明明是妖尊和烈灵茂羽算计素苍藤在先,怎地现在看来倒像是素苍藤对不起他似的?
即便有诸多的想不通,但是形势所迫这些事也没有工夫让她细细揣摩,凛冽的大风从千婳的身后吹来,全不避讳的攻击,宛如在向千婳昭示着她得罪人了。
凌厉的身姿挡在素苍藤的身前,她直面着身后那扑奔自己而来的暗黑妖气。原以为放过便是积德,可是若不是那几只自己好心放过的家伙通风报信,就凭着自己现在完全不会散播引来敌人的香气这一点,他们这么快就寻到此地,还真是匪夷所思。
“没骨头,你说这次,我该怎么办?”右手抚过自己腰间的藤鞭,千婳觉得全新的这条藤鞭触感与之前的完全不同。不似掺杂了尘世气息的树藤,这条鞭子精细柔软,就像自己身上的衣物。
没有常时的有问必答,千婳不禁扁起了嘴,说好的不会随便不理自己,怎么才把她骗出来就说话不算数?
“百枚精纯的妖丹收入囊中即可,此来的都是心术不正的。无需怜悯、恻隐!”
令千婳没有想到的不是九幽雾骨不理自己,而是山谷之中的妖尊竟然出言提点。自己现在的修为显然已经高于慈殒,只是若论经历老练,自己毕竟还是比妖尊差上几千年。
遂而,千婳毫无疑问地点点头。莫名地,千婳信得过妖尊。手中的凤凰木熠熠生辉,她打起精神来,振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姿,使用幻灵术将身后的素苍藤掩盖于草木之内,大步上前预备直接冲入妖群。
瞬间移动到面前数十丈远,期待自己能够为素苍藤和云岫谷多争取一些不遭涂炭的机会。即使她明明已经感知到这一拨的妖物较之刚才的厉害数倍,可是千婳也不曾预料得到出现的妖物中竟有自己想象不到的家伙。
“小姑娘,好久不见?有多久了?半个月、还是一个月?”精瘦的豹女摆动了一下她那纤细的腰肢,狡黠的目光扫了一下她身边较高的女子,视线再度移到千婳身上,似不确定地问着千婳。
如若此时出现的是旁的任何一个修为高深的妖物,千婳都能信心百倍地告诉自己不算什么。可是,此时此刻出现在她眼前的竟是聚青芒上自己寻找烈灵茂羽时候撞见的那对妖女?
怎么可能?
她们明明早都已经死在了自己的鬼器双刃刀之下,千婳犹记得当初的情形,那时候素苍藤也出现了,若不是因为素苍藤,她想她那时候可能就已经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