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曾经说过,他在这所医院工作才两年时间,而且赵喆涛进入医院之后,就去了骨科,或许是因为那次男孩跳楼的事/件,让赵喆涛没办法再呆在原有科室。
然而他们竟然曾经是同一个科室的同事,只不过那上面的陈医生戴着眼镜,头发也有些长,和现在的样子不是很像,但是说白了是一个人,而且仅仅过了三年,并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即使发型变了,眼镜不戴了,也还是同一个人。
张九诧异的说:“是陈医生!那他为什么要骗咱们?陈医生去外地开/会还没回来吗?”
端木晋旸眯了眯眼睛,说:“一会儿我再去十八层问一问。”
端木晋旸让张九老实呆着,自己上楼去问一问,很快就下来,最多用两分钟。
张九躺在床/上,继续浏览小秘/书发过来的邮件,里面的资料非常全面。
张九浏览了一下,突然皱起眉来,快速的滑/动鼠标,端木晋旸只用了两分钟,急匆匆的又跑回来了,说:“陈医生还没回来,据说周四才会回来。”
张九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仍然盯着屏幕发呆,端木晋旸以为他又难受了,快速的冲过去,说:“小九?”
张九说:“你看。”
他说着,指着屏幕上的资料,说:“赵喆涛的病人,死亡率好像有点大。”
端木晋旸翻了翻赵喆涛的病患资料,的确是这样的,他是在神/经科,这个科室的死亡率竟然这么大?
但是这些死亡看起来都很正常,并不像男孩跳楼那么轰动。
张九指着其中一个,说:“这是死于心肌梗死,另外一个是脑出/血,还有脑中风。”
病症都没有什么相似性,但是都是突发致命的疾病,可以说是潜在存在诱因的疾病。
张九狐疑的说:“我总觉得挺别扭的,也不知道为……”
为什么……
张九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顿住了。
端木晋旸说:“怎么了?”
张九突然说:“我好像找到他们的共同点了。”
端木晋旸说:“什么?”
张九把鼠标往下拉一些,说:“你看,他们的病症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家族遗传病也不同,然而他们有同样的一点,那就是都服用过主治医生签字才能服用的特需药物。”
他的话一出,端木晋旸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端木晋旸抢过笔记本,快速的浏览了一下跳楼的男孩,果然是这样的,也服用过特殊药物,他记得赵喆涛也是这么和他们说的,因为更好的治疗,换了药物。
端木晋旸把这些药物复制下来,然后输入网页搜索,搜索出来的结果让人很吃惊,这些药物全部停产了。
全部……
张九见端木晋旸的脸色异常,说:“怎么了?”
端木晋旸说:“这些药物都停产了。”
他说着,不死心的又查了查,发现了另外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些停产的药物,是一个生产厂家。
端木晋旸突然站起来,走到病房的垃/圾桶旁边,也不怕脏,伸手进去就掏,张九吃惊的看着,要知道端木晋旸是有洁癖的,虽然不是很重,但是他很爱干净,伸手去套垃/圾篓这种事情,端木晋旸肯定不能容忍,然而他现在就在这么做。
端木晋旸快速的把里面的一个纸盒子掏出来,还有说明书。
纸盒子是之前小护/士拿过来的药盒,端木晋旸想看进口药的药物说明,所以要来的,后来看过了就扔了。
端木晋旸把纸盒子拆开,从里面拿出说明书,展开来快速的寻找厂家,随即脸色猛的沉下来,说:“一样。”
他说着,嘴里咒骂了一声,一下将盒子和说明书扔在地上,气息很不稳定,快速的在房间里走了两圈,张九能感觉到他暴怒的气息,仿佛要点燃房间里的空气。
那种空气让张九觉得憋闷,外界的强烈刺/激让张九产生了那种心慌的感觉,身/体里的阴气下意识的反/抗,胸口发闷,喘不过气来。
张九揪住自己的衣服,微微弯腰,撑着床使劲的呼吸着。
端木晋旸发现张九的异样,立刻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暴怒气息,冲过来,说:“小九,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端木晋旸的气息慢慢平稳下来,那种暴怒的感觉退下去,强烈的剥夺感慢慢的消失了,张九的气息才平稳了一下,满脸都是汗,勉强摇头说:“没事,没事……”
端木晋旸扶着他,说:“没事的,你今天没吃那药,感觉好多了,以后也不会再吃,没事的小九。”
张九诧异的说:“我的药也是……?”
端木晋旸伸手搂住他,说:“你放心,没人能伤害你,想要伤害你/的/人,我会让他们加陪偿还。”
端木晋旸抚/摸/着张九的脖子,让他趴在自己的颈侧上,一瞬间他的眼睛闪烁出一种狠戾的银白色光芒,龙鳞的花纹爬满了眼睛,一双眼睛暴突着可怕的白色青筋。
张九趴在他的颈侧,看不到端木晋旸的神色,但是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变化,张九忍不住射手拍了拍端木晋旸的肩膀,似乎是安抚一样。
一百二毛三分和涂麓送晚饭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特需药物的事情,众人脸色都不好看。
一百说:“赵喆涛和这个药厂,都有必要去查一查。”
三分说:“还有那个陈医生。”
端木晋旸看了看腕表,拨着电/话,神情看起来非常严肃,因为怕影响张九,所以尽量收敛气息,说:“我让人查一下赵喆涛现在在哪里。”
端木晋旸挂了电/话,没过五分钟电/话就打来了,端木晋旸的脸色更加不好看,把手/机甩在桌上,发出“噼啪!嘭!”的声音,手/机掉在地上,几乎要给摔坏了。
张九吓了一跳,说:“怎么了?”
端木晋旸深吸了一口气,说:“没事,赵喆涛今天早上订了机票,飞机马上要起飞了,我出去一趟,你不要瞎跑,让他们陪着你,好吗?”
张九说:“你要去把赵喆涛追回来?不是马上要起飞了,这边离机场很远。”
端木晋旸说:“没关系,我有办法,小九乖乖等我回来。”
张九拉住他的手,说:“不行,你现在气息不太稳定,我要跟你一起去。”
端木晋旸叹了一口气,似乎没有办法,说:“好,一起去。”
端木晋旸说:“我先去取车,一会儿你下来,这样可以吗?”
张九勉强点了点头,说:“别想自己跑啊。”
端木晋旸亲了一下张九的嘴唇,说:“不会。”
他说着快速得出了房间,涂麓是人形,一会儿可以推着张九下楼,端木晋旸做了电梯,快速的下楼,出了医院的时候,看到花坛旁边“呲呲——”的呲着浇花的水。
端木晋旸走过去,慢慢蹲下来,伸手摸了摸那喷/出来的凉水,夏天暴热的天气下,水管里浇花的凉水凉丝丝的,特别的舒/爽。
端木晋旸抬头看了看天色,一片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的样子,端木晋旸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突然将手心里的水甩了甩,一片水珠快速的甩出去,瞬间冲着天上飞上去。
端木晋旸甩干净手上的水,站起继续往前走,准备去取车。
一百从楼上往下看,就看到端木晋旸刚才那莫名其妙的举动,竟然蹲下来在花圃旁边看花,这举动何止莫名其妙,而且匪夷所思,毕竟他们的时间紧迫,赵喆涛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就在这一霎那,天空中“啪嚓!!!”一声巨响,突然劈下一道闪电。
张九吓了一跳,说:“要下雨了吗?端木先生出去没带伞吧?”
雨水突然倾盆而下,磅礴的大雨,巨大的乌云,突然弥漫在空中,还没有到黄昏的天色突然压抑了下来,密布着浓浓的乌云,遮空蔽日,有一种电影里世/界/末/日的感觉。
张九诧异的看着天空,说:“真是说风就是雨啊。”
端木晋旸在大雨中把车子开了过来,涂麓推着轮椅,给张九撑着伞,外面大雨磅礴,这天气别说飞机了,就连汽车都不好开,马上要起飞的飞机估计也要被/迫停下来了。
外面因为突然下起的大雨,行人和车辆都尽量避免出行了,昏暗的天色,大雨仿佛要吞噬一切,车道上都没有多少车子。
端木晋旸开着车子,往机场开去,张九看着外面的天色,实在太阴沉了,说:“慢慢开,飞机肯定不能起飞了,别开太快。”
端木晋旸笑了笑,说:“好,听小九的。”
众人赶到机场的时候,外面的大雨瞬间就停下来了,端木晋旸推着张九往里走,他们没有机票,没办法进候机室,正在发愁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一晃就跑过去了,还拖着一个大箱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那边有点骚/乱,似乎时撞到了人,说:“跑什么呢,这么多人还跑!”
张九抬头看过去,说:“是赵喆涛!”
赵喆涛似乎也看到了他们,转头就跑,看起来是因为机场大雨,所以飞机不能起飞,赵喆涛不打算再等飞机,想要换别的路线,但是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他们。
端木晋旸眼睛一眯,说:“涂麓,帮我照顾一下小九。”
他说着,快速的冲出去,张九着急的说:“追追追!快追上他们!”
涂麓无奈的说:“轮椅也有百米赛跑吗,他们跑得那么快,怎么追的上去。”
不过他还是一边说,一边推着轮椅往前跑,三个式神也冲出去,追在端木晋旸后面。
赵喆涛看到端木晋旸,调头就跑,一路往前冲,横冲直撞的,先是往人多的地方跑,然后又冲进了洗手间,干脆把行李给扔了。
赵喆涛冲进洗手间,猛的把门锁死,刚要松一口气,就听到“嘭!!!”的一声巨响,洗手间的门一下被踹掉下来,门锁发出“嘭!”的一声直接飞出去,砸碎了洗手台上的镜子。
赵喆涛“啊——”的大喊了一声,没想到端木晋旸会冲进来,赶紧向后跑,去拧窗户,想要从窗户跳下去。
赵喆涛爬上窗户,然而这个地方是二层,机场的楼比较高,这么跳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摔死。
赵喆涛往前搓了搓,最后还是没那种勇气,想要从窗台上下来,然而这个时候端木晋旸已经进来了,快步走向赵喆涛,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人往窗外推,嘴角挑/起来,笑着说:“你想不开吗,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救命!救命——”
赵喆涛疯狂的抓着窗户边沿,然而端木晋旸的手劲很大,赵喆涛大喊着,说:“别推我下去!救命!求你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钱!我的箱子里有很多钱,还有好几张卡,给你,都给你!”
端木晋旸狞笑起来,说:“钱?嗯……我不喜欢那种东西,这个场景让你想到了什么?你害怕吗?会不会让你想到那个被你害死的孩子?”
赵喆涛大喊着:“不不不,他不是我害死的,他本身就有病,是他想不开,我真的……真的已经尽力了!”
端木晋旸眯着眼睛,手一用/力,将他往窗户外面推,说:“你尽力了?你确实尽力了……我不喜欢听谎/话,我厌恶说/谎的人,顺便说,我的耐心也很有限。”
赵喆涛“啊——”的大喊了一声,说:“不不,不要杀我,我……我说我说,我真的没害他,我也没想害他。”
端木晋旸冷声说:“药是怎么回事。”
赵喆涛说:“那真是进口药,高端药,但是……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病人吃了之后,就……就有点不正常,有的时候头疼,头晕,还会……还会致幻……我……不关我的事啊!”
端木晋旸说:“不关你的事?你知道吃了药会变成这样,还给其他病人吃?”
赵喆涛哆嗦的说:“我……我想要拿回扣……我真的没有想害人,他们……他们本身都是有病根,不是我的错……”
端木晋旸眯起眼睛,表情已经冷酷到了极点,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压/迫感,说:“张九的药,也是那种?”
赵喆涛全身哆嗦,但还是点了点头。
端木晋旸突然发出一声轻笑,那声音让赵喆涛全身发/抖,全都颤/抖起来,果然下一刻就听到“嘭!!!”的一声巨响,洗手间的窗户竟然炸裂了,端木晋旸的眼睛散发出银白色的的光芒,仿佛是一头野兽。
窗户炸裂了,赵喆涛抓不住窗户,身/体几乎要被推出去,只能使劲抓着端木晋旸的手,说:“别……别杀我,求求你了!”
端木晋旸脸上全是暴怒,气息越来越粗重,嗓子里发出低吼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张九他们已经追到了洗手间门口,然而洗手间里下了结界,是一股带着阳气的结界,显然是端木晋旸设下的,不想让外面的人听到动静。
张九伸手在结界上快速的画了一个符/咒,结界瞬间变成了透/明色,就看到里面一片狼藉,玻璃碎了满地,端木晋旸抓着赵喆涛的脖子,就要把他推出窗户。
张九吓了一跳,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端木晋旸的左脸上,浮现出一些黑气,浓浓的黑气蒸腾起来。
竟然是咒印!
张九猛地一把拍在结界上,说:“草!端木晋旸的身上竟然染上了咒印,不能让他杀了赵喆涛,否则咒印会激活的。”
涂麓伸手打在结界上,然后根本没有效果,一百说:“咒印只有大人能打破,端木晋旸的阳气太强了。”
张九紧张的要命,双手都在发/抖,赵喆涛大喊着,几乎要掉出窗户去,而端木晋旸似乎杀红了眼睛,不回头,不出声,脸上带着狞笑。
张九脑子里很乱,眼看着端木晋旸脸上的咒印在慢慢扩张,张九深吸了一口气,一下砸在结界上,“嘭!!!”的一声,巨大的气流迎面冲击过来。
张九一下被结界的气流直接掀翻出去,从轮椅上掉在了地上。
“嘭!”的一下,端木晋旸立刻回过头来,说:“小九!”
他说着,一把将赵喆涛抓进来,狠狠甩在地上,然后快速的向后跑去,把地上的张九抱起来,轮椅竟然被冲击的变形了,张九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竟然流/血了。
端木晋旸紧张的抱着张九,帮他擦掉嘴上的血迹,张九因为服用了不知名的药物,身/体有些虚弱,被结界的阳气一冲击,身/体里的阴气开始自卫,躯壳渐渐支撑不住。
张九的双手攥拳,发出低吼的声音,仿佛一只受伤的野兽,他的牙齿渐渐变得尖锐起来,指甲也变得越来越长,头顶突然长出一对黑色的耳朵,尖尖的像猫咪的耳朵,更像是黑豹的耳朵。
一条尾巴从张九的后面钻出来,身/体不停颤/抖着,因为身/体的疼痛,黑色的尾巴“啪!”的一甩,竟然砸碎了一块地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