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轩铭低下头,准备吻上花向彦嘴唇的一霎那,就听到“呲——”一声,张九下在床铺周围的阵法突然被激活了,秦轩铭的双手“嗖”的一声被锁链个锁了起来,身上也缠上了锁链。
花向彦受到了阵法的冲击,猛地醒了过来,看到床前的秦轩铭,尤其是那颗闪闪发亮的左耳钉,花向彦的脖子上就爬起一阵凉丝丝的感觉。
秦轩铭没有想到床边有阵法,他猛地一挣扎,因为同样是阴修的阵法,似乎没能难倒秦轩铭,秦轩铭的脸上露/出暴怒的气息,身上的锁链发出“咔嚓——咔——”的声音,很快就要崩裂。
花向彦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恐惧,此时秦轩铭脸上的表情很狰狞。
张九说:“糟糕,他要挣开了。”
端木晋旸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稍安勿躁。”
他说着,左手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轻轻的一捏,就听到“乓!!!”一声巨响,外面的情形突然发生了改变,阵法的中心突然涌/出一条白色的水龙,瞬间将秦轩铭的双手咬住。
发出“咔嚓!!”一声巨响,秦轩铭猛地睁大眼睛,挣扎瞬间就消失了,似乎有些凄惨的低吼了一声,身/体剧烈的痉/挛着,看起来无比痛苦。
花向彦吃了一惊,说:“等等,住手,他要不行了。”
因为秦轩铭的猛烈挣扎,阵法中端木晋旸留下的阳气开始发挥作用,端木晋旸的阳气对于阴修来说,是致命的诱/惑,也同样能作为致命的打击,就仿佛是流水,又仿佛是一把双刃剑。
如果秦轩铭不挣扎,或许痛苦还少点,然而看起来秦轩铭比较偏激。
花向彦看见秦轩铭的皮肤几乎要被烧黑了,立刻伸手过去,一把抓/住阵法上的水龙。
端木晋旸皱了一下眉,花向彦身上有融天鼎的碎片,而且碎片处于被激活的状态,他身上的气息和水龙冲撞,而且看得出来花向彦的修为竟然出奇的高。
端木晋旸被/迫松开手,水龙瞬间消失,仿佛化成了泡沫,一下弥漫在空气中不见了。
张九看到瞠目结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天啊,我什么时候会变龙了。”
罗溟典:“……”
端木晋旸拍了一下张九的肩膀,说:“走。”
众人快速的从阳台冲出去,秦轩铭身上还有黑色的锁链,但是白色的水龙已经消失了,正粗重的喘着气,身上的皮肤有的地方烧焦了,还在冒着烟,一双眼睛变成了全黑色,散发着暴戾的光芒。
花向彦看着他,伸手扶他,说:“你怎么样?”
秦轩铭却“啪”的一声打开花向彦的手,转身要走清穿之农门庶女。
端木晋旸抬起手臂,拦住秦轩铭的去路,说:“还是把话说明再走比较合适。”
秦轩铭抬头看了一眼端木晋旸,端木晋旸挑了挑嘴角,没有出声,只是做了一个口型,说:“你打不过我的。”
秦轩铭看了看身上的锁链,抬了抬双手,说:“我做够阶/下/囚的滋味儿了,先解/开。”
端木晋旸耸了耸肩膀,看向张九,张九有些迟疑,因为刚才秦轩铭的样子太厉害了,自己的阵法差一点就崩坏了,其实在崩坏的一霎那,幸好有端木晋旸放出预留的阳气。
花向彦看他们僵持,说:“把他放开吧,他之前还救过我一命,肯定不是坏人。”
张九这才双手捏诀,松开了阵法,锁链“嗖——”的一声退回阵法之中,地上发光的阵法瞬间消失不见了。
秦轩铭活动了一下手腕,说:“对,你说得对,我并不是什么坏人,因为我根本不是活人。”
他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戒备的看着他,然而秦轩铭似乎已经接受了这种戒备的目光,并没有太大反应。
他退开了半步,和床拉开一些距离,指甲突然变尖,双手的手背上露/出狰狞的花纹,脸侧的耳朵突然消失了,耳朵从头顶上边出来,竟然变成了一双白色带黑条纹的尖尖的耳朵,身后也变出了一条粗/壮的尾巴。
张九吓了一跳,说:“老虎吗?”
端木晋旸笑了一声,说:“老虎的耳朵没有那么尖,原型应该是猫。”
张九说:“你别逗我了,你看他尾巴那么粗,和我的一点儿也不一样。”
罗溟典:“……”真是不能再好了,张九的原型明明是黑豹,但是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只猫,而且还惧怕真正是猫的秦轩铭。
花向彦看到他突然露/出尾巴和耳朵,瞬间有些惊喜,花向彦是个猫控,真的非常喜欢猫,之前看到张九的耳朵和尾巴就想摸,现在也非常想摸,不过秦轩铭这只条纹猫真的很像老虎,而且非常凶悍的样子,似乎和张九不是一个种类。
也的确不是一个种类,因为张九是“凶悍”的黑豹……
张九躲在端木晋旸身后,看着他尖锐的指甲,还有条纹的尾巴,说:“你不是秦轩铭,你叫什么名字?”
“秦轩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我没有名字。”
张九皱眉说:“怎么可能没有名字,就算是式神,也应该有名字。”
秦轩铭冷笑了一声,说:“式神?你看我像式神吗?”
张九从头到尾打量了他一下,的确不像,因为他身上充满了野性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像式神,好似还没有被驯服一样,真是不科学,明明是一只猫咪,结果长得这么可怕。
秦轩铭看了一眼端木晋旸,说:“我认识你,在我们都是阶/下/囚的时候。”
端木晋旸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说:“他是天魔倾权女侯爷。”
张九吓了一跳,看向秦轩铭,之前他曾经说过,他对猎魔学不在行,其实不只是有西方猎魔学,东方甚至是中/国古代,都有猎魔这样一说。
天魔不同于恶/鬼的存在,在天魔面前,恶/鬼反而成了低阶的东西,似乎不值一提。
恶/鬼存在魂魄,想要抓鬼就把魂魄锁紧,或者直接把魂魄打散,然而天魔没有魂魄,他们只有气和修。人、鬼、天魔来说,人说最低阶,因为人有肉/体的累赘,最难摆脱肉/体的束缚,虽然肉/身能给人类带来很多美妙的事情,但是也相对碍手碍脚。
鬼虽然摆脱了肉/身,但是他们还有魂魄这种累赘,但是天魔不同,仿佛是随/心/所/欲的东西,这也促使了天魔的名声并不怎么好,似乎一提起天魔,所有人都觉得那是一种应该驱散的魔物,猎魔一说也由此而来。
天魔因为没有魂魄,性格大多天生野性放/荡,而且嗜杀成性,九泉地狱的最深一层,就是专门关/押天魔的酆泉地狱,那里有最可怕的刑罚,但凡是天魔进入酆泉地狱,也要变得服服帖帖,否则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融天鼎。
秦轩铭没有说/谎,他的确没有名字,天魔从来不会给自己起名字,或许有一天他们做了式神,可能会有一个名字,然而这些事情大多不可能发生,他们的最终宿命就是被人祛除。
秦轩铭可以说是恶业累累,九泉狱主曾经亲自出马,终于把秦轩铭押进了酆泉地狱。
在那里,秦轩铭几乎呆足了他的一辈子,然而天魔的寿命是没有期限的,地狱的枯燥让他觉得无谓,在秦轩铭打伤了九泉狱主之一的阴泉狱主之后,终于被/关/押进了融天鼎,等待炼化。
阴泉狱主本不是主管天魔的狱主,这可以说是无妄之灾,也是一种宿业,阴泉狱主为此阴气大损,他身上的阳气本身已经灌入融天鼎中,阴气受损,身/体消耗太多,几乎就要魂/飞/魄/散。
后来的时间,阴泉暂由其他后辈暂管,这个后辈就是现在的阴府冥帝了。
而阴泉狱主需要修补身/体的阴气,一直沉睡了下去,在融天鼎打破的时候,阴泉狱主并没有醒来,融天鼎是阳气的根源,阴泉狱主的阳气爆裂,也没有足以护住心神的阴气,最终消失了……
罗溟典听到秦轩铭自报家门,眼睛立刻眯了起来,一步走上去,一把抓/住秦轩铭的脖子,“嘭!”的一拳直接打过去,冷笑着说:“原来是你这个混/蛋,那真是太巧了,有句话怎么说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秦轩铭眯着眼睛盯着罗溟典,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说:“原来是你,融天鼎破裂之后,九泉狱主都转/世成/人了吗?”
罗溟典的气息非常暴/力,手紧了手劲儿,眼睛发出绿色的光芒,怒气“啪!!”的一声冲击着房间的每个角落,瞬间玻璃全都破裂了。
罗溟典的脸色狰狞,脸上遍布了狰狞的青筋,声音压得很低,竟然带着重声,仿佛是地狱里走出的恶/鬼一样,说:“他是我弟/弟,你害死了我弟/弟!真是幸/运不是吗,你从融天鼎里跑了出来,给了我一个亲手了结你的机会。”
罗溟典突然暴戾起来,温离被吓了一跳,说:“罗先生,你怎么了?”
罗溟典似乎已经听不到任何人说话,温离伸手想拦住罗溟典,却被他身上的阴气“嘭凤临都市之无敌娇妻!”的一下弹开,瞬间砸在地上,正好压在了玻璃碴子上,手心个胳膊全都扎破了。
“小七!”
温瀚漠万俟冬华和张九快速的冲过去,把温离扶起来,温离身上全是玻璃,被罗溟典身上攻击性的阴气一打,似乎伤了心脉,嘴角还挂着血。
万俟冬华瞬间就暴怒了,漂亮的眸子瞬间变成了紫黑色,张九立刻拦住万俟冬华,说:“等等,别再打了,已经够乱/了,先把小七的伤口处留下。”
他说着,转头看向罗溟典,说:“够了都住手!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罗溟典一下惊醒了,看着软在万俟冬华怀里的温离,立刻冲上去,说:“小离?”
万俟冬华不让罗溟典去碰温离,温离只是摇摇头,小声说:“没事,我没事,就是有点疼……”
花向彦赶紧把床腾出来,让温离躺上去,从行李里拿出医药包,他的动作很快,快速的给温离处理着身上的伤口,把玻璃全都挑出来。
这一晚上几乎是鸡飞狗跳,张九疲惫的不行,看着温离伤痕累累的胳膊,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心疼得要命。
罗溟典走出了房间,一直没有回来,张九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拉开门一看,原来罗溟典就在走廊里,有些颓废的蹲在地上,似乎没什么形象可言。
端木晋旸站在旁边,手里捏了一根烟,但是没抽,张九记得,上次端木先生抽烟,是因为他觉得烦躁,这次恐怕也一样,平时的端木先生是不抽烟的。
张九走出去,把门带上,罗溟典立刻抬起头来,说:“小离怎么样?”
张九说:“放心吧,都是外伤,花向彦的医术很专/业,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留疤,不过小七说留疤挺爷们儿的……”
张九说着,又说:“你不进去吗,小七他想见你,一直问你跑哪里去了。”
罗溟典站起来,仰着头靠着身后的墙,说:“我不进去了,我这个人,好像还没有天魔的心性稳定,以前也说过了,不会再伤害小离,但是我做不到。”
张九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好。
罗溟典看起来彬彬有礼,其实他的性格很暴躁,而且会失控,罗溟典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控。
罗溟典看着闭合的门板,突然轻声说:“我在家里是老大,我下面有八个弟/弟,都是我的心头肉,然而我和弟/弟们的关系并不好,或许是疏远,可能是平时忙于工作,或者其他什么,明明弟/弟们的关系都很好,但是我却做不到,他们见到我的眼神最多是敬畏,没有什么亲人的感觉,我曾经试图做过一些弥补,但是我同样做不好,就在我想极力做好的时候,我却已经没有机会了……”
张九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说这些事情,心脏猛地一缩,仿佛特别的酸楚,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罗溟典的后背,仿佛是安慰一样,说:“人和人的表达方式不一样,你弟/弟们一定不只是怕你。”
罗溟典轻笑了一声,说:“我刚才那么失控,也是因为我太自私/了,只是把火气洒在了别人身上而已。”
阴泉狱主沉睡修补阴气的时候,本身可以早日醒来,其他七位狱主已经把自己的阴气渡入阴泉狱主体/内,就差最后一缕阴气少东的彪悍爱妻。
然而罗溟典拒绝了,罗溟典曾经在想,早一些晚一些醒来也没什么区别,毕竟狱主的生命也是没有期限的,只是当给他放了一个长假而已。
罗溟典掌管的溟泉狱是九层地狱里最可怕的一层,掌管的是刑亡横死,天天有枉死鬼想要叛乱,罗溟典觉得自己不该损失这些阴气,否则很可能会引起九泉动/荡,到时候其他狱主已经损失阴气,根本没有人可以镇/压。
这是罗溟典做的最错误的决定,他没想到融天鼎会突然炸裂,九泉狱主全都受损,已经受损的阴泉狱主更是魂/飞/魄/散,直接消失了,就在他痛失了一个弟/弟之后,酆泉狱主也相继去世。
九泉从此分崩离析,两个弟/弟已经魂/飞/魄/散,剩下的人有理解的,也有不理解的,罗溟典觉得自己不如一个恶/鬼,或许恶/鬼还会讲一些亲情……
张九又进去看温离了,端木晋旸和罗溟典站在门外,端木晋旸突然笑了一声,说:“原来你也这么痛苦,那我就放心了。”
罗溟典没说话,也没看他,只是揉/搓了一把自己的脸,似乎还在回忆之中。
端木晋旸说:“我并不是安慰你,但是你的做法可能是正确的,九泉地狱那个地方,我也曾经是常客,的确动/荡不安,你保留阴气的做法,可能也是合理的。”
罗溟典终于看了一眼端木晋旸,眼睛里似乎有些诧异。
端木晋旸把烟折掉,扔在垃/圾桶里,说:“等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之后,我有问题想要问你,希望你也能回答,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盛宴还没有结束。”
端木晋旸说着,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罗溟典看到了里面的温离,躺在床/上,温离的眼睛在乱晃,似乎趁着开门的缝隙也看到了罗溟典,一脸的希冀。
罗溟典终于没忍住,也推开门走了进去,温离立刻说:“罗先生!”
他满脸惊喜,还对罗溟典招了招手,万俟冬华瞪着罗溟典,似乎不想让他进来,温瀚漠无奈的叹口气,说:“小七的事情你别管了。”
他说着拉着万俟冬华往外走,万俟冬华抗/议说:“我是他六哥,我不管谁管!”
温瀚漠说:“好好好,小叔咱们先出去一会儿。”
万俟冬华虽然抗/议,但是还是被温瀚漠拽走了,其他人也有眼力,全都出了房间,把空间留给温离和罗溟典。
温离坐在床/上,双眼充满了光芒,盯着罗溟典,说:“罗先生,我还以为你走了……”
罗溟典快速走过来,伸手小心的楼主温离,避开他的伤口,说:“傻孩子,我走哪去?结界还没打开呢。”
温离靠在他胸口上,小声时候:“那结界打开了呢?”
罗溟典轻轻/抚/摸/着他柔/软服帖的头发,说:“不走,那也不走,以后就算你赶我走,也休想让我离开了,好吗,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