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丛林之内,参天古树将光芒尽数遮挡,即使是晌午之刻,都显得有些阴沉,偏地更是长满了比人还高的杂草,微薄的风显然难以卷动。
相对来说,这里与外面仿佛是两个世界,外面茫茫大漠风沙四起,而这里却是一片静寂,静得有些可怕,别说是该有的鸟鸣,就算是微小爬虫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双头炎龙的栖身之所,可以说是七大群居魔兽的禁地,一般情况下,群居种族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有的也只是一些实力低微,对炎龙没有威胁的独行魔兽,就比如说鬼蛛。
那比人还高的杂草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扒开,就这一点点的响动,也显得那么大声,然后从杂草中走出了几个身影,正是凌天一行人。
通过半日的交流,众人也慢慢相熟了起来,那迟来的五人中,除了白石与战无双,其余三人都是北邙城中的名人,有两人是北邙学院中的学员,而另一位黑袍中年却是学院中的导师,这导师英俊的脸上随时挂着温和的微笑,如沐春风!
沈沧拖在队伍的最后,慵懒的目光打量着四周,心中也是有些惊叹,这个地方显然是很久没有痕迹,就像是万年留下的原始丛林,根本就看不见尽头,只有那弥漫在黑色丛林上空的灰色死瘴,让人总有一股不安的情绪。
这种死瘴拥有着剧毒,即使是三阶武者,都不敢过于让其浸入体内,也正是这道屏障,才使得数年来三国之间彻底没有战乱。
越往前走,这种瘴气给人的压抑更为强烈,即便是距离终点尚有一些距离,沈沧依然能感觉到那浓浓死气中的腥臭越来越刺鼻。这里与外面比起来,到是不知道影藏了多少凶险,这种未知凶险才是让人最为头疼的,难怪能成为人人谈其色变的大漠禁地。
“还是分开走吧!我与白老头先行一步,就当一回前锋,也相互有个照应,虽然这个地方看似有些平静,但万事都还是小心一些好,难保会有高阶魔兽出没。”望着那似乎没有边界的杂草,凌天皱眉说道。
易馨微微点头,小手中多了几个小巧的玉瓶,那瓶中装着一些暗红色药剂,缓声说道;“大家将这些避毒药剂分服了吧,越往里走瘴气越多,这瘴气虽不至于要人命,但吸多了也是会对人照成一定的影响。”
众人也是微笑点了点头,分别从那纤细的小手中取过玉瓶,毫不矫情的将药剂给喝了。相处了短短的半天,他们已知道这美丽的黑衣女子正是幽兰谷的药剂师,而看凌天的对其的态度,显然这女子也不是一般的药剂师,指不定可能是药剂大师呢。
药剂大师出手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凡品,这药剂要是放在外面,说不定又是天价,当然,若是他们知道这女子是药剂宗师,那么有可能连这低品的避毒药剂,都有些舍不得让自己给糟蹋了,毕竟整个帝国的药剂宗师都是屈指可数。
到是沈沧有些犹豫了,他看着那扬起的玉手,有些不敢去接那避毒药剂,虽然这女子与自己没有什么血海深仇,但也是有着难以调和的恩怨,他可不会相信这女子会好心的送他东西,如果真要送,也只可能是沾毒的药剂。
“你不要么?”易馨眯着狭长的美目问道。
闻言,众人的目光移到了沈沧的身上,有些搞不清楚为何药剂大师送的东西,这沈沧既然不要,难不成是看不上?
感受到众人怪异的目光,沈沧有些不自在的耸了耸肩,说道;“怎么会不要?多一瓶药剂多一份保障嘛,况且我修为这么低”说完,沈沧便向那芊芊玉手中的药剂抓去。
“你就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易馨娇颜的唇勾了迷人的弧线。
“呃”沈沧的脸色忽然之间就黑了下来,抓向那玉瓶的手愣在空中,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一想到这女子恐怖修为,要杀自己就跟杀只鸡没什么分别,哪还需要干这些多余的事,沈沧将眼一闭,大手毫不犹豫的抓下。
不知道是沈沧心里的忌讳,还是闭上了眼没有准头,他的手毫无悬念的抓上了那只纤细玉手,一种柔滑的感觉由然而生,他下意识的将手指合拢。
也正是在那手指合拢之时,沈沧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白,不用想他也知道自己抓到的不是药剂,他下意识的想放开那只手,却感觉那小手涌出了一股浩瀚的吸力,就像牛皮糖一样,牢牢的吸住了自己的手,即使是他用出了全力也甩不开了。
一时之间,沈沧汗毛竖起,忽然睁大了眼睛,他能感觉周边的温度正不断下降,手心中的柔软变得就像冰块一般。
“手感好么?”易馨黛眉微蹙,语气却是异常的温柔。
沈沧额头上有冷汗流出,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脸颊,一种“辣手摧花”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但仅仅只是闪过而已,然后他挤出了一个难看的苦笑,希望能博得一点同情,毕竟常理中有同情心的女人下手都要轻一些。
凌天同情的看沈沧一眼,然后拉过一脸呆滞的白石,便头也不回的向远处走去。
在场的男士,包括那脸上时常挂着微笑的男导师,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目光中充满了羡慕,心中也是暗暗后悔起来,后悔为什么没像沈沧这么做,早知道这女子如此“通情达理”,抓住那白嫩小手的就是自己了。
凌小月捂着小嘴娇笑了起来,她已经想到沈沧的下场了,谁让他色迷心窍的去抓易姐姐的手,也该给他一点教训了,都以为每个人都像自己一样好惹么?一想到当初这家伙捏自己的脸,她眼中闪过了一种叫幸灾乐祸的东西,那小脸也不知觉的红了起来。
战无双脸色平静如常,内心却是极度的不平静,她是个聪明的女子,这一路上,她总是感觉沈沧目光不断游走在自己身上,虽然没有在他眼中发现一丝不净之色,但总是这样,也使得她暗咬银牙,可碍于脸面,也不方便出言提醒。
而现在,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既然敢去抓那女人的手,这不是去找死么?别人不知道这女人的背景,她可是清清楚楚,刚踏进这个地方,凌天便给她暗暗传音,让她别去招惹这女人,再想到白石一路的告诫,她也是知晓了一些旧年的恩怨。
“我问你手感好么?”望着那一脸苦涩的沈沧,易馨的俏脸忽然冰冷了下来。
此刻,沈沧也没有之前那么慌张了,虽然依旧苦着一张苦瓜脸,但他还是没从前者的眼中感觉到杀气,不过看情形似乎又要受一番皮肉之苦了。
“一点也不好,就像就像是抓着一根冰棍,能放开了么?”沈沧苦着脸如实回答,他也想说感觉很好,但理智告诉他,这么轻薄的话还是不说为妙。
“冰棍么?”易馨脸上冰冷尽数消失,她淡淡的说道;“既然这样,我看你这手还是别要了,这一次是手,下一次就是命”。
话音未落,沈沧直感觉整条手臂瞬间麻木了起来,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然后他瞳孔不断放大,有些骇然的看着自己的手臂。
只见那手臂上的肉慢慢脱落,与经脉中的血液一并流淌到那如葱的手指中,沈沧没有感觉到疼,只是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肉一点一点的消失,从那手腕之下慢慢化成了白骨。
“你**!”沈沧难以置信的看着女人脸上的冷笑,在这一刻,这张美德令人窒息的脸,仿佛再难使得他有惊艳的感觉,就像魔鬼露出森然的獠牙,在黑暗中猖狂的大笑。
众人的神情也是在这个时候彻底石化,包括那前一刻还在嬉皮笑脸的凌小月,唯一还算清醒的便是战无双,只是那握着剑柄小手太过用力,而变得有些泛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