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青春之七朵莲花 46:我会想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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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是黄昏，站台上人来熙往。下车的人并不多，王西北站在一个宽阔的地方，眼睛来回巡视着中间的卧铺车厢门口。人越来越稀少，看来他的判断错误了。他没有在站台上看到紫云。

    随着列车的汽笛声，列车缓慢的驶过站台远去--。

    王西北突然有些疲惫，他摇了摇头，有些恍惚的向出站楼梯的方向走去。今天，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他还需要一个住宿的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觉得紫云会在这个城市上学。是它们离仁阳近？还是这里的大学密集？抑或，他觉得他和看见的紫云心息相通—

    就在王西北疲惫的脚步踏上天桥的阶梯时，他看到，在阶梯的另一侧，一袭白衣的紫云正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是紫云！王西北怔住了--。

    四目相对，彼此眼光探索着。王西北过去，想拥抱紫云，想起自己胳膊的吊带，就用手去拉住紫云，似乎是怕她又一次的消失…

    紫云的神气，让王西北想起了她堵着他路时的毫无表情和淡然。她眼神询问着看着他的胳膊。王西北就不再冲动了，他笑笑说：“我到深圳出差，不小心受伤摔着了—”

    “严重吗？还打着绷带—”紫云依然很平静的口气。

    “手腕处筋腱拉伤，没事了！紫云，我在火车上看到的真的是你？”王西北高兴地说。

    “我也觉得似乎看到了你。但你这身--，这叫什么--太极服吗？”紫云关心着她的胳膊，把他的手放好，整理着他的纱布吊带：“我扫了一眼，觉得不可能你有这打扮，就回自己车厢了—”

    “我跟着去找你了，可你在哪里？”王西北问。

    “我就躺在车厢的床上看书啊—”

    王西北恍惚记得自己看到的一个黑衣服女孩子，一直在侧身看书。

    “可是，那是穿着黑衣服的—”他不说话了，自己看见了紫云搭在行李包上的黑色风衣。

    他很庆幸自己做了在武汉下车的决定。他问紫云：“那你是在等我吗？”

    “我出站走到这里--，心里觉得有些不踏实，就回头看看月台。然后，看见你一直在那儿，着急的张望—”紫云依然很平静：“我想你是在找我--，所以，就站在这里等着你…”

    “我们出去吧？”王西北说。

    “你不坐车回去吗？”紫云问。

    “车已经走了—”

    “很多趟车，你可以改签的。”紫云说：“我们找个地方说说话，你晚上还是赶回去吧！”

    王西北没有感觉到紫云的冷淡，但他发现，紫云变了，似乎已经不再是那个叫着小姐姐的任性的紫云。他们走回了车站，紫云让他不要出站直接去办签转，她自己先出站然后到候车室找王西北。

    等紫云重新出现，已经穿上了黑色的风衣。她的行李寄存了，手里拿着两瓶饮料，依然是不管别人眼光的神色，径直走到王西北面前。

    她和王西北在一个角落里坐下了。帮王西北拿着饮料，把吸管递到了他的嘴里：“我拿着吧，你这手太别扭了。”

    王西北一时找不到话题来。

    “改签到几点啦？”紫云问。

    “凌晨三点钟的那趟—”王西北说：“最近的啦！”

    “我知道。”紫云说，想起什么的笑笑：“你想起来没有，你第一次从深圳回去，应该就坐的是这趟车—”

    “你经常回去仁阳的？”王西北问。

    紫云没有回答。她给王西北擦了下嘴巴。想了想，歪头看着王西北说：“西北，我问你个事，你不准撒谎—”

    王西北郑重的点头。

    “我和你分手后有个晚上，你在火车站广场坐了很久，抽了很多的烟是吗？我看见了一个背影不敢确定--”她问。看王西北点头，就又问道：“那么，星期天在月亮湖边，你为什么又和一个女孩子靠肩坐着--，你告诉我，在我之前她就是你的女朋友吗？”

    王西北疑惑地凝视着紫云。

    “西北--你说实话，这很重要！”紫云表情没有变化，但语气很低缓、严肃。

    “你那天是让黄子龙拉去月亮湖的是吗？”王西北突然有了种不祥的感觉，他问紫云。

    “是我姐夫--，但我看见子龙叔叔的车啦！怎么--，这有关系吗？”她问。

    “我是让你子龙叔叔硬拉过去相亲的--，事实上，你也应该认识，--我见的是杨平。我高中的同学。”王西北说：“你们应该也是亲戚吧？”

    “他们--故意拆开我们！”紫云说，脸色有些变了：“那么，那天你是不是像狼一样的，--是的，就是象狼嚎一样的喊了很久—”

    “—你听见了？”王西北还恍惚记得自己撕裂的吼叫。

    “我在转身走下大坝的时候听到了--，我要回去。他们拉住我--，我说我听见了你在撕心裂肺的嚎叫—”紫云说着，眼泪流了下来，头倚在王西北的怀里轻声的抽泣着：“他们不应该这样…”

    王西北也很难受，但看着紫云伤心哭泣的样子实在心疼，就说：“他们欺负小姐姐啦！我不会轻饶他们—”

    紫云就带着眼泪笑了。她说：“哥你不准气我啦—，那我问你，你现在和那个杨平处朋友了是吧？”

    王西北点点头。紫云稍沉吟了一下：“我不怪你哥哥，是我不辞而别的！--你知道哥，我经常在想，你那天不管不顾的把我要了，可能一切都会不同吧？这是不是就是你经常感慨的命运--”

    王西北心里有些纠结，情绪也低落了。他自己摇着头。紫云似乎情绪倒好起来，她让王西北斜靠在她的肩膀上，手在王西北脸上轻画着，不断轻轻描着轻抚过他的眉毛。

    “你收到我给你杂志了。”她笑着：“哥，知道里边有什么密码？”

    “和我在乡下开个烟酒门店私奔—”王西北试探的问。

    “行！哥你知道我的意思，--但那是过去的想法。你知道我这次去了哪里？和你去的地方一样，深圳！”紫云说：“这是我第二次去了，哥，我们还要私奔，但不去乡下，去深圳—”

    “那你家里哪？”王西北问。

    “我会慢慢理顺的。那家人不仅官场上神通广大，还跟黑道多少有些联系。”紫云说：“哥我不糊涂。胳膊暂时拧不过大腿--，听说人家爸爸又升官了。那个人很霸道，说是从我是小姑娘时就爱上我了--我根本不喜欢他！我跟他们是有条件的：第一他们不准到我上学的地方来；第二，他们不准伤害你—”

    紫云说着，眼睛里又悄悄涌出了泪水。

    “他们伤害我？”王西北惊诧道：“紫云，你以为这是什么时代？你还会被他们要挟？”

    “哥，不说这些了！你相信我会处理好的。”紫云抹了泪又浅笑着：“我是小姐姐呀！其实，我也想过，我也不是家族赚钱的工具。但等我把学上完吧！哎--，哥告诉你，我读的跟你一个专业，会计学！我听你的很少看小说了，读的都是商业方面的书籍。还有哪，我也试着读哲学，读不懂呢—”

    “紫云，你长大了！”王西北说，用头碰碰她的头。

    “哥你放心，你跟杨平先处着吧—”紫云说：“我不吃醋。等所有事都处理好了，我去找她，我会求她把你还给我的--，我有办法，亲戚她还是我的长辈，我哭个稀里哗啦她指定会把你还回来…”

    紫云笑得很灿烂。那个任性而又古灵精怪的女孩子又回来了，柔情似水地贴在王西北怀里撒着娇，--似乎在她看来，一切仍会象从前在乡村那样，有趣而又阳光。

    王西北和紫云坐着悄声说了很久。王西北让紫云先回学校，紫云不干，她说等王西北走了她打个盹就可以回学校啦。她执意要陪到王西北上车。

    王西北把自己深圳的行程讲给紫云，介绍着他现在正做着的事情。紫云很敏感，替王西北高兴着，但同时担心的看着王西北。

    “怎么了紫云？”王西北问。

    “哥，你为什么不叫我妹妹啦？”紫云突然问。

    “好久没叫了吧？”王西北说。

    “哥，我有些担心。杨平我不担心，我担心—”紫云摇摇头，看看王西北吊着的胳膊，还是说出来了：“你有没有觉得你现在很有女人缘。我有时候想，你真的没等我我也不计较--，但是，如果我们还相互等着，你又爱上别人了…，哥，我不知道怎么样处理，我也不知道到时候还会不会爱你？你知道，我追你的时候可从来不担心！是不是人长大了心思就多起来了—”

    王西北一时无言以对。平心而论，紫云有几天几乎带走了他的灵魂，如果不是杨平平静的润物无声的拯救的话。他在内心深处知道，他最在乎的依然是紫云，但是，就象紫云说的：他会不会爱上别人？--那个在广州车站月台上忘我拥抱着他的女人，把自己的全部爱也都交给了他…

    王西北有一会儿觉得自己是不是一个品德有问题的人！为什么因为害怕伤害，最后可能会给爱他的人带来更深的伤害。

    也许，同一辆火车的月台，紫云也看见了他与另一个女人的送别。

    王西北彻底沉默了。

    “哥，亲亲我吧！”分别时，紫云流了眼泪，她拥抱着王西北：“我想听你叫我妹妹—”

    “妹妹—我爱你！”王西北眼眶湿润着。

    “哥！你一定要等着我—”紫云浑身颤抖、抽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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