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什么气?”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伏秋莲听到连清的话,抬起头,眼神还带着几分的迷茫,疑惑的看着连请,“什么生气,谁惹你了不成?”
敢情,自家娘子根本没听他说话?
连清:“……”
他定定看了伏秋莲几眼,继尔,慢慢的开口道,“你上次救了陈大哥家的孩子,这次,毛豆也是你治好的,分明都是你的功劳,可村子里的人却都说是我——”上次陈家的人前来道谢,也是找的连清,甚至在村子里多是提连清,没有人相信是伏秋莲的本事。
最后,连清试探般的看向伏秋莲,“——刘叔他们把你的功劳算在为夫头上,难道,娘子你真的一点也不气?”
“原来你是说这个啊,这有什么好气的?”伏秋莲失笑,摇了下头对着连清又道,“不过说实话,是有点不舒服,明明是我的功劳嘛,干嘛不信我,非要往你身上按呢,真是的。”
“你别生气,我明个儿就和刘里长他们说去,我和他们解释清楚,这都是我家娘子的功劳,真的不是我的。”
连清的话让伏秋莲觉得心里一暖,却也阻止了他,“你也是读圣贤书的,岂不知日久见人心?是我的总会是我的,难道真的还能假的了不成?”
“自是不会,可是——”
“你是我相公,是我孩子的爹爹,咱们夫妻一体,我的还不就是你的?”适时的好话还是要说的,夫妻间不就是这么点事?伏秋莲笑着拉了连清坐下,“只要你对我和孩子好,我做什么都可以。”
“娘子。”连清返手握住伏秋莲的手,心头暖暖的,双眸灼灼,散发着晶亮的光芒,“你放心,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我相信相公。”
相信相公的话无疑作用是很大滴,这具体大到什么程度?嗯,在毛豆的水痘痊愈,村子里的人也没有发现第二例感染,又过了几天,村子里的人都长松口气,渐渐把这事忘记之后,趁着一个天气很好,连家人全都在家的中午,连清直接请来了刘里长,然后,语气淡淡,却很是认真的对着连老爹开口道,“爹,趁着今个儿没事,刘里长也有空,咱们把家分了吧。”
把家分了吧——分了,吧——
连老爹盘腿坐在炕上,想抽烟,结果伸手一摸索,平时放烟的地方只摸到了半截的,他拿起来在手里掂了两下,又放回去,脸黑黑的,扫了眼连清,竟是没出声。
李氏着急了,“我不同意分。”分了家,以后要是连清当了官,不管她们母子三个了可怎么办?而且,分了家就是两家人,自己可不是他的亲娘,他就是掂记,也是掂记亲爹,亲哥哥。
而不是她的这一双隔着肚皮的弟弟妹妹。
其实吧,在这件事上李氏还真的想差了,在连清眼里,不管是连夏两个,还是连非连甜儿,那都是他的哥哥弟妹,不然,他也不会由着连甜儿这么些年!
“爹爹,你要是今个儿没空,咱们便明个儿也是可以的。”连清虽然是这样说着,可语气里的疏淡和眼神里的不满却是清清楚楚的。特别是连老爹,被他这一眼望过来,心里打了个突。
自己要不同意,他不读书,不下场了?
很憋气,自己这个当老子的竟然被儿子要挟,可他却又不敢赌,黑着脸闷闷的点点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也拦不下的事,分吧。”有无奈有不满,但总算是吐了口。
即然是分家,不可避免的就提到了家里的东西,连家是真没什么值钱的,连家老大都表示不搬出去,便仍是住在原处,连清早和伏秋莲商量过,把连家后头的一块空地整理出来修房子,虽然连清觉得仍在这里住也好,但伏秋莲坚持,想了想,连清也同意了。
家里的锅碗瓢盆直接被李氏留下,老大连夏家分了两个裂开口的碗,还有一个用旧了的盆,连午家则分了两张缺了条腿的椅子,和一张半旧的凳子,伏秋莲只要了自家屋子里的那个小柜子,余者每家分了半袋的苞米面,本来李氏是说家里只有这些的,偏钱氏气呼呼的不知道从哪摸出了差不多有十斤的白面,在里长和连老爹的点头下,只能几家平分了,好在也只有分出去个三斤罢了,毕竟连老爹还在,连非和连甜儿也在,李氏就是再不满也只能是忍了。
最后,几家人都把主意打到了家里碉地上头。几个人心里想的都一样,即然都要分,自然都想多捞一些东西,凭啥分他的多?
就是老实人连夏都在周氏几次暗瞪过来的眼神之后有些结巴的开了口,“爹,那个,咱们家碉是不是也一块分了?”分家不分田,那不是还不如不分?
分了田,他们各干各的,日后也不用看李氏的黑脸,更不用受她的指使,对于这点,周氏还是比较满意的,只是分提是一定要分的公平。
当然,在她心里,无论怎么分都是不公平的。因为她永远会觉得别人拿的比她多一份!
“分,分了,一并分了清静。”连老爹这会也想清楚了,分吧,留来留去留成仇,一家子又不是一个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能有现在是因为自己还在,要是自己一闭眼,这个家怕是立马就跟着散了,唯一他有些可惜和遗憾的就是这会分了家,日后想要连清帮一下连非,怕就不能那么好使了。不过连老爹倒也不怕。
不是还有自己这个亲爹在嘛。
难道连清当了官,分了家,他这个爹就不是爹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嘛。因此,想通了之后的连老爹很是大方,大手一挥,“这小麦马上就收了,今年儿还是在一起收,但收了之后分成五份,余下的就自己种自己收了。”
那岂不是以后自己就能天天吃白面馍?钱氏心头一跳,乐的眼都咪了起来,“那,爹,我们就可以分到二亩田了,你可不能给我们坏田,我们要咱家东面的那块田。”
李氏疼的嘴角都抽抽起来,两亩田,这一下子分出去,家里还剩下什么?她赶紧抢先出声道,“他爹,咱家连非还没成亲呢,结亲的钱,聘礼,媒钱,啊,还有咱们甜儿的嫁妆银,这岂不都是钱?即是要分,就得把这些也单算出来。都是你的种,可万万不能单单亏了这两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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