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真正经历了磨难的情侣才知道能在一起是多大的幸福。
现在的我不仅有她,还有我们共同的孩子。
我每天陪她小心翼翼,那些因为分离而产生隔阂一点一点消除,元元和童童对我也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表面看来,我们真的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子。
因为乐怡身体的原因,我每天都换着花样的给她做饭。不得不说一句,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当你把注意力放在生活上时,工作上就会有些方面照顾不到。
原来布置好的计划,因为我的突然放手,有一些推迟了,有一些流产了。不过,我现在也确实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最差的结局不过是拿不到家产而已。何况,以我对老何的了解他不可能完全信任何萧。
史兰的话还在耳边,我不能因为不确定的未来辜负了我们的现在。
退婚的事我找白霜谈的。
她是一个明智的人,知道我的真实想法以后,倒没多说什么,只是颇不满意地说:“我什么时候沦落成为别人的理由和挡箭牌了?何连成,你真够混蛋的。”
这个时候我只能任由她骂,绝不还口。
这件事,错在我。
白霜叹了一口气:“你就这样一句话准备把那件事揭过去?”
“你说吧,什么条件。”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白霜也是个聪明人,我们在商言商,说的自然都是利益。
“我要收购你们集团下面的两家公司,收购计划我拟出来了,你要是能顺利把按我预估的价格把公司转给我,咱们之间就两清,我认这个栽,否则婚约继续有效。”白霜说。
“成交。”我与她隔空击了一下掌。
我喜欢和这样的人谈合作,如果没有乐怡,白霜或许会是我选择的结婚对象。但是,现实中没有假设。纵然这件事对白霜伤害很大,我也只能如此。
时间过得很快,我们的状态调整到位以后,她肚子里的小宝宝就要出生了。没有人知道,我在看到自己儿子的第一眼,心里是什么感受。
我的心一下就被眼前这个红嘟嘟软乎乎的小东西填满了,也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老爸。
我相信当年我出生的时候,老何的心情与我一样。
我们的家越来越完整,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空间,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似乎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
关于公司方面,我的放手是让我错失了一些机会,但我觉得用这些机会换来一个温馨的家,挺值得的。
因为有了宽宽,我慢慢理解了老何的某些做法,甚至对何萧也没那么讨厌了。
对老何来说,我与何萧是对等的,我讨厌他是因为他是老何对妈妈背叛的证据,但是站在父亲的角度,我理解老何对他的所有容忍。
甚至在看着宽宽的时候,我会想到将来如何给元元和童童分配遗产。
我知道他们不是我的孩子,但他们是乐怡的孩子。一个妈妈的三个孩子,如果在我面前区别那么大的话,会不会对他们心理造成伤害。
喜欢一人很简单,爱一个人很沉重,要考虑各种现实问题。
我们的感情已经由喜欢,一步一步进化成爱了。彼此间的信任越多,彼此间的付出就越多,会不由自主的替对方考虑问题。
就在我决定做出让步时,何萧已经暗地把一切布置妥当,逼老何同志在全帝都的商圈面前,承认他儿子的地位。
这是我不能容忍的,如果老何认了何萧,把我妈妈放在了什么位置。
到了这一刻,我才知道何萧想要的不仅是钱和产业,还有名声。他正在替自己,替他那个小三儿的妈妈争一个正当的名声。
老何难得和颜悦色的找我商议,他是从宽宽入的手,先把宽宽夸成一朵花,然后话题一转,顺利的转到了何萧的认宗归祖上。
我当时就怒了,马上站起来说:“老爸,当时我妈还没死呢,你现在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打我妈的脸吗?”
老何脸色一沉,却压着怒气说:“爸爸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在分配财产的时候已经把绝大部分放在你名下了,至于何萧,我只是想给他一个身份,一到两家公司,让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理解,但是我不接受。老爸,当年和你一起白手起家的是我老妈,而不是别的女人吧?”我问。
老何脸色变得特别难看。
最近这段时间,我们父子两个很少见面,只要见面就差不多是这种情形,他看我不顺,我看他也一样。
所谓的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都没话说了,气呼呼的相互看着。
原本我想好的要说的话,因为这样的谈话气氛一下就没了说了兴趣。
事隔三天,老爸主动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连成,我们各退一步。”
我看了看还在睡觉的乐怡,拿起来到阳台,然后问:“老爸,你想怎么退?”
“我承认你们在一起,同意办婚礼,但是条件是何萧要归何家。”老何开门见山和我谈条件,这是头一次。
我想了想说:“我再想一下。”
“别得寸进尺啊,我太了解你了。这是我的底线,如果你还提其它条件,就不用再回家了。”老何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我听着电话里传出来的嘟嘟声,不由暗骂了一声。
老狐狸很少这么直接的和我谈条件,一旦这么谈了,那就说明这是他的底线,别想再让他让步一分。
乐怡走了进来,担心地敲了一下玻璃门,问:“怎么了?”
“没事,在想着怎么给宽宽上户口。”我对她笑了笑说。
很多事,不想再让她知道细节,免得跟着我一起担惊受怕。
我也特别想像某些人那样,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家里决裂,但是我做不到。第一,我受不了一下从有钱人的孩子变成一个普通的,要靠工资才能养活自己的人;第二,我放不下那些年我老妈和老爸的一起起步岁月;第三,我不希望我的女人在选择了我以后,发现我是一个伪的高富帅。
我想给她更好更多更安稳的生活。
考虑了几天,我同意的老何的做法,同时把这个消息不动声色的通知了大姨妈。我知道,相对于我和林乐怡的结合,更让大姨妈生气的是何萧的认祖归宗。如果没有何萧认祖归宗这件事,我单说我要娶林乐怡,并且生了个孩子,大姨妈能生生把我骂死。但是,现在有何萧这件事做为比较,我受到的冲击就会比较少。
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就算我不能得到最好的,那也一定不是最差的。
在何萧认祖归宗的所有准备当中,我表现正常。既有不愿意的一面,也有迫不得已合作的一面。
在老何的眼里,我的表情很正常,所以他并没防备我。
大戏是在宴会上开演的,大姨妈气场全开的回到帝都,直接搞砸了当天的宴会。
即使老何最后动用各种看不见的手段把这件事平了过去,何萧和老爸在众人眼里的形象也已经发生了改变。因为大姨妈的出现让所有人都知道一个消息,袁家有可能要回到帝都了。
在当天宴会结束以后,老爸应该就知道大姨妈那边是我通知的,但是碍是袁家站在一旁,他对我倒没过多责怪。
我们互相都达到了目的,虽然都不是完全如意。
看着老爸站在举办宴会的酒店门口身影落寞的抽完一支烟,然后低头钻进司机拉开的车门里,我忽然觉得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老爸自此以后,应该对我也生出戒备心了吧。
不过,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第二天各种小报和大报的花边新闻都是何萧与老爸之间的各种小道消息,甚至当年的事情也被八了出来,一时间何成了出现在小报上最多的字眼。
其实,不管怎么说自己的老爸被人这样议论,我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可大姨妈的理由也很充分,给我挣足面子,让所有人知道我是无辜的,正统的,理应拿到何家一切的最正式的人选,而何萧是见不得光的,是无耻低贱的。
对于她的好意,我拒绝不了。
很快就到了我和乐怡的婚礼,带着宝宝参加婚礼在传统一些的人眼里,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觉察得到别人眼里的揶揄与微不可察的取笑。
只不过,大姨妈这一招很管用,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把注意力放在乐怡的出身、离婚、职业甚至未婚生子上。大家正在热热闹闹的讨论着何家的继承人问题,讨论着何萧老妈与我老爸的桃色新闻上……
我以为婚礼会顺利,没想到何萧还没被这一招打死,赫然拿着一份宽宽的dna鉴定报告给我来看。
在我伸手要接的时候,他却当着我的面儿一下一下把报告撕碎。
我是一个多疑的男人。哦,不,只要是男人都是多疑的。
如果是早在几个月前,他拿出这个报告我是会生气着急,甚至怀疑乐怡的,但是现在他晚了。
我已经瞒着乐怡悄悄做了鉴定报告,不是我不相信她,而是我不希望有人借此事来做文章。
宽宽是我的孩子,这一点毋容置疑。
乐怡担心的看着我,我给了坚定的信任。男人的信任说来可笑,都是有确切证据和理由的。
这算是我们婚礼开始的小插曲,我没想到后面还有重头戏,更没想到何萧为了扳回这一局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当我开着婚车,带着我心仪已久的新娘驶向自以为是的幸福时,却把两个人都推上了死路。
而这一切是在事后很久我才发现是一场毫无纰漏的阴谋。
车子撞下了立交桥,掉进了水里。
我的最后一眼落在了她的脸上,看着她惊恐的眼神。
“亲爱的,对不起,这一辈子说好的保护你却一天也没做到。”我在心里这样抱歉地想着,然后就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