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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葳蕤,红烛摇曳。看书否 m.kanshufou.com
夜幕才刚刚降下,繁华楼宇便欢腾了起来。
韩国有名的风月场所不少,紫兰轩有名,红阁亦有名。
楼下莺歌燕舞,妖艳动人的女人们举着酒杯带着笑靠在衣着华丽的男人们身上,几只羽毛鲜艳、颇为好看的鹦鹉在屋里四处飞翔,最后落在了二楼的朱红栏杆上,那鹦鹉拍打着俊俏而轻快的翅膀,开口歌唱起来,似人非人的声音意外的令人沉醉。
然而有的人喜欢,有人不喜欢。
二楼角落的一间包厢里,红衣男人甩了甩袖子敲打门框,门外的鹦鹉立刻停止了歌唱,扑棱棱的飞走了。
“殿下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不喜欢这些鸟儿啊。”
说话的人隐藏在屏风之后,挺直着脊背端坐在红木矮桌旁边。
颇为宽敞的屋内充满着丝丝说不清像什么的香气,就连陈设着的各种字画和花瓶也沾染了这气息,竟显得有些太过甜腻了。
矮桌前的青衫男人娴熟的捻起桌上琉璃茶碗中的片片茶叶撒入壶中,动作优雅的泡起茶来,配合上这人一袭素雅的淡色青衫,整个人都有着一股自然而然的闲逸潇洒,像极了人们口中的那些淡雅高洁之士。
或者说,他的确是翩翩君子。
“柳下公子喜欢喝茶?”
抛出一个问题以回复对方的问题,红衣男人赤着脚慢步走向青衫男人,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男人走路时一步三摇,纤细如女子的腰肢无意识的扭动着,松垮垮的前襟大敞,露出里面白皙无暇的锁骨,披散在身后的墨色长发掠过蜡烛时带点星火,敛起一袭幽香。
柳下季笑了笑,旋即将视线从男人身上转到桌上的茶壶,摘下桌上花瓶中不知名花朵的几片花瓣放进沸腾的茶汤中,熟练的温壶、置茶、冲泡、醒茶、倒茶。
那动作行云流水,看着赏心悦目,就像是已经做过了千百遍。
“殿下,请。”
挺身前倾,微低头颅,双手捏住茶杯的边缘恭恭敬敬的送至红衣男人面前。
红衣男人垂眸,轻笑。
他看得出,柳下季的谦卑并非是装出来。
抬腕斟茶,端起杯子轻抿一口,泡的正好的浓茶香气四溢,立刻扑入口鼻。
雪顶银梭,是他曾最为喜爱的茶叶。
可惜,他早已不是那个可以肆意挥霍钱财大量购买如此珍惜贵重茶叶的身份,也早已丢弃了曾视为最看重之物的琉盏茶杯。
失去的,就再也回不来了。
溪水般明澈晶莹的双眸垂下,似乎将要泛点水珠,但转瞬间,那双眸子中的忧郁与哀伤褪去,只留下无尽荒凉的邪魅与妖艳。
“柳下先生,孤……美吗?”
尾稍微微翘起的桃花眼一弯,眼波流转,露出撩人心弦的笑。
将茶杯随手放在桌上,红衣男人拍下柳下季的手,然后俯下身子,随意的坐在了对方跪着的双膝之上,露出了大半肌肤的手臂搭在了对方的脖颈后,另一只手捻起一根对方遗落在肩上的长发,弯曲把玩着。
“殿下的母亲可是被庄襄王亲口称赞过‘秦国第一美人’的沈姬,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殿下亦随了她的相,怎会不美?”
为了让怀中的人坐的更舒服,柳下季向后倾了倾身子,偏转脸颊与红衣男人对视,那双清澈如水的墨色眸子依旧温润清亮,其中竟没有一丝**与波动。
对自己的魅力过度自信的红衣男人愣了一瞬,嘴角的笑也僵住了,但很快,他就发出一声不明所以的笑,自嘲一样的摇了摇头。
“不愧是传说中的君子柳下季,当真是,坐怀不乱。”
不留情的推开柳下季,红衣男人唰的站了起来,裹紧了身上松垮的衣襟将露出的肌肤藏起,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到了矮桌另一侧猛地坐了下去,
没有抬眼去看对面的人是何反应,自顾自的翻起桌上的茶盅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慢慢喝了起来。
“殿下若喜欢这茶叶便多喝几杯,在下家里还有事,还请……”
“柳下跖。”
冷冷的说出这三个字,满意的看到向来冷静的对面那人僵直了身体。
“你有个弟弟,名字是跖,对吧?”
一杯茶水入腹,没喝够一般的,红衣男人捧起桌上的茶壶,又蓄上了半杯。
这时的茶已经过了最美味的时间,浓香散尽,留下的便只有苦涩。
“他跑的很快,对轻功极有天赋,对吧?”
倒茶,轻抿,放下,抬眼。
见柳下季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红衣男人也不恼,反倒兴趣昂然。
“柳下先生刚才问孤是不是不喜欢鸟,孤现在回答你。”撩起胸前的几缕发丝抛至身后,红衣男人身体前倾,将刚刚倒出的半杯清茶推到柳下季面前,继续说道:“世间百鸟种类繁多,各不相同。而孤啊,只喜欢听话的,可以在孤指尖跳舞的鸟。”
将百鸟两个字咬的极重,柳下季自然是听懂了其中的意思——或者说是威胁的。
姬无夜的组织‘百鸟’,大量收集对轻功有天赋的孩子进行残酷的训练与厮杀,只要最终活下来的人才可以被收入其中,而年纪轻轻便已经颇有声望的柳下跖,自然是被盯上了的。
碍于柳下季的名望,百鸟的人自然是不敢明面上乱来,但暗地里却不知制定实施了多少恶毒的计划。
柳下季知道这些事,但他没办法也没能力与百鸟抗衡,他能做的,只有尽自己所能去保护弟弟。
闭上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其中满是痛苦。
“殿下想要在下做什么?”
柳下季的声音似乎毫无波动,但仔细看去,却能发现他垂在双腿两侧的手已经紧紧的握成拳头,白色的骨节清晰可见。
“既然还在称孤为‘殿下’,那你应该知道孤想要什么。”
红衣男人轻甩衣袖,旋即站起身子迈步走向窗边,天空之上星星点点,在清冷月色的衬托之下闪烁着和煦的光芒。
“殿下,你这是在逼死我。”
柳下季的脸绷得紧紧的,清澈的眼眸逐渐黯淡,他的声音淡淡的,却掩藏不住其中的悲伤与失望。
“对,孤就是要你死,这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什么一诺千金,什么一言九鼎,孤统统不信!”
捏在窗边栏杆上的手愈发用力,话音未落,竟生生将那红木捏碎。
“孤为王兄付出了一切,最后他不还是那般残忍的对待孤吗?柳下先生,你叫孤,如何再去信任其他人啊……”
红衣男人不再说话,柳下季也没有回复,一时之间,这偌大的房间中只听得见被掀翻在桌子上的茶杯里的茶水一点一滴的落在地上。
那声音规律而沉闷,听的久了竟让人喘不过气。
“孤之前既有能力找到其他孩子代替柳下跖,现在亦有能力把他送进去。”
红衣男人的声音温柔如水,但说出的话的却充满了恶毒的威胁,像是在黑暗中隐藏的毒蛇,嘶嘶的吐着信子,随时准备冲出来攻击他人。
柳下季仍旧没有说话,但沉闷的呼吸声却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孤答应你,会保你弟弟柳下跖一世平安,且再也不用担心百鸟的纠缠。”
“百鸟?殿下可真是好口气,你怎么能确定百鸟再也不敢动我弟弟呢?”
柳下季的声音急促,其中压抑着焦躁的怒气,但隐隐约约,还有一丝深藏在那之下的希望。
红衣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他知道,柳下季已经屈服了,而现在,只需要说出最后一件事。
“孤,当屠尽百鸟。”
门外栏杆上的鹦鹉又飞了回来,扇了扇那对艳丽的过分的翅膀,再次开口歌唱起来。
可鸟就是鸟,终究是比不过人的,所以在红阁中最美丽的歌姬出来献唱时,再无人去注意那只大张着嘴巴唱的声嘶力竭的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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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
“啊?”
沈长安抬起头,一脸迷茫的看着盗跖,不是很明白对方的意思。
自己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的啊?
沈长安突然想起只有自己拥有折戟,而其他人只能靠时间慢慢恢复身体,恍然大悟的哦的一声——然而他还是错误的理解对方的话。
“我的伤一向都好的很快的!”
“不是!我不是指伤,我是说……”
盗跖皱了皱眉,盯着沈长安欲言又止,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说出自己的问题。
“怎么了?”
难道是盗跖受伤了想请自己帮忙?
细细想来,倒极有可能。
那个丑陋的皱巴巴的大爷到来的时候,的确跟白凤说过要他去拦截盗跖,以白凤那个性子和武功,断然不会手下留情,况且两人各自属于敌对组织,真要打起来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是没有可能。
哇,难道说,是盗跖受了重伤但是又不好意思告诉墨家其他人于是只能来找自己帮忙?!
就在沈长安胡思乱想的时候,盗跖的大脑也没闲着。
之前白凤凰的那句‘该做的不该做的’就像一根刺一样深深地扎在了他心里,流沙的人手段残忍是出了名的,沈长安又是被卫庄点名要抓的,被白凤抓住肯定免不了吃些苦头,也不知道对方都用了些什么阴狠歹毒的手段。
回到墨核刚看到沈长安时,盗跖着实是被吓了一跳,那人脸上、锁骨上、胸口上许多的划痕看的人触目惊人,若只是这些地方的皮肉之苦倒还好说,盗跖最害怕的,是白凤对沈长安的心灵造成了伤害。
一想到沈长安刚醒来时就抱住盖聂开始嚎啕大哭,盗跖的气更不顺了。
一是生气于白凤对沈长安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二是生气于沈长安睁眼抱住的居然是盖聂。
这两个人都是他讨厌的人,真是,越想越气!
说起来……
墨核的记忆一段段闪过,盗跖突然想起来沈长安晕倒时说的那个名字。
柳下……季。
那是,他的哥哥。
尚还年幼时,他就被六指黑侠带入墨家,也在加入墨家之前,他就跟哥哥相依为命。
哥哥是韩国很出名的君子才子,多少人称赞他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可盗跖恰恰相反,他喜欢练武,对轻功更是有着极高的天赋。
哥哥生性沉稳,温润如玉,盗跖生性活泼,欢脱不羁,两个人就像是天平的两个极端,虽然平日里少不了争吵,但终归是只剩下彼此了的亲兄弟,谁也离不开谁,谁也放不下谁。
哥哥答应过要守护他一辈子,他便真的信了。
哥哥是不会欺骗自己的,所以,即使得知了哥哥的死讯,即使被找上门来的六指黑侠带回了墨家,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依旧没有放弃调查柳下季的事。
时光荏苒,岁月穿梭,过去了这么多年没有得到新的消息,他差一点点就要放弃了。
可他真真没想到,带给他关于哥哥新的线索的人,居然是沈长安。
为何……对沈长安如此在意呢?
盗跖也曾这么思考过,后来他发现,可能是因为十几年前沈长安见他第一面时就伸出了手,然后答应要保护他一辈子;可能是因为沈长安总是对他的事过于上心,对方的第一次暴怒也是因为自己的愚蠢;可能是因为对方的一些秘密只被自己所知,并且自己见过他黑暗的一面;可能是因为……
因为什么呢?
因为沈长安……让自己想起了柳下季,是吗?
得出了最终结论的盗跖不禁嗤笑,明明现在的沈长安看着更像小孩子,各方各面也蠢笨的无法与十几年前相比,但他偏偏,就是更喜欢现在的沈长安。
现在,他失去了记忆,还记得当年对自己信誓旦旦的承诺吗?
就算还记的,那他现在被逐出了墨家,还会履行当年的承诺吗?
不——没关系,如果不记得,也没关系。
这个承诺,让他来履行,又有何不可?
“长安。”
盗跖从思绪中抽身出来,一把抓住了沈长安那不安分的在自己身上摸摸搜搜的双手,坚毅的目光与对方直视。
“啊?咋了?”
看着盗跖那热情似火其中还闪着光的双眼,沈长安只感觉脊背发凉。
他只是想摸摸看盗跖有没有哪里受伤而已啊喂!真的不是故意在吃对方那纤细腰身的豆腐!
真的不是!!!
“我答应你,会保你一世平安!”
“哈……?”
沈长安一脸迷茫的眨了眨眼,完全不能理解对方为何突然做出了这样的承诺。
难道……难道盗跖的脑子被白凤给砸坏了?!
想到这里,沈长安倒抽一口冷气,连忙挣脱开对方紧攥的手,手背放在了对方的额头上查看有没有发烧。
完了,真的发烧了,而且烧的很热很烫,连木头糊掉的味道都出来了。
……等等?
……木头糊掉的味道?
沈长安偏过头,看见远处的一架马车着起了火,熊熊燃烧映照着整片森林都染了橙。
啊,哦,嗯。
我们……好像还在被秦兵追踪呢吧?
总而言之,那就——
“着火啦!!!!!!!”测试广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