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狼传说 第五章凄凉身世

    华灯初上，凤阳城里出来参加各种夜活动的人们开始离开各自的家门，城里道路上又开始吵杂起来，各式各样的喊闹声充斥耳间。人们在这个喧闹的世界里寻找着乐趣。夜晚也不负他们之托，尽力的为他们提供欢娱的场所。

    通杀赌场内喊声喧天，摇骰子的，摸牌九的，个个脸上充满幻想陶醉的神色。或许，明天一早这里就会出现富甲一方的人物。当然，输的倾家荡产，卖房卖老婆，甚至上吊自杀的也不在少数。

    灯火通明的吟心小筑，操着各种口音的汉子开始在这里寻找相熟的女子做一夕之欢。而那些没有足够能力的人则跑到各种昏暗的窑子里，一样可以抱着女子尽情欢乐。

    每天的夜晚都是如此，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的凤阳城。

    一派繁荣景象。

    四方客栈内，萧翰坐在靠背椅上闭着双眼，他已保持这种姿势近一个时辰了，桌上还摆着饭菜，看上去还没有动过。

    窗外传来的声响一声一声的敲在萧翰的心头，但他却无法像其他人一样去享受这些声音。这时的他正在为下午带回的那两个女子感到心烦。带两个女子回来后他便已经发现这两个女子非是一般之人，她们是浮洋集上被卖的二十个女子中最漂亮的两个。弯弯的月眉，樱桃般的小嘴，那不时流露出的哀怨的眼神让人不由生出要轻怜惜护之意。她们外露出来的气质让他知道她们很有可能出身官宦或富豪之家。她们身上的粗布衣并不能掩盖她们各自的风华。

    萧翰无意识的轻敲着指节。他并不是一个受礼法约束的人，相反，他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使上一些不算光明的手段。

    但是，当他从集市上带着两个女子回来后，他被这两个女子露出来的神色镇住了。她们中穿绿色衣服的那位似乎有过不平常的极大的痛苦，那不时带着一丝愤恨的眼神并不能瞒过萧翰。萧翰初时以为一个女子被人当成物品一样被出售，从此离开锦衣玉食，被男人像畜生一样奴役，失去自由，失去幸福，一定会恨自身，恨世界，恨无法摆脱的命运。

    身世的悲哀，处境的凄凉萧翰从小就尝过，他知道那种苦涩的滋味，但是他隐隐感到，这个女子一定有过不平常的经历，那是她不愿回想，却不得不每天面对的梦寐。

    另一个黄衫女子身材较较小，每次看到萧翰的眼睛望过来时都会紧张的转过头去，瑟瑟发抖的身体让萧翰心里很不好受，不知为何，萧翰感到这个女子身上有一种让自己觉得很亲近的气息，那女子带着哀求的眼神让萧翰心痛不已。

    萧翰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待她们，把她们买来就是为了解决自己受到的压制，但是现在却对她们怜惜起来，或许是她们的遭遇让他不忍用买她们时的初衷来对付她们。

    萧翰叹了一口气，稍稍坐直身子。

    满桌的菜都已经凉了，萧翰苦笑一下，出去叫小二换了一桌。

    那两个女子瑟瑟的缩在角落里，一眼不眨的看着桌上的事物。

    萧翰柔声道，“过来吃吧，很快会变凉的。”

    女子依然呆在角落里不敢过来。

    萧翰只好说道，“你们该有许久没有吃东西了吧，再不吃的话明天就得叫人抬出去了。”

    萧翰望着女子疑惑的目光，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饿死了我可不负责任的。快过来吃吧，我可不想你们这么早就死去，你看你们都是这么美丽，你们有足以自傲的资本，你们应该想洗清你们过去所受的屈辱吧。”

    萧翰说完，也不管她们，自个坐下开始大吃起来。

    萧翰吃的像是多日不吃的饿狼，吧唧吧唧的声音荡漾在客房中。

    绿衣女子像是受不住事物的引诱，又像是被萧翰刚才的话语所激。慢慢的向桌子边靠了过来。

    萧翰也不理他，埋头吃着。这女子快到桌子边时，猛的坐下抓起筷子吃起来。

    萧翰放下筷子微笑的看看她，转头望了黄衫女子一眼。

    可能是有人带头，黄衫女子也向桌子走来，两眼瞪着菜肴再也没有离开过。

    萧翰轻轻的说：“快点过来，再迟一些就没有了。”

    那女子点点头，感激的望了萧翰一眼，在桌子边坐了下来。

    萧翰吐了一口气，站在窗边。

    此时夜色已深，大街上的声音没有那么吵了，人们都开始三三两两的回到自己家中。那些出来寻欢作乐的汉子，也已经找到适合自己欢乐的场所。只有几个喝醉酒的家伙在街上高声喊叫着。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尖锐。

    萧翰无言的站在窗子旁，以为这次下山会很容易就能报仇，没想到刚见到一个仇人，就莫名其妙的中了媚功之毒，简直是窝囊之极。眼下买来两个女子，本来是想让她们来解决所受之苦，但不知为何现在竟有种对她们怜惜的感觉。特别是那个黄衫女子，那种异常的感觉让他大惑不解。

    他刚才运功查看了一下，经脉受阻更加严重了，内气在受到阻碍后向丹田猛冲回去，那种痛苦让他现在想起来都背脊发颤。他知道，要是在剩下的十来个时辰内没有与处女发生关系的话便会成为废人。什么报仇、使命、建业都只能在幻想中自我陶醉。

    萧翰站在床头望着睡着的两女，她们受的惊吓太多了。可能很久都没有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多少天来都是在被人像牲畜一样的赶来赶去。如今，萧翰把她们买来，虽然还没有获得自由，但至少不用像以前那么提心吊胆。

    绿衣女子像是感觉到有人看着她，紧闭的眼睛颤了几下忽的睁开，一张冷竣的面容让她惊叫一声，立马坐起来。旁边的黄衫女子被她惊醒，瑟瑟的拥着被子惊慌的望着萧翰。

    萧翰嘴角抽动一下，柔声的说：“吓着了吧，放心，在这里你们都是安全的。好好睡一会，睡醒后我有事要问你们。”

    转头看着黄衫女子，那种异常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他也不知怎样去描述那种感觉，见黄衫女子神色紧张，便对她笑笑，说道，“我会在这里守着你们，你们以前所受的苦难不会再发生了。”

    黄衫女子看着他一会，点了点头，神色放松下来。似乎萧翰强大自信的语气让她觉得安全。

    萧翰满意的转过身去，倒了杯茶静静的啜着。突然想起师父喝茶时常常暗自低吟的“落日平台上，春风啜茗时”，不由感慨万千。

    身后传来走动的声音，萧翰收起神思。见绿衣女子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脸上的愤恨之色没那么重了，碰到萧翰的目光时竟然闪过一丝羞涩。

    萧翰闭上眼睛，淡淡的问道，“怎么，不去睡觉了？”

    绿衣女子没有说话，呆呆的出神。

    萧翰睁开眼继续说道，“今后，你便是我的，我是你的主人。这是你无法改变的，你的命运在你来到这个世间时便已注定，不论你有多么愤恨，多么不满。”

    绿衣女子望着他，羞涩的眼神不见了。她看着他的眼睛，想在那里找出他这些话后面的真正意义。她失望了，萧翰的眼神依旧那么冷漠，没有任何波动，石头一般的眼神让她无法捉摸。

    萧翰转头看着绿衣女子，眼中闪出慑人的光芒，“我不信命运，我相信一个人不管如何落魄，只要他有一个信念，并能为了它不懈努力，那么，他一定能改变自己的生存状态。”

    绿衣女子转过头不敢看他慑人的眼神，心中惊异万分。这个人刚才还一副消极的话语，没想到马上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强大的自信从他那冷寂的身体里散发，瞬间充满整个客房，无处不在。

    过了一会，萧翰平复下来，淡淡的说：“我能看出，你是生于富豪之门，而你现在这么落魄，一定是你的家族发生了极大的变故。使你沦落到任人驱赶的地步。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心里一定有莫大的仇恨，你想着报仇，你想着以前的时光，但你没这个希望，我不知你是怎么想的，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抓住每一个可以让你雪恨的机会。”

    “现在，我是你的主人，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们两个起，心里便怜惜你们。或许你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花那么多钱买你们。你可能会认为我是个有钱人，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可事实并非如此，在昨天以前我还很穷，现在也一样，买你们已经花去我所有的金钱。这客栈也最多只能住三天就得滚蛋。”萧翰把玩着桌上的茶壶。语气没刚才那么冷了。

    他放下茶壶，接着说道，“你以前受过什么委屈可以跟我说，我会尽量帮你，你要相信我。”

    萧翰上下看了绿衣女子一遍，在她脸色开始转红时说道，“你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绿衣女子摸不清萧翰说话的思路，只觉得这个人说话没有连贯性，一时说这里，一时又变成别的话题。但是却始终充满信心，让人有种倚赖的感觉。想到这里，她忽然发觉自己脸上开始发烧。慌张的躲着萧翰询问的眼神。细声答道，“先生为何要花这么多的金钱买我，我难道真值这么高的价吗？”

    萧翰笑了笑，“值不值并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我说过我一见到你们的时候便开始怜惜你们，那便是说，即使有人开价比我高我也会把你们抢过来。我是个冷血的人，但我还不忍心你们被别人像牛马一样奴役。”

    萧翰顿了顿，接着道，“那些钱也不是我的，花光了也不会心疼。再说我买你们是有目的的，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为我做一件事。至于是什么事情，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

    萧翰见那个黄衫女子已靠在床上睡了过去，轻轻的走到床边，拉起被子把黄衫女子裹好。

    绿衣女子看着他的举动，眼里闪过异样的光彩。

    萧翰走回座椅上，对绿衣女子问道，“你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绿衣女子飞快的看了他一下，低下头轻轻的说道，“妾名骆韵。”说完脸上通红。

    萧翰低声重复了一下，夸道，“好名字，好名字。”没等绿衣女子反应过来，又说了一句，“是哪里人，从哪里来的？”

    骆韵答道，“西殊人，家父骆君海。”声色有些戚苍。

    萧翰大惊，他听师父说过西殊骆君海，此人内力深厚，善使大刀，刀法朴实，每一刀耍开来都有千斤之力。与他兄弟骆君山一样享有极大声益。却没想到他的女儿竟然低贱的被人卖到这里，中间会有什么惊人的秘密呢？

    萧翰略带兴奋与疑惑的看着骆韵。

    骆韵悲愤的说道，“先父已过世，是被奸人谋害的，他是我的亲叔，一日酒醉后强占了我母亲。我母亲在爹爹回来告知爹爹后自刎身亡。我爹爹当时已气的像个疯子般，我见他闯出家门朝二叔家跑去，当时我不敢跟着去，爹爹那疯狂的样子和母亲的流的鲜血让我害怕的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说到这里骆韵已经语不成声。

    萧翰倒了一杯茶默默的拿给骆韵。

    骆韵喝过，良久心情稍稍平复一些，接着说道，“我在家里躲了两天，爹爹也没有回来。那天我刚想出去看看，二叔就带着人闯进来，一句不说便把我打晕。后来我醒来后便躺在爹娘的灵堂前，很多人在爹娘的灵堂前悼念着，我哭了，眼泪流了出来。但却发不出声音，身体也僵硬的动不了。那些悼念的人有认识的，更有很多不认识的，他们有些人说的话让我明白二叔是多么恶毒。”

    骆韵喘着气，萧翰知道她心情激荡，轻柔的抚着骆韵的后背，一点也不顾男女之防。

    骆韵似是没有发觉，继续说道，“那些人说，爹娘是被仇家所杀，而我跟仇家的儿子有来往，被仇家所骗在父母的食物中下了极慢性的毒药，这毒药使爹爹的功力下降从而被仇家杀掉。二叔则在旁边说我也是被人所骗，并不知那些是毒药。以为是些固本培元的灵药，还说以后他会照顾我，一定会把仇家找出来亲自报仇。那些人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么简单的谎话也没有看出来。”

    “我在灵堂里躺了三天，开始可以说话了，二叔过来对我说，我不该留在那里，他帮我找了一个好去处。拉起我走了出去交给一个黑脸的中年人。轻声的跟他说了几句话，把一包药给他。说那是能够让人闭嘴的药，要求中年人在路上喂我吃。我被中年人带走了，在马车里我发现自己的手能够稍微动一下。中年人没有发觉，在他下去吃饭的时候我偷偷的把他放在包裹里的药倒掉，随手抓起鞋底的脏泥包进去。”

    骆韵拿起杯子大口喝了一口，接着说道，“逃过一劫后，我不知道那人把我带到什么地方，随后便跟一群女孩一起被带到这里。”

    骆韵恨声说道，“我恨自己为什么不喜欢习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爹娘被人杀死，自己被人到处驱逐。我一直在想着怎样去报仇，但是我没有机会，也没有这个能力，我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什么，但有活着的每一天也忘不了这个仇。”

    萧翰深深的体会到她的恨意，他也经历过家破人亡，那是比这个女孩更惨是事情，萧翰默然无语。

    过了良久，萧翰伸了下腰，对骆韵说；“我犯了一种病，这种病有些奇怪。买你们也是为了治这种病的需要。它需要处女才能治愈，现在只剩几个时辰了，在这几个时辰内没有与处女交欢的话我的内力会开始下降，直到完全失去内力为止。不管你愿不愿意都无法逃避。”

    女孩在他说话时便惊呆了，萧翰说完后她低下头连脖子根都红了。

    萧翰静静的等着，他心中也不希望用强迫的方式，这两个女子让他一直有怜惜的感觉。如果不是自身的原因，他会好好的呵护她们，不让她们受到任何伤害。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这样，他无法去选择，他需要为自己着想。

    女孩抬起头，脸色通红的说：“我答应你，但你要帮我报仇。”说到报仇，她的眼睛蒙上一层迷雾。

    萧翰站起来说道，“你是我买的人，你没有跟我讨价的条件。”停了一下，在女孩脸色开始变化时又说道，“但我可以答应你，我说过，我对你们有种怜惜的感觉，这也是为何我答应你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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