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坚固,我的决定是糊涂,就这样!咳咳!就这样!咳咳!就!……”
“就什么就?就哪样?这是哪个班的学生!大半夜不上课在办公室鬼叫唤,你想闹哪样啊!?”
“就这样……”
在云泽光明正大、大希无声、声嘶力竭、竭嘶底里的吼叫中,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用力一脚踹开,而后,一张颇为面熟的脸便出现在了云泽视线中:
“是潘老师啊,潘老师您好,我们徐老师让我练歌呢。”
云泽礼貌的朝潘贵笑了笑,捏了捏嗓子,他的声音此刻已经有了嘶哑的尖音,青春期喉咙娇嫩,吼了近半个时辰的他,此刻说起话来都有些咽喉撕痛,所以他的发音很缓慢,很轻柔,尽量避免着喉部振动过大引起的疼痛。
“是,是你啊!”潘贵惊了一跳,想到那口美味的西北风后,他愤怒的面色乍然转为笑意盎然,心有余悸的哈笑道:
“同学你叫云泽是不?好,练歌好啊,这大晚上的最适合练嗓子了!好好练,好好练!我看中国好声音不久就是属于你的舞台!”
“真的啊?”云泽心头十分疑惑,方才这里还有几个闲着无聊要听自己唱歌的教师,结果自己害羞时他们满怀期待,逼着自己唱,而自己才刚一出声,他们就争先恐后、满面惊慌的冲出了门外,这不,还留下一只灰姑娘的鞋子没带走呢。
“潘老师你真觉得我唱的好啊?”云泽对自己的歌声很有自知之明。
“好啊!好,当然好了!比如你的歌声,歌声,歌声~,它~想象空间大!塑造性强!成长范围广!还有,听来振奋人心!流连忘返!哈哈~总之好处和优点实在太多,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潘贵不知云泽性格憨厚,自以为他是在拿自己寻乐,刁难自己,也只敢哈腰恭维着。
还尼玛流连忘返,那是想忘都忘不了啊!
“真的啊?那潘老师您坐在这儿听我唱一首吧,您满意的话我就去班里唱。”云泽兴喜的揉了揉嗓子,看他那副算计得逞般的得意模样,潘贵更加确定他是在玩儿弄自己了。
但潘贵明知前路是坑,却还不得不跳:“好啊,我正闲来无事,听一曲天外之音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那潘老师您满意了的话就说,我开始了,”云泽深吸口气,平缓了一下心境,貌似还在寻找一种感觉,但那种感觉他显然是找不到的,于是他失望了一个神色,便开始了:
“咳咳!咳,终于你找到一个方式,”
“满意!我满意!云泽你不用唱了!我满意!太满意了!”
云泽这第一句还没唱完,潘贵便一副‘听君半句疯癫话,胜读九年义务书!’,‘天涯沦落,相见恨晚!’,‘情随曲动,今要一醉方休!’的感慨模样。
而在潘贵外貌给予云泽强烈的肯定与认可时,他腹中已是翻滚恶心,但正当他连连称赞、就要呕吐的前夕,一个电话成功将他从地狱的深渊唤醒,一束柔光,像一条天降的绳锁,要把他从这无尽黑暗之中拉向天际长空的光明世界。
“有人打我手机!”铃声响起的刹那,潘贵早已是激动过旺,就快兴昏了头,逃荒似的冲向了门外:“云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有空我一定再听你唱歌!”
“太好听了,什么流连忘返,这简直永生难忘!烙印,烙印!”我的天,希望洗脑还有救……潘贵焦急慌忙的跑向了远方。
办公室内,云泽得到了潘老师的赞美和认可后,信心大涨,喜笑颜开的走向了八班的教室,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八班歌王韦哥的宝座恐怕危在旦夕。
这一战,必将震惊三界!流芳千古!
久经磨难,云泽修炼出山后,脸庞上已有了岁月飞逝的斑驳痕迹,丝网粘黏,湿气润身,尘土亲和在他那宽阔伟岸的双肩之上,一阵微风吹过,往日的孽债,也该随这尘风一并消逝了。
回想那日被徐贼施计迫害,直到如今,已有漫漫三四十分!望着满天繁星,银月高悬,梧桐寂静,凄凉作美,云泽一步迈出,沉浮落寞,万物悄然,他这一步,迈向了命运的未知,迈向了冥冥的天意,
迈向了‘太初有道,名为我!’的孤傲征程。
咳咳,有些历史的真相与课本的记载有很大差别,以上内容就纯属百年之后的历史记载,但实际情况其实就是云泽屁颠屁颠的跑到八班门口,说了个“徐老师我会唱了!”
“会唱了?”徐斌霞半点的瞌睡状态被惊醒后,耳边嗡嗡不停的催眠声也骤然停止。
晚自习上的学生大多都处于精神疲惫状态,故而大声朗读背诵才能避免昏昏欲睡的情况,但学生们放声朗读了没多久后,便口干舌燥、精力不足,嗯额嗯额的趴在桌面上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哼哼声。
徐斌霞昨日休息很晚,此刻被那棉软无力的声音入侵到脑部后,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哈切,她当时很想站起来让自己清醒清醒,但她很懒,也没说服自己,故而她一不留神就点动了起来。
而在被云泽一语拉回课堂后,徐斌霞第一反应便是将胳膊堵在了嘴角,生怕自己流口水的不雅形象深深埋藏在众同学心中,但幸好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流口水,松口气,徐斌霞心道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离下自习还剩三分钟,三分钟后你站在这儿唱,如果到时候大家能被你吸引,耐心听你唱完,而不是焦急回家,那就算你唱的好。”徐斌霞这招够狠,试想,有什么东西能抵挡住回家的诱惑!
“但如果在你唱歌的时候大家都东倒西歪的往外面瞅,那你就别回去了!在教室唱到让我满意为止!”
“嗯。”云泽很轻松便应了下来,方才自己半句出口就获得了潘老师的高度赞赏,让一个人满意自己的歌声,根本不在话下。
‘满意!我满意!云泽你不用唱了!我满意!太满意了!’当时潘老师可是这样评价我歌声的,那时他的激动与兴奋全都写在脸上,云泽为自己打气道。
三分钟的时间很快便在众同学的盛情期待中流过,当放学铃声响起的刹那,学生们习惯性的早已将书本收回课桌,有的甚至在放学前一分钟就已经将一切准备就绪,只带号角吹响,身先士卒一骑当先,帅众杀出重围,不自由,毋令死!
“开始吧,云泽?”几乎是在放学铃声结束的刹那,徐斌霞见四下同学坐立不安,磨拳跺脚,心中已然有数,这一次,就算月亮砸在自己头上她都不信云泽能从自己眼皮底下安然无恙的溜走!
“哦。”云泽起身,一步,一步,登上了讲台。
“咳咳,终于你找到,”
“妈呀!我操!”
碰!啪!噗啦啦啦~咚咙!轰!
风吹而过,枯叶飘零,教室已是空无一人,云泽转身见徐老师已经离开了此地,在望下方桌椅翻倒无数,室门掉落,玻璃碎裂满地,挠挠头,悠然自得的走出了教室。
任你徐贼诡计多端,我云泽一身正气,天当庇护,自是全身而退,毫发无伤。
“太夸张了吧,我唱的真有那么难听?”云泽遭到如此冷场,连主持人都弃他于不顾!这难免有些让人失落,但好在云泽不是人,他只是奇怪了一小会儿,便满脸笑意浮现。
前走几步,云泽下楼时,余光稍移,拐角处一张略有气恼的漂亮脸蛋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内。
“叮玲同学啊,你不回家吗?”云泽抬头仰望星空点缀,黑夜阴森,她一个女孩子就不害怕?不是说女人胆子小嘛。
“回什么啊,我家里就我一个人,回去也无聊的要死,”岳叮玲有些伤感、但却是面带活泼笑容的说着:“我哥哥走后我挺孤单的,哈哈,你从我身上看不出来吧?”
“哦,的确看不出来你孤单。”云泽一句说完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岳叮玲也没有说话,于是乎他开口关切道:
“那叮玲同学,二汪你就带着回家吧,它能说会道的,能帮你解闷儿。”
“哦。”岳叮玲有些失望,或许是晚间气氛清凉,倒使得她泼辣不起来,满目乏困,疲惫中也有几分娇弱的气息透露而出。
“那你呢?云泽你,你去哪儿啊?”岳叮玲与二汪聊了整整两个自习,聪明伶俐的她自然是从二汪口中得知了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云泽晚上与野狗共枕,啊不,是枕着野狗凄凉的画面,也被二汪从孤苦伶仃的哄骗中道出了云泽的心酸苦楚。
“原来云泽的内心这么无助啊,太可怜了~”女孩子的同情心泛滥成灾后,岳叮玲此刻没再欺负云泽的反常现象也说的通了。
“云泽?要不,要不你到我家睡吧,我家里有沙发的。”岳叮玲羞涩的满脸通红,好在有夜色遮掩,她只需动作不要太过慌乱,就不会让人看出她此刻有多紧张。
“这样,这样不好吧,不行,我不能那样。”云泽心道,如果圣贤大作都是错的,那么睡女孩子家里就绝对是不可以的。
“没关系的,你又不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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