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姓书生选择了逃避,选择了自杀,这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同情,反而加重了世人对他的偏见,因为,做出这种事情,影响的确太恶劣了。
司空湛得到消息时,没什么特殊的反应,既然那个书生有胆子敢那么做,就要有承担起一切后果的心理准备。
自杀,对他来说,也许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有勇气坦然面对世人的指指点点,活在一片嘲讽和不屑的眼神当中。
要怪,或许怪他太笨,或者别人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蠢。
李姓书生的死,对司空湛而言,如夏日的泡沫,只在眼前一晃,就消逝的无踪无际。他眼下关心的是,他还没发现让他一展伸手的机会。
人常言:乱世将至,必有妖孽。
可乱世都已经好几年了,镇江一带却干净的跟张白纸一样。司空湛稍一打听,便知晓原由,原来是金山寺法海禅师的缘故。
“法海本事大,又手脚利索,没事经常下山乱转悠,尤其他好像对降妖除魔有着非同一般的执念,把自己的家门口犁了一遍又一遍,纵算有再多的妖魔鬼怪,也经不起他一茬一茬的收割,妖怪的产出压根就赶不上他收割的速度。
因此,本地一直没有妖怪的传闻,外地的妖怪都听说过法海的鼎鼎大名,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他们也没胆量踏足镇江一带。
结果弄到最后,法海经常要到外面游历,以满足自己收割妖怪的强烈愿望。”
在法海的地界,出现如此奇特的现象,司空湛除了佩服,只剩下了苦笑。他是想展现自己的法术,但总不能像个江湖卖艺的一样给人表演吧,那样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说不得,他要离开镇江,追随法海的脚步,到外面地界干票大的,总之,他会法术的名声最近一定要打响,并不是非要在镇江不可。
又过了几日,司空湛眼看没有机会,就是想创造机会也没法子创造,只好决定离开镇江,反正他的白蛇之旅也结束了,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心结。
有的时候,事情偏偏就是这般凑齐,
这日清晨,怀着对镇江深深的“失望”,司空湛正打算离开,却被一件事给吸引住了,原来是陈家下人急匆匆来贴告示,上面说要邀请奇人异士到陈府,具体的事情倒是没有明说。
他看陈家下人面色沉重,肯定是府上出了大事,但又有难言之隐无法公之于众。
反正对陈家的那位陈明到印象不错,司空湛决定临别之际去看看,而且点名邀请奇人异士前去,肯定事情不会简单,说不定,自己想干票的大的就应在这件事上。
陈家,有威望、有地位、有名气,要什么有什么,条件完美符合,只要替人家解决掉麻烦,他还用辛苦的到处去找活干?根本已经用不着了。
当然,这些都是他的猜测,还是要亲自动身去一趟方可。
怀着一石二鸟、公私兼顾的心态,司空湛收回出城的脚步,折身回返,打听陈家宅邸所在,很快找上门去。
来到陈家大门之外,司空湛第一眼便看到大门之上悬挂的匾额,上书“陈府”两个烫金的大字,笔势雄浑,苍劲有力,一看就是出于名家的手笔。
大门两侧站着两个小厮,正一脸急色,不时的向大道两侧张望,仿佛在等什么人似的。
司空湛的到来,两个小厮自然看得清楚,他们见司空湛一袭道袍,腰间挂一葫芦,后背长剑,就是站在那里,自有一番沛然的气度,不知不觉令人折服。
两人都是机灵人,眼前顿时一亮,莫非是看到告示赶来的高人,他们连忙躬身迎过来。
“敢问道长……”一个小厮张口询问,语气恭敬。
司空湛平时不拘小节,但对仪表还是颇为在意,像道济和尚那般的,就是你有本事,人家也会把人当成骗子给轰出去,就是不得已勉强所为,也会看轻几分,事情还没办,先要遭一顿白眼,那是济公的道。
济公的道,司空湛学不来,也不会去学,他自有自己的道,有多少本事,就应得到多大的尊重,这是他的原则。
“贫道全真教司空湛,偶然看到府上的告示,特来贵府,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啊?您……您就……就是全真教的司空道长?”
小厮震惊的张大嘴巴,另一个的表情同样不遑多让,他们虽不是武者,但全真教的大名他们简直如雷贯耳,在他们的印象里,全真教的道士都有本事,何况天下第一的司空道长。
见司空湛点头,这个小厮激动不已,连忙对司空湛道:“道长您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老爷。”话音未落,他就拔腿回跑,可能用力过猛,差点摔了一跤,嘴里还不停的小声念叨:”我的乖乖,我的天,……”
剩下的一个小厮眼神明亮,看司空湛好像跟看神仙似的,崇拜、敬仰,或许心存敬畏,他不敢正大光明的打量司空湛,只是偷偷的观瞧。
“老爷,老爷!”小厮一边跑一边高声喊道。
陈老爷正烦心着,听的外面下人大喊大叫,没有了规矩,心中火气更大。没等小厮进入正堂,他先忍不住走到门口生气的道:“没大没小,你乱叫什么?”
“呃!老……老爷!”小厮忐忑道。
“说吧,有什么事?”陈老爷皱眉问道。
小厮顿时喜上眉头,激动道:“老爷,外面来了位高人,说是全真教的司空道长。”
“你说什么?”陈老爷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又一次问道。
“全真教的司空道长,那个天下第一的司空道长来了。”小厮再一次重复道。
这次陈老爷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一样变得兴奋起来。
“可是那个有神兵的司空湛司空道长?”
“回老爷,正是那人。”
陈老爷高兴的直拍手,对小厮急促的吩咐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呆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人给我请进来!”
“慢着,还是我亲自去请。”
陈老爷怕诚意不足,干脆自己出门迎接为妥,他四五十岁的年纪,急匆匆向外快步行走,小厮小跑着跟在身后,随时准备照应一般。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陈老爷当先看到长身而立,一派儒雅的年轻道人,不用想,必是全真教的司空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