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虎石滩公园花卉展销会大门外的一条长板凳处。
“这是什么兰?太漂亮了!像孔雀。”
张杨刚把从异空间移植出来的一株花卉从黑色塑料袋里拿出来,就被一个路过的中年男人注意到了。
张杨看了眼满脸惊奇的男人,脸上带笑摇了摇头。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兰花。
不过很像就是了,但它更靠近什么品种?什么亚种?就不是他能搞明白的了,反正把它叫兰花也无妨。
昨天晚上进入异空间后,望着大片的花花草草他瞬间就懵了,挖什么花好呢?一时拿不定主意,不得已,用手机上网查找资料,这一看才知道,感情花卉竟然可以这么值钱。
比如,曾经有一株叫“素冠荷鼎”的兰花卖到了一千五百多万人民币,那价格让任何人听了都得乍舌好不好,根本就是疯狂。
但也正因为这样,他找了一株看起来很像兰花的植物,也就是现在摆在长凳上的这株了,应该似兰而非兰吧,反正异空间出口必属精品,他认为。
这株植物的叶片细长,尤以叶基更细,叶姿幽雅潇洒,但其特别之处却不在此,而在于叶片的颜色,它呈偏绿的谈蓝色,打眼一看就如一柄柄植于土地中的锋利长剑,寒气逼人又俊美清秀。
而那置于叶片之中的一串花朵就更有特色了,它们就如一群昂首展屏的孔雀簇拥在一起,摇首弄姿,卖弄风情,最赚人眼球。
这些孔雀状的花朵以白色为主基调,配以点缀其上的红、黄、蓝、黑等颜色,显得更加斑斓耀眼,绚丽可爱。
然而最让人神清气爽的则是它的香气,悠长浓郁,沁人心脾。
这不,只不过几分钟的工夫从此路过的人就被这股异于平常的清香诱惑了过来,绕着长椅围成一圈。
“这是准备卖的?”
刚刚那人中年人又道,眼神里尽是贪婪之色。
“对,卖的。”张杨答道。
那人心中一喜,眼珠转动,不知在想什么?
此时,就听围观者七嘴八舌说道。
“这花可真新奇,叶子竟然是蓝色的,花更漂亮,你们看像不像孔雀?”
“像孔雀,绝了。”
“头一次看到这种花,确实漂亮。”
“应该能值点钱吧?”
“不懂价格,但千八百块不成问题吧。”
“别扯了,何止这个价。”
“二千我要了,小伙子卖不?”
那个中年人似乎下了决心。
张杨笑而不语,环顾四周地面,捡起一根筷子长的树枝。
“这花盆也太寒酸了吧?不是城建用的塑料盆吗,怎么不用个好点的花盆?”
“打脸了吧,人家是在等土豪呢。”
一人对那个中年人说道。
那中年人悻悻然摇了摇头。
“蓝叶子?头一次见。”
“翠云草就是蓝色的。”
“非洲的鬼铁杉也是蓝色的,但那是树。”
“兰花吗,叶子是蓝色的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一个年青人玩笑道,所有人投向他的都是鄙视的目光,那青年讪讪地笑了笑不说话了。
“……”
围观的人不停地议论纷,对这株植物品头论足,他们大部分是来参观花展的,是花卉爱好者,比一般人懂行一些,所以说的都头头是道。
张杨蹲在地上,用那截小树枝扒拉花盆里的土。
这花盆里的土也来自于异空间,土质松软,漆黑崭亮,就如在上面浇了一层油。
“不会是染色的吧?”
一个女人指着蓝色叶片道,这是个外行,凑热闹的。
张杨向女人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
“小伙子,我可以看看吗?”
说话的是个年近古稀的老者,他上身一件砍袖的对襟白褂,下身一件黑色的灯笼裤,脚上一双千层底的手工布鞋,纯白的头发,然而脸上的皮肤却是光洁紧撑,双目有神。
张杨抬头看向老人:“可以,不过小心点。”
老人笑着点头。
张杨把花盆捧起来递给老人。
老人小心翼翼地接过去,并把挂在脖子上的老花镜带上,仔细观察。
“邵会长,这是什么花?”
有人认出了这位老人。
邵老微笑摇头,没有回答。
大港市花卉协会成立于98年,邵东是第一届至第四届会长,在那个位置呆了二十年,所以在这种特殊场合让人认出来也不奇怪。
张杨心中窃喜。
“这应该是个识货的主!”
过了几分钟。
“小伙子,这花买吗?”
邵老看着张杨道。
“我在等识货的人。”
张杨高深莫测地说道。
其实他是虚张声势,他根本不知道这花的价值。
邵老笑了。
“小伙子,和我进去如何。”邵老指了指花展大厅旁边的休息室,“里面有很多同道,应该有识货的人。”
张杨哪有不允之理,那里可不是谁都可以进的,里面呆着的都是花卉业的行家,没准被哪个家伙看中,给个三万、两万的。
他可不敢奢望卖个千、八百万,不现实,谁知道那盆“素冠荷鼎”是不是有心人哄抬起来的。
他一边向邵老道谢一边去接塑料花盆,可就在这时,从人群后挤进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他伸手在“兰花”上抓了一把,然后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嘿嘿”地傻笑。
所有人大惊。
张杨低头看时,只见如宝剑般的叶子被拽断了一片,断口处冒出黄色透明的胶状物,如琥珀。
邵老爷子也大惊失色,手在抖。
“是李老汉的孙子。”
有人认出了那个孩子。
“李老汉也是,怎么把他的傻孙子带来了。”
又有人道。
看来这个李老汉还很有名气,不少人认识他。
邵老在看清那个孩子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
“这可麻烦了,老李头……哎。”
张杨也气愤的不行,正要去追那少年,谁曾想那少年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转身向回返,眼睛盯着邵老爷子“嘿嘿”傻笑,嘴里还咀嚼着什么?
“他把叶子吃了。”
有人看到了他嘴角流淌下来的绿汁。
张杨收住脚步,傻眼了,这分明是个傻子,怎么计较?
“这小伙子损失大了,价格怎么也得打对折。”
有人替张杨惋惜。
“对不起小伙子,我来赔偿。”
邵老爷子认账,花是在他手里受损的。
“不用,不用,没什么大事,老人家,老李头是谁?”
“植物园的园工,在这做了几十年了,为了这个傻孙子他是操碎了心。”邵老语带乞求,“小伙子,也别和他一般见识,老李头也不容易,又当爹又当妈的。”
张杨能说什么,不能和这位老爷子计较,就更不能和一个傻子较劲了,再说这花也不是多稀有,空间里多了去了。
“没事,没事。”
他回道,真心话。
可是他没事,事偏偏要找他。
就见傻笑着向他们走过来的傻孩子突然面色痛苦,身体弯曲抽搐,然后诡异地抖动了两下,“咣当”倒在了地上,脑袋和地面硬碰硬,瞬间鼓起一个血包。
所有人都懵了,张杨更是目瞪口呆。
“咋了?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