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四人都去了,董博文满怀歉意的看着秦雨蝶:“都怪我不好,是我疏忽大意了。我以为让柱子带她们回来,就会有人给安排食宿的,没想到赵屏这个毒妇……”
秦雨蝶阻止他再说下去:“不怪你,谁都不怪,怪我这个主子,没有照顾好她们。我不应该扔下她们不管的。”
董博文情不自禁的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不要自责了,以后注意就是了。我带你去西跨院,这几天你就住在那里。赵屏住在东跨院,离那里远,尽量不要跟她打照面……”
秦雨蝶一个转身,甩开了他的手:“这是在你家,你怎么这样子不注意?”
董博文被闪了个空,又听到秦雨蝶的这句话,不由觉得很是刺耳:“什么叫在‘我家’不注意?你……好吧,这是我家。那既然是我自己的家,我有什么必要去注意什么……”他的话还没说完,秦雨蝶就扔下他,自己快步走到前面去了。
董博文嘎然止住,无奈的摇头失笑。看到她走的方向没错,是朝着西边去的,就没有叫住她,只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秦雨蝶本来是没有方向感的,但她懂得使用建筑物作参照,房子一般都是坐北朝南而建的,所以进了大门肯定是往北走的。按照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地理坐标,去西跨院往左走总没错吧。
这一前一后只顾走路的两人,谁也没有发现,有一个人影,从假山后面探了探头,然后悄悄的往东跨院去了。这人是赵屏的丫头,自从灵儿和冬梅被赶出王府大门之后,她就被派了过来,一直守在这里了。
这大半日以来,这孩子一步也不敢离开,也早已是又累又饿,等的心急如焚了。此时终于看到了自家王爷和那和亲公主,就连忙匆匆跑回去跟自己主子交差去了。
当赵屏听完那丫头一五一十的讲述时,脸色渐渐变得铁青,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头,根根青筋都暴露在手背上。
这两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毫不避嫌的勾勾搭搭!那个不知礼仪廉耻的贱女人,跟自己的大伯子这样拉拉扯扯的,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的?!
仇恨让赵屏开始盘算着怎样去报复秦雨蝶。她知道,董博文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守在王府之中,即便没有任何公务,他也是要每日必须进宫上早朝的。而这段时间,这整个瑞王府可就是只有她赵屏一个人说了算了。
当夜,秦雨蝶宿在西跨院,董博文宿在中院,赵屏宿在东跨院,三人皆各自独睡,一夜无话。
只有住在秦雨蝶卧房隔壁的两个丫头之间起了一点儿小小的争执。起因是夏荷说了一句“灵儿姐,你没有看见公主回来的时候换了衣服吗?今早出宫的时候,她明明是穿着一身蓝色衣裙的,怎么回来的时候就变成黄色的骑马装了呢?”
灵儿边忙碌边随口答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咱们公主穿裙子骑马不方便,瑞王爷去帮她买了套骑服换上罢了。”她本来还想说:上次去猎场的时候王爷就已经帮公主买过一次了。可话到嘴边时又咽了回去。
可夏荷却仍不罢休,继续在那儿“八卦”道:“可是,他们为什么那么久才回来呢?而且……”
灵儿听了夏荷的话,停下了正在铺被子的双手,回头看着坐在房间另一头那张床上的夏荷,打断了她的话,严肃而且认真的说道:“夏荷,咱们做下人的,就得知道做下人的本分,不可背后议论主子是当中最紧要的一条!”
夏荷挨了灵儿的数落,心中很是不快,讪讪道:“我这不就是,私下里跟姐姐你说说吗?又没跟别人说去……”
灵儿仍旧坚持道:“跟谁也不能说。你我都是在宫中呆过好几年的老人了,难道‘祸从口出’的例子见的还少吗?”
夏荷就不敢再说下去了,抿紧双唇点了点头。
可灵儿不知道,她阻止了夏荷没有让她说完的那句话,给她的主子带来了多么大的灾祸!甚至可以说,整个改变了秦雨蝶以后的人生轨迹!
当然,这并怪不得灵儿,即使她今晚让夏荷说出了后面那半句话,也不能保证这句话就一定不会到了赵屏那里,不会引起后面发生的种种变故。毕竟,嘴长在夏荷的身上,她就算想阻止,恐怕也是有心无力的。
***
第二日一早,董博文果然换了朝服进宫去了。赵屏连早饭都没心思好好吃,就撂了筷子,带着两个丫头急急忙忙的往西跨院而去了。
可是,刚刚走到西跨院的门口,她们就被两个彪形大汉拦了下来。
赵屏柳眉倒竖,气冲冲的道:“你们是从哪来的!知道我是谁吗!”
那两名大汉分别抱了抱拳头,其中一人不卑不吭的答道:“对不住,夫人,这是王爷吩咐的,任何人都不许进这个院子!”
“你们!”赵屏简直气坏了,他竟然……竟然这样子防着她!防贼一样的防着她!怕她进去欺负他的宝贝“弟媳妇儿”?!可是,今天她还真就要进去,看看谁敢拦她?
这样想着,赵屏就不管不顾的往里闯去。可那两个人也来真格的了,只见他们虎背熊腰的往那儿一站,手臂一伸,就把去路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赵屏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她身后的丫头开口了。一个丫头冲两个大汉训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知道拦的是谁吗!这可是瑞王府的女主人-瑞王妃!”
谁知,两名汉子听了她的话,依旧纹丝不动的站在远处连动都没动,而且说道:“瑞王爷特别吩咐过,即使是……瑞王妃,也不能进去!”
赵屏又气又恨,可又没有办法,只得狠狠的甩甩衣袖,转身离去了。
回到东跨院,赵屏越想越气,气的几乎无法安坐下去。在屋子中来来回回的走动了好几次,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就招招手将一个丫头叫到跟前,对她如此这番叮嘱几句,那丫头就点点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