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哥哥,好久不见。”花千骨顶着一张猪脸,有些不好意思见他,故而有些闪躲。
呜呜呜···太难看了。这下在众人面前丢大发了。这次事件结束之后还是躲在蜀山好了,实在没脸见人了。都怪般若花!
孟玄朗才不管那么多,见她如此虚弱,急忙上前将她搂在怀中,掏出自家的药丸给她服下。
杀阡陌在对面看得咬牙切齿,心里盘算着是砍掉那人的左手呢?还是右手呢?不行!两只手都抱过那还是两只手都砍了吧。
他到现在都没好好和小不点说过话,却看着一个个臭男人将她抱入怀中,实在太可恨了!啊啊啊啊啊!他要杀人!
孟玄朗还想和千骨多说会儿话,就被东方彧卿拉住,“陛下,现在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难题。叙旧什么时候都可以。”
“我说大学士,你就不能等一会儿吗?”对于这个左膀右臂,他实在很无语,总是在他兴致最高的时候打断他。他难得见一回千骨,却这么不知趣,真是个榆木脑袋!
东方彧卿抿着嘴笑,纸扇后露出一只狐狸眼来:“陛下。此刻太白与妖魔两军对垒,还剩最后一场比试。此比试关乎神器断不能输。还是大局为重。”眼睛瞟了一眼花千骨,“花掌门可是为了保护神器才变成这样的,您是不是应该为她出口气啊?”
“是啊是啊!朗哥哥,还好你到得及时,不然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时候,花千骨好话自然不要钱地冒啊。“朗哥哥真是个好人,要不然我就被欺负死了!朗哥哥是个英雄!”
“好好好……千骨之事我怎么会不帮忙。别说打倒小小一只妖怪,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去啊。”孟玄朗摩拳擦掌地把两个袖子一卷,双眼冒光地盯着单春秋。刷地从墟鼎里掏出一把剑来。
众人一望,全部瞠目结舌,居然是神器之一的悯生剑。这把剑这么多年来一直下落不明却原来落到了皇室手里。
“陛下!陛下乃万金之体要是被妖魔所伤……还是由微臣代劳吧?”烈行云被这一吓吓得不轻,要是孟玄朗有个什么闪失,他可就脑袋搬家了。
“你那点道行斗得过单春秋么?”孟玄朗瞪他一眼,看了看场中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的单春秋。为了千骨,他今天拼了!他多久没能够放开手脚好好打一场了,今天就当是好好活动一下筋骨吧。孟玄朗飞到半空与他相视而对。
单春秋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手中未解开封印的悯生剑,心头一喜,看来这一战若赢,他们能拿到的就不止是三件神器了。
阴阳怪气地笑道:“没想到人间的帝王也掺和进来了。不要以为你九五之尊,身娇肉贵,我就会手下留情。”
孟玄朗冷冷看着他,眼睛里全是凌厉。御剑一指,悯生剑出,气贯长虹。盛光之夺目逼得众人皆闭上眼睛。
“朗哥哥行不行啊?”花千骨心惊肉跳地看着二人战做一团,顿时天地昏暗无比,到处飞沙走石。她刚才是不要脸地夸他,可要是伤了他,她也会内疚的。
“他道行仍浅,自然是比不过单春秋。不过内力雄厚醇正,比单春秋耐强耐久。悯生剑封印虽未解,仍可助他一臂之力。鹿死谁手还未能定……”东方彧卿话虽如此,脸上却是自信的笑容。
有了他的话,才想起结果,花千骨微微放下心来。
只见半空中一团光雾气象万千。单春秋气凝指末,利劲如刃,红光激发,犹若光剑。二者剑芒交错疾驰,断石分金。群山回响,天地震摇。终究还是悯生剑略胜一筹。单春秋光剑被断,转而用掌,一掌炎炽如火一掌寒冽如冰。前掌逼后掌探。前踏后履往复之间一虚一实化乾坤。
孟玄朗同样以掌相迎,迅若闪电势若雷霆。气贯地发掌漫天,气凛凛,威涛涛,掌风狂催无尽。不留喘息机,不留余身地。单春秋连连后退,似是不信一个凡人竟能有如此修为。以退为攻,盘旋,狂影冲破卷风,强势直达天际。
孟玄朗御剑,威极长劈,面容冷峻,威严犹若天神,尽掩日月光华。
单春秋扫荡六界也是罕逢敌手。两人战了千招有余依旧胜负未分。空中巨大的阵法还有缭乱的身形,看得下面众人全部目瞪口呆。
轻水目光始终跟随着空中那个紫色的身影,汹涌起伏,揪心而立,一面为她的心上人惊叹,一面又为他担心。
突见二人周围血雾弥漫,掩住二人身形。花千骨心中的孟玄朗始终停留在四年前那个又倔强又高傲的少年,却不知道他修为竟然到了如此之高的地步。可是又生怕单春秋使毒计伤了孟玄朗,一颗心是七上八下。东方不败连连安慰她放心,有杀阡陌在,单春秋不敢的。
终于众人听见一声惨叫。单春秋从半空中坠了下来,重重掉在地上,腹部中了一剑。孟玄朗也随之落地,用剑撑住身子,轻轻喘息,臂上几处伤痕却无大碍。
“哈哈哈··你输了!”孟玄朗仰天大笑豪气干云。却再一定睛,场中已没有了单春秋的身影。
“糟糕!”再一转头,单春秋果然已利用不归砚到了花千骨身后拿住了她的要害,然后瞬间已在空中百丈之外。东方彧卿等人想要出手无奈瞬间转移的度太快只扑了个空。
“单春秋!你不讲信用!”孟玄朗大喝道。
“你敢!”杀阡陌赶忙飞了过去,停在单春秋面前却又不敢太靠近。满身怒火双目赤红。
“魔君!这个女人是祸水。待我杀了她拿了神器,妖神出世,不假时日,我们便能一统六界了!”单春秋戒指上的毒顶针就紧贴在花千骨的太阳穴旁,哪怕只是稍稍颤动便是命丧当场。
“单春秋!连我的命令你都不听了么!你敢动她一根毫毛试试看!”杀阡陌急忙制止,她可是自己捧在手心的宝贝,怎么舍得让她受一丝伤害!
单春秋厉声道:“魔君!你被这女人迷了心智。杀了她,你才不会被束缚。之后无论你如何处置我我都心甘情愿!”
眼看场中形势大变,他爷爷的你个死变态!花千骨看自己被拿住形势危急,气得在心里大骂单春秋王八蛋,只能调动体内所剩不多的真气,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君子小人,能够活下来才是真的。
单春秋先是勒住她的脖子,臂上一痛,发现她居然强逼出身体里还未散去的剧毒,由指尖射进自己体内,顿时身体麻痹手不由得微微一松,心头一怒,毒针便要往她太阳穴刺去。
花千骨一能行气立马运功将全身所剩无几的内力迅速催发,浑身顿时布满冰凌,毒针应声折断。可是她伤势本就严重,毒伤未愈,根本就控制不住暴走的真气。
银光一阵强过一阵,杀阡陌欲上前竟被弹了开去。再不制止,激爆开来,怕是整个太白山头都要移为平地。杀阡陌吓得顿时手忙脚乱,面容失色。孟玄朗、杀阡陌、朔风还有轻水等人更是肝胆俱裂。
却见远处银光一闪,清音一指,又稳又准地弹到单春秋背后死穴处。单春秋一声惨叫目眦欲裂浑身抽搐的掉了下去。
天边一个白色身影乘风而来,赶在杀阡陌强行突入制止住花千骨之前,顶着向外辐射逸散的强大真气,先一把把她抱入了怀中,又迅速封了她身上几大穴道,不尽内力如连绵之水滚滚输入,不多时,便平复了她体内四处奔涌的真气。
花千骨睁眼看到他,又惊又喜。
原来到最后,她最信任的还是他一人。后怕地紧紧搂住他脖子,一头扎进他怀里。“尊上··”
千万人前这样被她紧紧抱着,白子画微微有些不自在,心里轻轻松口气,总算是赶上了。
一路上拼命疾飞却又不放心地时刻观微于此。见到他们遇上凶险,心里头一次有了恨自己无力之感。她虽然时常嫌弃自己,可到底还是个孩子,与她置气便是失了分寸。见她扑在自己怀中哭泣落泪,心中微微有一丝心疼。低头望着怀中的小家伙目光清越如水。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呢?居然拼到这个地步真是为难她了。
环顾一周,所有人都看着他们,本想要松开,却被她紧紧抱着。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该放开还是继续抱着。就这样僵持着,却没胆子去看她。
脸紧紧地贴在他胸前,顾不得旁人的想法,只想好好哭一场。她真的好委屈好害怕!
第一次这样近、这样紧地抱住白子画,她知道是越矩了却又贪婪他怀中的味道和绝对的安全感,久久舍不得放开。那样的温暖祥和,环绕住她叫她激动得身子微微颤抖。
“呜哇!”越想越伤心,她彻底放开,哭得花容失色。仰头仰头望着他,嘟起嘴巴显得更像猪头了。“尊上,你怎么这么慢啊!”他再不到,黄花菜都凉了,自己就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下回能不能换一把剑啊?你真的太慢了····”呜呜··“横霜剑就是傲娇!尊上,你下回换一把新的剑吧。他和你一样都那么老了,速度真的不快啦!”
呃~能不能把她掐死?白子画深呼一口气,拼命安慰自己才收住了想要掐住她脖子的行动。
“呜呜呜···”花千骨抱怨完了,揪住他的衣襟,小心翼翼地瞟了他一眼,见他没注意自己,使劲儿地揩着鼻涕眼泪。湿漉漉的小眼神让气急了的白子画无力地叹了口气。
低下头去,四目相视,见她依恋又微微嗔怨的眼神望着自己,不由心头微微一愣,道:“你长大了,不该这么任性。”
这还是第一次,她对白子画这么依赖,让他心中不胜欢喜。
发泄过的花千骨又开始傲娇了。撇撇嘴,反正得罪他多了,虱子多了不痒,也知道他对自己的容忍度很高,就故意把自己的鼻涕眼泪全数揩在他的白衣上。
见她的动作,好气又好笑,白子画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手按于她肩上,未散去的毒迅速被他吸入手心之中。花千骨很快恢复了原本模样。
“谢谢尊上!”她还是喜欢漂漂亮亮的。她才不担心白子画。
“就知道你这么没良心。”白子画点点她的额头。
就停在一旁的杀阡陌在心里骂了白子画千遍万遍:死老白!臭老白!居然敢跟我抢英雄救美!!不但救小骨头被他抢先一步!更可恶的是,他居然敢无视他正对面这么个大美人的存在,只顾着和小不点缠绵,看都不看他一眼!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不过,小不点,你不是最讨厌这个家伙的嘛,为什么现在躲在他怀里啊?呜呜···是不是嫌弃姐姐了?魔君大人的小心肝一颤颤的,好伤心的说。
那个……还是长留上仙白子画么?看着笑得一脸温和宠溺的白子画,众仙表示看不懂。不过,看他们之间的亲密无间,还有环绕着彼此的脉脉温情,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个蜀山掌门对于长留上仙来说,绝对是不同的。
蜀山掌门,静观其变。这是所有不熟的仙人的心声。
白子画就这样抱着怀中的花千骨,以那样凡又孤高的姿态在半空中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然后缓缓落地,渺无声息。
微微颦着的眉,冰凉而淡漠,温润如玉又云淡风清。仙姿秀逸,孤冷出尘,长发如瀑,眼若星辰,单是举手投足,已是江山失色。
那翩翩绝世的风采就连孟玄朗和东方彧卿都自愧不如。众人都看得痴了去一时间竟没有半点的声音。
长留上仙的仙姿自然是无人可比,可现场的那些少年人都是正常的取向,一转眼间就从仙风道骨的风采中清醒过来。
“你没事吧?”孟玄朗、朔风、落十一、东方彧卿等人一股脑地冲了上去,把花千骨团团围住。而那些女生则被挤到了一旁,只能看着干瞪眼。
“我没事。一根毛毛都没有少!”花千骨环视众人关怀的眼神,嘴唇微微颤抖。说不怕是假的。可是当时的情况她别无选择,虽然害怕却也不悔。只是现在被在乎的朋友关心,心就像棉花糖一般,软软的,甜甜的。
白子画放她下地,扶她站好。花千骨依然紧紧地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放开。而白子画也没有拒绝她的亲近和依赖,反而不在意众人的目光,轻轻握住了她颤抖的小手,温声细语地安慰着。
夏紫薰随着白子画而来,却在外围绞杀七杀徒众,自然没见到这一幕,要不然,得是多么的伤心。
杀阡陌飞点了单春秋的穴道,源源不断的把内力输给他。
“属下罪该万死,魔君为何救我?”单春秋咬牙切齿的说道。
杀阡陌不说话,待到他一切无恙之时,拿了不归砚过去,交给了白子画。自然也眼含担忧地看了一眼花千骨。
“姐……”
杀阡陌指尖在嘴边一嘘,跟她眨眨眼睛,密语传音道:“过些日子姐姐去找你。”
花千骨望着她眼睛笑成月牙儿微微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