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一夕心里已有计较,立即转身把路冉家控制住,反正当坏人她早就当惯了,也不在乎在当一次“采花贼”或者“山贼”。
吴一夕掐着路冉家的脖子说,不急不慢的说。
“罗老爷,我想你也不愿意和我在这样的场景下见面。你看你女儿多听话,我让她怎么说,她就怎么说,我都给你想了个两全其美的主意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吴一夕把手上的力量加大了一下,路冉家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路冉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吴一夕怎么突然变脸,好在,最近两个人时不时突然开始“演戏”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一样。路冉家配合的挣扎起来,无辜的大眼睛盯着罗老爷,好像在说“救命”一般。
吴一夕熟练的当着恶人,继续说:“你要是顺着我的话说,我娶了你的女儿,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既然你一定要撕破脸皮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罗老爷虽然本意就是把吴一夕和山贼扯上联系,但是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人翻脸翻得比翻书还快。前一秒还在好言相告,后一秒就能对罗秋韵下死手。
欺软怕硬,人之常情。开始吴一夕客客气气的时候,罗老爷不大领情,现在对方翻脸不认人,罗老爷又有些畏惧对方。
不过既然对方只有一人,他们人多势众,应该不会再交手中败下阵来。
这么想着,罗老爷一声令下,让护院拿下吴一夕。
路冉家没有料到,自己还在吴一夕手上,罗老爷居然半点也不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危。
吴一夕冷笑一声,“想不到,罗老爷居然这么冷血,”
罗老爷退到人群后方辩解道,“我如果让你就这么把秋韵带走,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我就算想为她报仇,也找不到人了,还不如现场就把你结果了。”
吴一夕本来就没有要带走路冉家的意思,这么做不过是想划清和路冉家的关系。罗老爷却说她要把人劫走,这联想能力实在是太充足了。
拿走武器的护院,从四面围攻过来,吴一夕一把路冉家推开,拔剑抵挡。
罗府这些个花拳绣腿的护院,吴一夕还不放在眼里。
但是就算吴一夕打赢了,也没什意义。她到这里来不是专门来和人打架的。所以吴一夕从简单过了几招,就飞身上房,趁着夜色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虽然吴一夕走之前已经奋力划清和路冉家的关系。但是,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别有用心的枕边风。
罗老爷本来也不知道怎么处置罗秋韵,这几天,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流言蜚语,说罗秋韵和山贼吴一夕的种种不堪。
罗老爷最恨的就是这样被别人嚼舌根,脸色阴沉得仿佛随时要下起雨来。
加上,罗夫人时不时的在罗老爷耳边,说些体面大方,为罗秋韵着想的好话。罗老爷对这个女儿就更加不满意了。
最后,罗老爷把罗秋韵发配到罗家一处村庄别院,让她好好反省。
路冉家最后也回过味来,这事是罗霄和看他不爽的罗夫人在背后搞的幺蛾子。所以罗老爷才会认定,罗秋韵和吴一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再加上,在适当是时机,借着抓采花贼的由头把罗老爷引到他的院子里,来个“捉奸在床”,这样一来就算是,罗老爷原来对他和吴一夕的关系只有三分怀疑,最后也坐实成为十分了。
路冉家终于忍不住,想骂娘了。
罗霄一个杀人犯,不夹着尾巴做人,等待法律的裁决,居然还想办法来对付自己名义上的“亲姐姐”,这家人的脑回路真是日了狗了。
现在他被罗家的下人严密的看管着,相当于变相的软禁。要是现在去向李志说明罗霄杀人的事实恐怕已经来不及了。而且,现在这么一弄,罗霄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说是他们为了打击报复,血口喷人,说不定没有把罗霄的犯罪事实弄出来。吴一夕就先因为私闯民宅的罪名被衙门抓起来了。
虽然说他们和李志也算是有些交情,但是,到时候罗家倒打一耙,他和吴一夕又拿不出确切的证据,恐怕李志有心帮忙也无能为力。
现在他又被软禁起来,连个传话的人也没有,吴一夕也不知所踪,真是衰到家了。
本来还以为能和这家人和平相处,现在看来和平相处是不可能了。
既然没必要估计情面,是时候该反击了。
向来对“宅斗”一词,不削一顾,认为这样做实在不符合一个纯爷们行为规范的路冉家终于忍不住了。我不犯人,奈何人要犯我,既然如此总不能等被人坑死了,才知道反抗。
虽说现在路冉家终于有了和对方刚正面的意图。但是路冉家绝对做不出“栽赃嫁祸”,“背地插刀”的行为,不过仔细一想,就算现在他和吴一夕不给对方下绊子,貌似罗家那一群人自己就已经足够作死了。
罗霄自己做了一个大死,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证据,只要找到能够直接指控他的证据,到时候人证物证齐全怎么也赖不掉。
还有前段时间山贼一事,虽然他和吴一夕没有抓着这件事不放,但是不代表他们对这件事情没有自己的思考。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姓罗的敢勾结山贼就应该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罗老爷既然已经决定把罗秋韵送出罗府,罗夫人自然是一刻也等不了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让路冉家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赶紧滚蛋。
路冉家是被打发到乡下思过的,自然不能带上老妈妈和小丫头,两个人抱着路冉家哭得稀里哗啦,说什么也要跟着走。
不过路冉家自己有现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处境实在不方便在带上两个人老人和小孩,他一个人在乡下还好说,再带上这两人,能不能保证两人的安危都成问题。所以就算于心不忍,路冉家还是拒绝了两人的好意。
临走之时,路冉家拉着老妈妈和小丫头的手说,“你们放心,等我有能力保证你们的生活之后,我会回来接你们的。要是你们不嫌弃,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老妈妈和小丫头更加是哭得停不下来了,最后,到底还是老妈妈先想明白过来,强颜欢笑着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说:“我们大小姐将来是要干大事情的人,老婆子和丫头就在这里替小姐守着这罗府,等小姐回来。”
老妈妈这句话的意思,路冉家自然明白。
在老妈妈心里,当年要不是靠着罗秋韵母亲的聪明才智,罗府根本就不可能有今日这般风光模样。若是没有罗秋韵的母亲,说不定心在罗成还是那个街边买字的落魄书生。所以,在老妈妈眼里,罗家是属于罗秋韵的,跟后来进门的那三个人半点关系也没有。现在,罗秋韵走了,她就要留在这罗府好好的守着罗秋韵母亲当年打下的家业,不被那些个便有用心的人抢去。
路冉家离开罗府的这一天,下了很大的雪。在破旧的马车车厢里,不时从缝隙钻进来冷风,路冉家不停的搓着手,企图制造些许温暖。一阵北方刮过,掀开了车厢的帘子,路冉家望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惨淡之后没来由的生出一种,天高地广,从此人我驰骋的豪情。
说起来,现在离开了罗家的一群人,没有了大小姐的身份,对他而言貌似并不是一件糟糕透顶的事情,以后他再也不用勉强自己装成个大家闺秀的模样。
或许,现在是时候,好好在这个世界作为“路冉家”生活了!
吴一夕虽然没有出现在路冉家面前,但是她时刻注视着路冉家的一举一动。
路冉家前脚刚送别送她到这个乡间小屋的车夫,一进门就看见吴一夕已经在屋里烧好了水,沏了一杯茶。
吴一夕将暖和的热茶递给路冉家,也为自己沏了一杯,举杯一笑,“接风洗清。”
路冉家将热茶一饮而尽,虽然在这里见到吴一夕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看着这杯简单的热茶,一时之间居然感动得不知作何反应。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是总觉得和眼前这人正经说话实在太过违和,最后终于选了个不尴尬的说法,“其实,现在要是有点酒,暖暖身子就更好了。”
吴一夕难得好心给这个倒霉悲催的雇主做点好事,谁知对方还得寸进尺,顿时有种把热水泼在对方脸上的冲动。
罗家的房产很多,这出乡下的小院子是当年罗成还没有发迹的时候住的地方,如今已经荒废多年。罗成祖上据说曾经富贵过,但是在他父母那一代遭逢变故,家道中落,年幼的他随着家人流落到千里之外的云华镇。
因为曾经富贵过,罗家的人来到这个乡下地方,不愿意和周围的村姑农夫来往,就把院子修在了远离村庄,靠近深林的地方。独门独户,从不与人来往。
所以,在这里吴一夕不用担心光明正大的出入路冉家的地盘会引人注意,毕竟,这周围连只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