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解救组员周长利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天黑,双方都点起了火堆,四九城有名有姓的都聚到了这里,各自加入到双方的阵营。
加入到学校这边的大都是穿着绿色军装,而支持钟跃民这边的则是穿什么的都有,这也意味着各自不同的身份和社会阶层。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关心到底是为了什么对峙,不需要也不想弄明白谁对谁错。
学校这边的人认为自己在打流氓,维护社会正义,钟跃民这伙人认为对方太跋扈,自己在为朋友讨回公道。
而更多的人其实只是在凑热闹,跑过来看看有没有机会拔份,一举成名立万。
“跃民,怎么办,这人越聚越多,随时会出事儿?”郑桐拉着郑跃民低声道。
李奎勇也道:“是啊,出了事儿,他们都是干部子弟屁事儿没有,我们肯定要进去几个。”
钟跃民沉思片刻后果断道:“我们把周长利救出来,就撤。”
“跃民,你有什么好主意?”
“我刚刚观察了一下,学校里面一伙人基本上都聚集在大门附近,而且在这守了一下午了,大部分人都饿了在吃东西呢。我估计其他地方也没人守着,我们从其他地方翻过去,直接杀进去救人。”
钟跃民环顾众人,然后道:“奎勇,袁军,你们俩身手最好,你们俩就做侦察队,我坐镇,二十分钟之后发起总攻,为你们吸引火力。”
袁军和李奎勇都为分派到这个惊险刺激的任务而有些激动,纷纷保证完成任务。
“你们俩之前有点矛盾,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放下争端、密切合作,能不能做到!”钟跃民郑重道。
“保证完成任务!”
袁军和李奎勇很顺利地在一处偏僻的地方翻过院墙,整个校园除了校门那边有些灯火,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俩人一开始还小心翼翼地怕被人发现,结果走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有,好在这个学校不大,总共就只有一栋教学楼,俩人直奔教学楼。
“站住!”俩人正在找着周长利被关的地方呢,突然被叫住。
李奎勇身子一僵,正准备动手。
“妈的,终于看到人了。你们俩过来看着这小子,我们去弄点吃的。”教室里面探出一个人,话还没有说完就溜了。
教室里面还有一个人担心道:“你知道他们俩是谁,就让他们看着这小子,出事儿了怎么办?”
“管他是谁呢,我都饿死了,你走不走,再不走吃的都被那帮小子吃完了。”
教室里面那个人本来还有一些犹豫,结果肚子饿得咕咕叫,就什么也顾不上了,也跟着跑了。边跑还边嘱咐:“你们俩看着这小子,别放跑了,我可认识你们,出了事儿我饶不了你们。”
“哎哎,我们办事儿,您放心。”袁军热情道。
俩人进了教室一看,果然是周长利这小子,被捆得像个蚕茧一样扔在地上,嘴里塞了个破布,看见他们过来不断挣扎。
等绳子被解开,周长利一把扯下嘴里的破布,不断吐口水,嘴里还骂:“刚才那个斜眼的王八蛋,把臭袜子塞到我嘴里,下次让我碰到了弄死他!”
“行了,我们还在敌人老巢呢,要发狠也得等到我们安全了再说。”李奎勇看他还有精神叫骂就知道没受多大伤。
于是三个人就颠儿了。
“哎,不对,刚才俩人面生,就没穿军装,也没带袖箍······”刚才看守周长利得俩人正蹲在篝火旁边啃馒头,其中一个突然不放心道。
另一个又啃了两口馒头道:“刚刚饿的实在没心思,你现在一提我也觉得不对劲,我们赶紧去瞧瞧。”
此刻,袁军、李奎勇和周长利正准备翻墙,只听见教学楼那边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
“坏了,估计是被发现了,我们抓紧。”
另外一边,钟跃民也听到学校院墙里面闹了起来,估摸着应该是袁军和李奎勇得手了,于是指挥大家开始强攻学校大门,一拨人拿着木棍往里面捅,另一拨人不断找砖头往里面礽,一时间打得人仰马翻。
“跃民,我们回来了。”袁军一行三人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钟跃民高兴道:“回来就好,动作倒是挺麻利。”
“那是,那帮人太蠢了。”袁军得意忘形道。
钟跃民不理会他,看了看周长利道:“长利,没事儿吧,受伤了没有?”
“没事儿,谢谢你跃民哥,为了我弄这么大阵仗。”
“都是自家兄弟,总不能见死不救。”钟跃民转身又向其他人道:“差不多就得了,通知下去让我们的人撤。”
毛概组的人悄悄地都跑了,战斗却在继续,两边都没有发现正主已经溜了,或者说知道了也不在意了。
战斗一直持续到凌晨,那些打酱油也都纷纷撤了回家睡觉方才罢休。
第二天一早,钟跃民正在跑步的时候,郑桐和袁军跑过来,一脸兴奋道:“跃民,咱们出名了。”
“什么情况?”
“昨天那一仗,整个四九城都轰动了。大家都在传呢,说我们毛概组等级森严,有八大金刚,十六罗汉,说的可邪乎了。”袁军说的口水四射,激动地不能自已。
“人民群众的艺术联想能力还是很丰富的啊,八大金刚看来有你一个吧?”
不等袁军说话,郑桐先酸道:“你瞧他美的,人家给他排八大金刚之首,有什么啊,不就是昨天进去救个人嘛!”
袁军得意道:“第一就是第一,这是广大人民群众对我的认可,你排在老末那是有道理的,不要不服气啊!”
“凭什么啊,凭什么我是老末,连周长利都比我靠前。”
“行了行了,外面人瞎传,你们还当了真了,有点出息没有。”钟跃民听他们斗嘴头都疼。
“跃民,现在我们风头这么盛,是不是也打个旗子出去显示一下身段?”郑桐这时才想起来正事儿。
“对啊,跃民,我们现在在四九城都算得上一号了,外面这么闹腾,我们要是不去岂不是很没面子,别人还以为我们怕了。”袁军也怂恿道。
“你们一撅屁股我就知道要拉什么屎,不就是想出出风头,显摆一下吗?”钟跃民笑骂道道。
钟跃民想了想还是强调道:“我一贯的坚持低调,昨天是为了救周长利,不得已而为之,先低调一点吧。”
“可是外面都说我们身为革干子弟屁股坐歪了,帮着小流氓,这口气我们可不能忍啊。”袁军不服气道。
“你们别看他们闹得欢,以后还说不定谁是流氓呢?”钟跃民说着看向远方,“不陪你们扯了,我现在能不能活到明天还说不定呢!”
袁军和郑桐顺着钟跃民的目光看去,待看清来人,转头撒丫子就跑,能不跑吗,钟跃民他爸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爸。”
“你别叫我爸,我哪敢当毛概组大组长的爸爸啊?”
“您都知道了?”
“能不知道吗,你钟跃民的大名已经传遍四九城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这不能怪我啊,主要是您教育的好,您年轻的时候英雄了得,您儿子也不能差了呀,不能给您脸上抹黑不是?”
“你还好意思说!我脸上都被抹得像锅底一样黑了,今天部里首长还问我,钟跃民是你儿子吧。”钟山岳气急败坏道。
“哟,首长都知道了,这是谁给我传的名儿啊!”
“你别和我扯淡,回家,看我怎么教训你。”
“爸,您听我解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