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李鸿章被问得目瞪口呆,是啊,如果人家洋人不将武器卖给你,又能怎么样,中国有句话,就做敝帚自珍,谁会将最好的武器拿出来卖?傻子才会!
郭烨刚刚想要接着说,一个衙役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叫道:“启禀几位大人,浙江巡抚左宗棠大人到了!”
郭烨与曾国藩、李鸿章精神一震,来得好快!
是的,当左宗棠接到郭烨的将令之后,将受降的事情全部交待给手下的人,就快马赶来天京,一路疾驰,三四天时间就从杭州赶到了天京。
“走吧,两位,咱们去迎接一下这位季帅吧……”
郭烨笑道,曾国藩与李鸿章点点头,三个人一同走了出来。
左宗棠刚刚下马将马鞭交给下人,一路风尘仆仆,也是有些累了,不过,这眼神还是犀利的很。
“涤生、少荃,呵呵,许久不见,两位依旧是神采依旧啊!”
左宗棠笑道。
“季高一路可是辛苦了,来来了,咱们进去在说话。”
左宗棠却是仔细打量着中间的郭烨,目不转睛的盯视了两三分钟的样子,方才缓缓说道:“涤生,这位就是一等靖国公,咱们大清的柱石郭烨了?”
曾国藩微笑道:“不错,这位就是郭子明,后起之秀啊,咱们这些人都已经被他这个后浪给拍死在沙滩上了,呵呵……”
郭烨同样仔细打量着左宗棠,与曾国藩的沉静如山,李鸿章的跳脱精悍不同,左宗棠生就就是一副王霸之像,两目炯炯放光,方面大耳,身材魁梧,一身的豪气,声音洪亮,如同黄钟大吕一般,同光中兴的四大名臣,自己一下子就见到了三个,另外一人嘛,有的说是已逝的胡林翼,有的说是现在依旧声明未隆的张之洞,不管如何,他们三个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也是晚清的三根顶梁柱。
“郭烨见过季帅了!”
左宗棠摆摆手,答道:“明帅客气了,左某可是不敢当,数年之前,明帅横空出世之时,左某可是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没有想到,你竟然真的有着回天之力,挽狂澜于既倒,大清朝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厉害,厉害啊!左某平生从未服人,你算是第一个让左某心服口服的!”
“哈哈,明帅,季高可从来都是心雄万夫目无余子啊,能够得到他的心悦诚服,毫无疑问你是大清第一人啊!”
曾国藩爽朗的笑道,他说的不错,不要说别人,即便是他曾国藩,都是屡遭左宗棠的嘲讽,这个家伙向来不把别人看在眼里,当初在湖北作师爷的时候,就曾经将湖广总督官文的爱将给骂的一塌糊涂,差点因此丢了小命!
“好了,好了,咱们就别在外面客气了,进去再说吧。”
李鸿章笑道。
进入了客厅,郭烨说道:“季帅,因为时间紧急,所以奏报朝廷的捷报,没有等到你回来就已经送上去,还请见谅。”
左宗棠摆摆手,答道:“这个算不得什么,一封奏章而已,这么晚了,你们还在府衙里,再商议什么重要事务?”
李鸿章苦笑道:“商议什么重要事务,这不是累了一天,闲聊几句吗?明帅正在讲述他的长篇大论了,我跟老师算是被他给震住了……”
说着,李鸿章就将事情给左宗棠讲述了一边。
左宗棠眼睛陡然睁圆,心头一片震骇,不得不说,郭烨所说的,句句都是真知灼见啊,绝对是洞若观火,明见万里!如果真的按照郭烨的预想实现了的话,走上世界巅峰,也不见得就不可能!
“明帅,高,实在是高啊,不得不说,您的见解要高出我们数筹,如果明帅不嫌弃的话,中堂愿意附以骥尾!”
左宗棠站起身来,拱手抱拳答道。
李鸿章与曾国藩心头大震,什么时候这个左宗棠这么好说话了?这个家伙绝对是大清朝最难缠的角色,即便是曾国藩有时候对他都头疼不已,大才绝对是王佐之才,但是这脾气,也绝对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倔脾气,没几个人招惹的起!
“季高兄,你莫非发烧了?就明帅说的这几样,哪一样能够实现的了?开海禁?现在朝中恨不得立即将所有的口岸全部给封了,与洋人老死不相往来!开民智?大清向来实行的就是愚民之策,巩固统治,开了民智,他们的江山都不稳了!更不用说那个裁撤八旗,那简直就是在砍掉他们的命根子!绝对行不通的!”
李鸿章急声叫道。
不是李鸿章不想,而是太难了,李鸿章心头可没有这么坚定的信念!
左宗棠撇撇嘴,答道:“少荃,古之成大事者,哪一个是容易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啊,如果这些事情都很容易,那即便是做成了,又有什么意义,又如何能够彪炳史册?正因为难,所以才要我们去做!”
李鸿章气得已翻白眼,跟左宗棠对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不要想着能够扯到一块去!
郭烨接着说道:“少荃,却是如此,满洲人,满大清也不过数百万人而已,但是,汉人呢,却有三万万人都不止,他们满洲贵族愿意沉沦,那是他们的事情,但是不要扯着三万万汉人沉沦下去,始终,我们都是汉人,我们要为汉人争取最大的利益,争取最大的福祉!”
“明帅!”
曾国藩喝道:“你何出此言?须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等言论,乃是取货之道,为智者不去!”
“涤帅,你有何出此言,作为汉人,难道不为汉人谋求福祉还要去为洋人谋求福祉?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也要看看我们的俸禄是从哪里来的!是吃的朝廷的俸禄不假,但是朝廷的俸禄不也是汉人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给凑出来的?我们的衣食父母不是皇帝,而是那些田地里的农夫……”
郭烨这番话不但将曾国藩给震住了,连同李鸿章跟左宗棠都有些傻眼,这个郭烨的这番惊世骇俗的话到底从哪里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