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打算趁着秦天蹲在后边系鞋带,把这个想法告诉秦天时,还没开口,就看见低头系鞋带的秦天轻轻摇了摇头,表情非常凝重。
系好鞋带后,他站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朝前走去,紧紧跟在那个不知道是不是木头哥的人身后。
我不知道秦天这个表情,是否在表达他也看出木头哥的不对劲,但他明显是让我不要说话。
一路上我都非常紧张,死死盯着走在最前边的木头哥,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个时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隐忍,就算木头哥真有问题,我上前拆穿他身份又能怎样?别说是木头哥,一路上碰见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要不是秦天和木头哥,任何一次都能置我于死地。
想到这里我内心不觉有些悲凉,以前总觉得自己了不起,成天无所事事不愿做这不愿做那的,直到现在我才认清,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比一直蚂蚁还要弱小,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让我万劫不复。
我没有天真的动逃跑的心思,先别说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东西,如果没有秦天和木头哥,我一个人独自下山,那根送死没什么差别。
我只能忍着,像一只待宰羔羊那样忍着,忍到最后,看自己是怎么样一个死法。最\\快\\更\\新\\就\\在黑\\岩\\阁
接近下午的时候,我们终于爬上了半山腰一处空地。
木头哥举目眺望,辨别了一阵方向后,肯定的道,“按照方位,我们现在站的位置应该就是龙穴了。”
“龙穴?”秦天四处打量了一眼,“难道龙这种神物也喜欢露营?”
我看了看四周,正如秦天所说的一样,四周光秃秃一片,大概有两百平米左右,地上连草都没长一根,看上去要多荒凉有多荒凉。
在我想象中,就算真的有龙这种东西,不在天上也应该在深海之中,再不济也总得有个洞穴什么的栖身,就这么一片光秃秃的地方,是不是显得太磕碜了点儿?
木头哥眉头微皱,走到空地的正中央,然后四处看了看,也是面露疑惑。
“木头,你是不是弄错了,这地方别说是龙这种悬乎的玩意儿,就连鸟都不愿意在这儿拉屎啊。”秦天根本就不信这是龙呆的地方。
木头哥依然不说话,时而蹲下查看着地上的碎石,时而站起身远眺,时而度来度去,最后肯定的说方位绝对没错。
我们刚开始也很有兴趣的和他一起寻找着什么,后来渐感无聊,一个个席地而坐,原地休息。
我问秦天:这个世界上真有龙这种东西?
秦天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就朝旁边依旧执着查看蛛丝马迹的木头哥问了一声:木头,龙长啥样,和电视里的龙一样吗?
木头哥正蹲在地上,对着一块岩石研究,淡淡的回了一句:不知道,我没见过。
秦天一摸额头,作无语状,骂咧了一声死木头后,不再说话,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我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木头哥的一举一动,只不过越观察越觉得疑惑。
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而是觉得木头哥压根儿就没什么问题,他思考时抿嘴的动作,和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的习惯,这些都是他以往的作风。
如果他真是什么东西冒充的话,肯定不会连一个人的生活习惯也能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
我想可能是这段时间太敏感,一点不合理的地方都能让我疑神疑鬼的原因。
不过就在我刚准备大笑对木头哥的怀疑时,突然听到一个非常细微的声音:木头有问题。
我心里一紧,扭头一看,看见秦天正坐在我旁边闭目养神,一副悠闲的表情,睁开看了我一眼后,继续闭上眼睛养神。
此时我内心非常慌乱,但表面上依然没有显露出什么来。这才知道秦天也和我一样察觉出木头哥的不对劲。
我俩虽然没认识多久,但还是达成了一些默契,我明白秦天刚才似挺正常的看我那一眼,其实是在对我说让我别声张,先稳住再说。
“木头,太阳都快下山了,你倒是找着龙穴没有!”秦天懒洋洋的冲木头喊了一声,表情和声音都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我暗暗佩服他的演技,我在确定木头哥有问题以后,就不太敢随意开口和他说话,怕露出破绽被他发现。
木头哥放下手里研究了好半天的一块岩石,走过来盘腿坐到我俩旁边,朝着远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一句话也没有说。
以往只要木头哥在我身边,我就会觉得非常踏实,但现在,我却感到如坐针毡,因为我知道此时坐在我身边的根本不是木头哥。
“赵小山,我感觉你的呼吸有点乱。”木头哥突然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句话差点没把我吓得蹦起来,连忙语无伦次得道,“啊!呵呵……可能走山路累着了吧,没事儿,没事儿,呵呵……”
木头哥缓缓扭过头,直勾勾的盯着我,他的眼神虽然很平静,但我却被他看得心底直发毛。
好半响后,木头哥才又把头缓缓转过去,然后将眼睛闭上,和秦天一样闭目养神。
我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刚才我真担心木头哥盯着我看的时候,会不会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把我给吞了,又或是露出个狰狞的表情,电视里的恐怖片都这样演的。
还好木头哥没什么反应,看来他还没发现我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
晚上的时候,所有人都睡下了,就连秦天也躺在木头哥旁边扯起呼噜。
木头哥任然保持盘膝而坐的动作,眼睛虽然是闭着的,但我敢肯定他没有睡着,偶尔抽动的鼻翼,说明他在思考着什么。
我对秦天的胆量佩服不已,明明知道他旁边的人根本不是木头哥,却依然能够酣然入睡。
而我就没那么宽的心了,一整夜都保持着清醒,虽然我知道如果旁边这个假冒的木头哥突然发难,无论我是醒着的还是清醒的都没什么区别,但依然无法跟没事儿一样睡过去。
总算熬到天亮,木头哥冲着天边刚刚冒出小半个头的红日,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接着一个后空翻站起。
这个动作看得我目瞪口呆,后空翻很多人都能做,但盘腿坐在地上的后空翻,恐怕只有世界上最好的跑酷运动员才有可能做到。
跟着其余人也陆续醒来,秦天居然是最后一个醒的,跟没事一样揉揉眼睛就跑到旁边嘘嘘,我真佩服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木头哥又继续在地上研究起小石子来,我们依旧在旁边无精打采的干坐着。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眼看着最后一点食物和淡水都快要耗尽,木头哥的脸色也渐渐变得不安起来。
“木头,要是再找不到龙穴,我们就原路返回吧,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饿死在这里。”秦天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沮丧。
木头哥没有说话,依旧皱着眉头蹲在地上研究着什么。这几天下来,我估计这片空地的每一个小石子都被他翻过,不过也还是没瞧出个什么来。
到中午的时候,木头哥也不对着地上研究了,盘膝坐在地上闭目凝神,似在思考着什么。
半响后,朝秦天开口道,“呆会儿你带他们下山,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木头,你疯了……”秦天开口说道,话还没说完,就被木头哥打断,“那件东西必须找到,决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可是……”
“带着他们下山!”木头哥的语气极为坚定。
我在旁边听得糊涂,心想秦天这是怎么了,按理说这应该是我们离开这个假木头哥的绝好机会,可他为什么要拒绝?而且看他紧张的表情,丝毫不像是在演戏,就像真的为这个假木头哥感到担心一样。
见木头哥如此坚决,秦天只好叹了口气,交代木头哥自己多保重后,朝我们摆摆手,示意我们下山。
就在我刚站起身,准备跟着秦天下山时,突然感觉手臂一下剧烈的疼痛起来,就像是有刀子在上边刻一样。
我痛的惊叫一声,连忙捋开袖子一看,顿时就楞了。
我看见我的手臂上无端多出了一道疤痕,而且这道疤痕就像是很久以前就在上边的一样,根本就不像是新刻上去的。
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这道疤痕竟然是四个数字:1219。
我的手臂怎么会突然多出一道数字疤痕来?
秦天也一脸疑惑,问我这道疤是不是以前就有的。
我摇摇头肯定的说不可能,我的手臂从来就没有受过伤,更别说疤痕了,肯定是刚才才出现的。
“让我看看!”龙小蛮走过来对着我手臂上的疤痕打量一阵后,肯定道,“从这道疤痕愈合的情况来看,至少一个月前就有了。”
“不可能!”我肯定的说道:“我手上有没有疤我还不清楚?昨天还没有呢,就刚刚突然感觉一阵剧痛,然后就有了。”
秦天也问龙小蛮是不是弄错了,龙小蛮也肯定的道,“不会弄错,我敢肯定,我是医学院的,学的就是外科,我敢肯定这道疤的存在至少超过一个月以上。”
然后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集体陷入一阵安静得让人心慌的沉默当中,呼吸也开始渐渐粗重起来。
至少存在了一个月的疤痕,可是为什么会在不到三分钟之前突然出现?而且出现的还是几个数字,这几个数字代表的意义又是什么?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一个月前,正好就是我第一次进试衣间,也就是这一系列诡异事件开始的时候。
这个疤痕会不会和那次试衣间的偷窥有关?
不过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这里离那个试衣间十万八千里,肯定扯不上什么关系。
“一二一九,这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是坐标啊?”秦天闹着脑袋一脸疑惑。
“不是坐标。”突然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
我扭头看去,看见木头哥正在空地上迈着时长时短的步伐,半响后在一个位置站定,然后抬头道,“这个数字破解之前,所有人谁都不能离开这里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