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孩子,拿到木盒开心的不得了,李若惜又用细竹,剪下自己的头发做成毛笔给孩子们在木盒的细沙上练习写字,就这样过了第二天。
冉贵秀的孩子与梅雪花的孩子进步很大,学了两天《三字经》也可以背下一半来,而且还会写三个字——人之初。
因为有了木盒当纸竹子当笔,两个孩子都特别高兴,回到家便在院子里开始练习写字,引来许多小孩偷看,回家后都闹着要上学。
第三天突然就增加了五个孩子,新来的五个孩子见着李若惜有些畏缩,估计是因为两家的关系怕不接受他们,李若惜温和的笑了笑,给每人发了一个木盒一支笔,孩子顿时笑起来,没了刚才的畏缩,这几个木盒可是晚上她与她爹一起赶做的。
王氏还一直在旁边唠叨,说:你们大晚上的做这些东西,明天就真的会有人来啊,瞎折腾什么,那些人都不待见你,你倒好拿着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能贴热倒好贴不热还给人看笑话了。
这会多了几个孩子,李若惜冲站在屋檐下的娘亲使了个眼色,好像在说:看吧人不是来了么。
王氏好气又好笑的白了她一眼,其实她心就是担心,怎么会不明白孩子做些就是想缓和一下邻里间的关系。
第四、五、六天又增加了许多,张家院子里书声朗朗、欢声笑语,好不精彩。
但是,这种现象落到如氏眼睛可不是什么好事,一扫茶几上的茶具,双拳紧握,气呼呼的坐在凳子上,咬牙切齿地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张家小子还真会拉拢人心,我就不信没办法对付你!”
“娘可不能放任他这么下去了,要不我们周家在樟树里就没法立足了。”周二媳妇小心提醒,因为周志高见到自家婆婆心里一直发虚。
“不用你提醒,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氏不耐烦地说道:“张家小子拉拢了那些村民下步自然就是税收了,这样也好,至少有办法对付他了。”
周二媳妇不明白自家婆婆口中的办法是什么,怕挨骂又没敢问,如果当初她不是贪心想吃那两层租金,谎报实情也不会落的如今的田地,现在后悔已晚矣,要是如氏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削她呢。
如氏想做什么李若惜并不知道,她现在正高兴的教孩子们念三字经。
“犬守夜,鸡司晨,苟不学,曷为人……”李若惜读到此,院外便传来米乐的叫声,李若惜冲他招了招手,拍了拍手掌对孩子们道:“今天我们就学到这,回去后好好复习我们今天所学,明白了没?到时我可会抽查的哦,答上来的有奖励,答错的那……可得小心了哦。”
“知道的了!”孩子们拉着长长的声音说道,一个个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排着队往外走。
米乐与柱子走了进来,见孩子们人手一个浅木盒,好奇地问道:“这都是什么啊?”
李若惜一笑,解释道:“咱不是穷嘛,买不起文房四宝给孩子们学习,只好用这种经济实惠的方法了。”
“真的看不出来,张里长什么都想的出来,要不我也报个名来你这学习得了。”米乐认真地道。
李若惜只当他是开玩笑,说道:“你就别瞎参和了,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米乐这才说正事,“郡守那里赵求盗已经替你说了,郡守也答应了有多少算多少。”说着,与柱子解下肩上的包袱递给李若惜,“这是赵求盗让我们交给你的。”
李若惜被迫接过,东西太重手猛地下沉,两包东西掉地上,米乐忙拾起来,提进屋,李若惜打开看了看,里面全是小袋子,再打开小袋子才发现里面全是分装好的银两,不由大惊,忙将包袱扎好塞给米乐,说道:“赵求盗的心意我领了,但这东西我可不能收,麻烦你们把东西还给赵求盗。”
米乐显得有些为难,又将东西塞了回去,说道:“赵求盗说了这些钱,你无论如何都得收下。”
“这可不行,无功不受实禄。”李若惜又推了过去,她知道这是赵信好心想帮她,可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接受,不为别的,光是他们俩的关系就还未到以金钱来往的地步,而且这些钱还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呢,如果是赵家的钱那就更不能收了。
这下米乐与柱子显得更为难了,本来是赵信自己来的,赵家突然有事把他给请了回去,临走时下了死命令必须得让她把东西收下,不然,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李若惜看出他们的为难,想了想,说道:“那我陪你们一起回去,我跟他解释。”
“这样最好,要不然我们俩这饭碗可不保。”米乐无辜地说道,他们整个就一冤大头,以前觉得赵求盗这人挺好说话的,这次却蛮的不行,着实把他与柱子震住了。
李若惜笑了笑,未想到赵信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跟家里人交代了几句,便跟他们俩去了亭部。
赵信被请回赵家,刚进门便被饶氏的贴身丫头堵在门口,赵信这才明白饶氏竟然用他生母生病做晃子骗他回来,当下愤怒,又不好发作,只好去见饶氏。
饶氏坐在正上坐,见赵信到来,指着旁边的位置,意示他坐下说话,赵信很不请愿的坐下,饶氏将茶几上的一个木盒推了过去,说道:“我想这个东西有人一定很需要。”
赵信看了饶氏一眼,皱了皱眉,打开木盒,拿起盒中的纸张,竟然是樟树里的田契,随即说道:“原来是你买了樟树里的田契!”
“有何不可?一个愿卖一个愿买没触犯律法吧?”饶氏神情冷淡,也不介意他怎么称她,她重来都不承认有这么个儿子,如果当初不是顾及赵光年的威严早将母子两赶出赵家了,也未想到楼氏看似柔弱却是个恨心肠,但饶氏觉得多半是赵光年的注意,眼前的人才得已保全,现在翅膀硬了压根就没把她当回事,有升官的机会不把握偏偏跑回来给她添堵,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难道不清楚这些田契是周志高偷来的么?”赵信说道,他真搞不懂饶氏到底想做什么?
“那又如何,反正不是我偷的即可。”饶氏端着茶几上的茶抿了口,说道:“赵家既然指望不上你,就不能指望一下别人了么?而且这个人也不是外人。”经她这些日子的观察,觉得张萌很有魄力,不然她怎么可能下这样的血本买下周志高手中的田契,本来想就这样送过去的,可觉得有些不妥怕张萌会抵触,眼下终于等到这个机会又怎么会错过。
“你别做梦了他是不可能收的。”赵信自信地说道,心里也在担心刚才让米乐他们送的银两不知道她收下没?
饶氏闻言,饶有兴趣地道:“你就这么了解他?不会真的是……”后面的话就不用她点明了吧,若真这是样,她散的那些谣言一点也没冤枉他。
赵信冷哼一声,起身就要走,饶氏笑了笑,在他身后道:“别以为我不清楚你都为他做了些什么。”
赵信向前走的步子僵住,望着近在咫尺的大门,淡漠地道:“知道又如何,那些钱跟赵家没半点关系。”
他以为饶氏指的是此事,那她就不必担心了,他就怕跟赵家扯上关系连他在赵家的月例都没敢动,以进护卫队为条件向郡守大人提前预支了五百两银子的军响。
却未想到饶氏笑了笑,说道:“你的钱哪里来的我并不在意,你想如果我把你身体有隐患的事告知你父亲,他会是什么反应?”
赵信垂在下面的手不知不觉地握成拳,指甲嵌进肉中也未觉得疼,闭上眼仰头深吸口气,压下要转身揍饶氏的冲动,舒了一口气,将心绪平复下来。
饶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笑道:“你一向都是孝子不想看到你爹被你活活气死吧?”
“你……卑鄙!”赵信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我再卑鄙也不及你娘的十分之一!”饶氏冷冷地笑道,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楼氏进赵家大门的那天,赵光年搀扶她的样子是那么的柔情似水,从那以后赵光年便再未进过她的房,所以她恨,恨不得马上杀了她。
赵信不再理会她,跨步向门外迈去,身旁站着的丫头,见人走了,忙道:“夫人就让他这么走了,那这事该怎么办?”
“他以为他逃避得了么,先放起来,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会亲手送给张萌的。”饶氏瞟了眼那木盒子,冷冷地道。
赵信出了饶氏的屋心情不是特别的不好便没再回楼氏那里直接去了亭部。楼氏听闻儿子回来了却迟迟未来自己屋里,便让丫头去打探,才知道儿子出了饶氏的屋便去了亭部,叹息一声吩咐丫头把饭菜撤了,便进了内室。
李若惜等人到达亭部,赵信并未回来,米乐与柱子将那两包袱钱放回赵信在亭部的住处,便道:“张里长你在这看着我们就先去忙了。”
李若惜点头,四下望了望,来到书架上前,从书架上拿了本书便随意的看起来,看了几排字后,知道是本兵法,说到兵法,便想起前世她爸书房里放着的兵法,他爸很喜欢看兵法,像《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可谓是背的滚瓜烂熟,他爸经常挂在嘴了一句话就是:商场如战场,想要稳住阵脚靠的是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