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敬只是微笑,沉吟不语,白自行盯着他,他便让她盯着。只悠哉悠哉地品着他泡的那壶碧螺春。
白自行突然眯了眯眼,难不成,他还要同她比谁更沉稳不成?
如此一来,两人便都被对方激起了那一股子韧性,两人都不开口。
可最后,一盏茶的时辰都不到,还是宋玉敬忍不住打破了这安静。毕竟,他原本就不是随意斗气之人:
“白小姐可有一件兵器,叫龙樱枪?”
白自行闻言,挑了一下眉头,反问道:“你要这龙樱枪有何用?”
宋玉敬:“既然我愿意拿雪灵芝来换,于我来说,自然是有用的。”他顿了顿,道:“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意换了。”
白自行笑意盎然,言简意赅:“可太尉府,没有龙樱枪。”
宋玉敬笑容不变:“可许多人都说在太尉府。”
白自行亦是神色自若:“传言不可尽信。”
听着她的话的宋玉敬,笑容满面,解释道:“龙樱枪对我来说,很是重要。”
白自行抬眉,道:“听闻龙樱枪是从前大周武将宋信所有,我倒是不明白,龙樱枪对宋公子来说,有什么用?”
宋玉敬听到他说出宋信二字,眼底的平静无波突然掀起幡然大浪,连嘴角的笑意都落了一些,白自行双眼静静地看着他的变化,心底却疑惑不已。
白自行这思绪不过划过,而宋玉敬这神情的变化也不过一瞬,二人便恢复了神色淡淡的模样,宋玉敬笑容可掬,道:“白小姐有所不知,宋信生前,乃是家父好友。”
白自行挑眉,他这话,可略微有些触碰到了某些界限……
宋信,可是叛国之罪!
不过,白自行可不在乎这些个东西,只淡淡地“嗯?”了一声,挑眉反问:“难不成,宋公子不明白宋信为何而死?”她可不相信。
宋玉敬点头,道:“我知晓。”他喃喃开口:“只是家父有过嘱托,希望我回元京能够找回这把龙樱枪,毕竟,是宋信生前从不离身的兵器。”
白自行撑着下巴瞧着他说话,听他说完,便略微垂了一下眉头,由衷道:“尊父真乃至性也。”顿了一下,又道:“可惜龙樱枪确实不在我太尉府,而在我外祖家。”她嫣然一笑,道:“若是宋公子想要,也不是不可以。”
宋玉敬挑眉,等待她的下文。
白自行平铺直叙:“你得欠我一个人情。”毕竟,宋玉敬于她来说,聪明了些。
宋玉敬:“雪灵芝我可以送给你。”
白自行眨巴着双眼,一副纯良的模样道:“可雪灵芝,我并非一定要得到。”
宋玉敬妥协了:“好。”
白自行笑了,道:“宋公子真爽快。”她言笑晏晏:“这样吧,三天之后,我让人送过去给你,梧桐巷。”
宋玉敬作揖:“那么玉敬,感激不尽。”
白自行摆手:“不必,各有所得。”她瞧了一下外头的天,快午时了,她便道:“既然宋公子同我谈话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么,我便要离开了,毕竟,我出来了一会儿了。”
宋玉敬站起来,居高而下地看着她,居然略微给了白自行些压迫,他自袖口中拿出一个玉牌,递给白自行,道:“这玉牌,是我随身之物,当做宋某的承诺。若是以后,你酿想要用这个人情的时候,便将它交还于我。”
白自行一顿,伸出白皙的小手接过,那玉,居然一上手,便有了一丝暖意,让白自行不由自主地打量着它。
居然,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白自行不由得捏紧了一些,开口问道:“你随身的玉,就这样放在我这儿?”
宋玉敬:“我信你。”这句话让白自行心底一跳,又听见他说了一句:“不会将它卖了的。”心底的一跳,突然变成了眉头的一跳。
白自行自我揶揄:“卖了倒是不会,磕了碰了倒是有些可能。”
宋玉敬闻言,哭笑不得,道:“如此,玉敬就不怕了。毕竟,太尉府很有钱。”
白自行:“……”默默将玉牌放进袖子里。
宋玉敬:“今日之事,希望白小姐能守口,玉敬,感激不尽。”
白自行:“我自然晓得其中的利弊。”
龙樱枪私自给了别人,可是杀头之罪。
只是,白自行可不怕这些,大不了说是他偷了的。
虽然,有些不地道,可是,谁不是为了自己?!
宋玉敬略微有些知晓她心底想些什么,只是,他却理解,他们两人,还没到互相信任的地步。
他笑着开口:“雪灵芝我回头让人送过去。”
白自行点头:“恭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