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国师前往西天求取真经,功德无量,下官河州卫总兵宋野,特率将士相迎,下官已是准备好素宴为国师接风洗尘,还望赏光。”
“果然又活过来了。”
唐宋缓缓睁开双眼,愣愣地看着面前一脸谄媚的黑胖子,已经有过两次重生体验的唐宋已经不再感到惊奇,只是奇怪这一次死后设置的重生点似乎有所变化,不在长安,没有观音菩萨,没有李渊,也没有好基友李建成,反而重生到他刚到河州卫的那一刻。
“国师?国师大人?”
唐宋眨了眨眼,看着面前小心翼翼的黑胖子,轻咳一声问道:“没事,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宋野也眨了眨眼,心中狂哔哈士奇,强笑道:“下官刚才说到已为国师准备好素宴,不知——”
“啊!原来刚说到这儿,正好贫僧也饿了,那还等什么?还不速速带路!”唐宋挥手打断宋野,老衲的肠胃早已饥渴难耐了。
一行数人缓步来到宴客大厅,唐宋居中而坐,看着面前摆放的各种野菜蔬果不禁皱起眉头,你这是喂兔子呢!
唐宋轻咳一声,抬起头看向宋野,严肃道:“这河州卫乃我大唐边镇,人烟稀少,物资有限,我观这菜食,想必平常将士在食宿上也肯定受了不少苦吧!”
“多谢国师关心,这河州卫虽位置偏僻人烟稀少,但靠山而居,野味众多,食宿上倒是也不曾苦了将士。”宋野如实回答道。
唐宋一挑眉毛:“哦?那有鹿肉吗?”
“有!”
“有熊掌吗?”
“也有!”
“那虎鞭呢?”
“额,这个也有。”
“光说有,拿啊!”唐宋猛一拍桌子,大怒道,这也太特么不懂事了。
宋野:“......”
“下官这里野味肉食虽然不缺,但国师身为得道高僧,那些恐怕......”宋野心中再哔哈士奇,擦了擦额头间的冷汗一脸为难道。
唐宋面色稍缓,转而和颜悦色道:“世间其实对此多有误会,我等信佛之人,修的是心境,只要心中有佛,自然毫无避讳,那些禁荤戒色之辈,多是修行还不到家,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说的便是这个道理。阿弥陀佛,施主就不要再担心了,快将那些野味都端上来吧!”
宋野心中大惊:这秃驴似乎不仅不戒荤腥,听话中意思似乎连女人也毫不忌讳,回头得赶紧将我那几房小妾藏好,绝不能让这淫僧看到。
片刻时间,又是重新换上一桌美味佳肴,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席间众人鸦雀无声,看着面前甩开腮帮子、吃得满嘴流油的高僧,心中越发怪异起来。
“嗯,这鲤鱼烧的不错,大家都尝尝。”唐宋夹了一大块晶莹剔透的鱼肉放在嘴中,半眯着眼慢慢咀嚼,细细品味半晌,才抚掌称赞道。
哪知宋野听闻却大惊失色,噌的一下蹿起身来,脸色涨得通红,急忙道:“国师大人明鉴,这只是普通河鱼,绝非鲤鱼。”
唐宋一愣,他只是随口称赞一下,哪想这位总兵竟是反应这么大。
等等——鲤鱼!
原来问题出在这儿,唐宋半晌无语,轻叹口气,唐朝老李家事儿就是多,因为你姓李就不让吃鲤鱼,这逻辑简直棒棒哒,那周朝就应该不让吃鸡,明朝就应该不让吃猪肉,还好宋朝时候没有胸罩,否则戴罩儿那简直就是藐视皇权。
足有半个多时辰,众人酒足饭饱后,总兵宋野站在唐宋身边,一脸陪笑道:“国师大人,不知何时动身啊?”
唐宋边剔着牙边随意道:“这事先不急,待贫僧多休整些时日再上路不迟。”
黑胖子眼前一黑,好悬没背过气去,强笑两声,忙命人将唐宋送到客房歇息。
唐宋躺在松软的大床上,心中却苦恼万分。这双叉岭似乎成了一个无解的难题,单独闯关纯属作死,但以那三妖的本事就算再多凡人也毫无用处,只会凭添伤亡,此时身边又没有三徒护卫,也无神仙相助,难道最后还是只能选择绕行吗?
不然多买几本儿歌三百首试试,看能不能拼出大日如来真经,或是学成那招从天而降的掌法,唐宋苦笑一声,索性不再多想,倒头睡去。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好带感......),一转眼唐宋已在总兵府逗留了半月之久。
这一日,总兵宋野照常前来问候,一脸苦逼地盯着唐宋,良久才支支吾吾问道:“国师奉旨求经,却因何在此停住不前?可是有何为难之处?”
唐宋双眉紧皱,不由长叹一声,时至今日,看来也只能选那下下之策——绕行双叉岭,至于后面因果下会引发什么新的劫难,就听天由命吧!
正当此时,突然有人来报,说门外有一道人,说是能解圣僧苦恼,话音未落,一位道骨仙风的道人飘然而至。
一身白色道袍不染纤尘,发如长丝,长须飘飘,手持拂尘,好一位出尘修士。
两位卖相俱佳的和尚老道碰到一起,大眼儿瞪着小眼儿,只可惜身旁还少一位师太作陪,这诡异的气场让宋野不由向后退了几步。
“可是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那道长打量半晌才缓缓开口问道。
“正是贫僧,不知道长因何而来?”
“自是解你心中忧愁。”
“道长因何知晓贫僧烦恼?”
“只因你我有缘。”
......
唐宋感受心好累,最烦这种说话云山雾绕的人,看似高深莫测,实则半点营养也没有,尽是特么的废话。
“敢问道长是何许人也?”唐宋翻了个白眼,索性直接问道。
“哈哈哈哈!”那道人长笑两声,高声喝道:“贫道本是昆仑客,石桥南畔有旧宅。修行得道混元初,才了长生知顺逆。休夸炉内紫金丹,须知火里焚玉液。跨青鸾,骑白鹤......”
“停,停,道长停一停!”唐宋感觉心更累了,赶紧出声打断,心说这人就是个神经病啊!刚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作起诗来了,这是在向我卖弄诗词歌赋吗?看来这是要跟我斗诗啊!我去,我一个穿越过来的还怕这个?!李商隐、温庭筠、辛弃疾、李清照,纳兰容若,哪个拿出来不是响当当的大家,只是他们的诗我不会背!
唐宋仰望天空,脸上莫名泛起一丝忧愁,轻踱几步,这才缓缓开口:“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唐宋淫完,眯着眼细细回味一番,这才一脸得意之色看着道人,心说想和老子玩儿这套,你还嫩点!还不速速跪下叫爸爸!
道人:“......”
“贫道并不是那个意思。”道长一脸懵逼,觉得这中间似乎是发生了什么误会,也懒得再和这个逗逼属性加满点的和尚废话,直接说道:“贫道此番前来正是为助圣僧跨过那双叉岭。”
“嗯?!”
道人的一番话好似一声惊雷,震得唐宋娇躯乱颤,想到之前花样惨死的种种苦难,一时不由悲从心中来:终于等到有人来帮老子了,这才应该是西游记原本的节奏嘛!前几次难道是他主角光环开得太晚所以没赶上?唐宋胡思乱想到。
不过也不知此人是何来历,要知道能掺和西游之事的,无不是仙佛之流,看此人形象,再联想下原著剧情,唐宋不由眼前一亮,拍手叫道:“太白金星,你咋才来呢!”
道人:“......”
“你误会了,贫道并非你所想之人。”道人修行养气多年,自然不会因为这点琐事恼怒。
“太白金星,你就不要再隐瞒了,你莫非还能逃得过俺老唐的火眼金睛吗?”唐宋大笑两声,双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道人的双眼,一脸得意,一副我已经看穿你的模样。
“贫道真不是那太白金星!”道人脸上笑容已是有些僵硬,双眸隐有寒光射出,加重语气道。
唐宋皱了皱眉,难道此人真不是太白金星?“那敢问道长究竟姓甚名谁?”
“贫道本是昆仑客,石桥南畔有旧宅,修行得道混元初,才了长生知顺逆......”
“行了行了行了。”唐宋急忙打断,这人肯定是有病,“道长来意我已知晓,贫僧在此先行谢过。”唐宋直接放弃了追问道人身份的念头,你爱谁谁,只要能帮我躲过双叉岭就行。
道人点了点头,一摆手中拂尘:“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随我上路可好?”
“再好不过!”
......
西天大雷音寺内,佛陀满座,观音菩萨站立佛祖身边,突然躬身道:“佛祖,那取经人此番路经双叉岭,原是死劫,却被那陆压道人所破。”
“阿弥陀佛!”如来佛祖口诵佛号,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无妨,陆压之事自不必理会,取经之事早有定数,非一人能扭转。”
“弟子知晓。”
凌霄宝殿内,仙气缭绕,玉帝端坐高椅,看着下方仙女曼妙的舞姿,怔怔出神。
这时,太白金星缓缓走入殿内,低声说道:“陛下,那取经之人已平安度过双叉岭。”
“哦?!”玉帝双眉轻挑,将手中仙果放下,双目盯着太白金星,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太白金星擦了擦额间冷汗,慌忙说道:“原本臣已在双叉岭中做足安排,准保那僧人十死无生,可没想到那陆压道人不知因何原因横插一手,小臣不敢妄动。”
“陆压道君......”玉帝眯起双眼,沉思片刻嘴角突然泛起一丝冷笑,微一摆手道:“此事你不必再理会,看佛门如何应对,天庭不必插手,还有——将那看管妖猴的神将调遣回来,那孽龙也先下放凡间,既然有人想要将这池水搅混,寡人便成全一二,我倒要看看那陆压究竟有何打算!”
“遵旨,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