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可还满意?”
雕花红木床上,餍足的男人带着戏谑的语气,轻声问趴在他胸膛上的女人。
苏璃眯着眼睛,似乎是累着了,也不知听没听见他的问话。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抬起。
“不说话?是不满意?那再来一次!”
说着,他的手就顺着她光滑的脖子往下。
苏璃猛的睁开眼睛,拍开他的手,“乾之!别闹,已经够了!”
“够了?”乾之挑挑眉,明显不悦。
如果是平时,苏璃是不介意花些心思哄哄他的,毕竟,他的颜值是真的长在她的审美上。
他俊美却不失阳刚,英武却绝不粗鲁,穿上长袍是翩翩公子如玉,脱掉衣服后的八块腹肌又能散发出诱人的男性荷尔蒙。
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她那名义上的相公做了两年地方巡抚后,今日要回京了。
“乾之,这是你的身契和五千两银票,你拿着这些钱去做点营生,以后就再也不用在沁竹阁以色侍人了。”
苏璃穿好衣服之后,将早就准备好的银票和身契放在了桌上。
乾之明显一怔,然后便愤怒的红了双眼。
“你什么意思?”
苏璃不敢看他,“就是你想的意思。你陪了我一年,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报酬。”
“呵,”乾之气得笑了,“一年五千两,你倒是真大方!”
“你值这个价。我知道突然告诉你这个消息,你可能接受不了。不过人生在世,我们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人,你我都只是彼此人生中的过客而已。”
“你拿着这些钱,去娶个良家女子好好生活吧。沁竹阁,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乾之是沁竹阁的小倌,当初她遭人陷害下药,便一掷千金买下了他。
那药凶猛,这一年来,她每月初一十五和他欢好,才勉强压下药性。
她原打算等到药效完全解开再放他走的,可林墨快要回来了,而她毕竟是名义上的林夫人。
只是,话说出口之后,她才惊觉心底隐约生出了一股子舍不得。
“阿璃!你有没有对我动过真心”
乾之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固执的要一个答案。
苏璃低着头,没有去看乾之伤心欲绝的表情。
“没有!你不过是我花钱买下的小倌而已,你身份如此卑微,我怎么会看上你,从头到尾,我不过是拿你消遣而已!”
既然要打发他,索性就断个干净。
苏璃狠心说完这些话,转身迈出房门。
“阿璃!你今日给我的羞辱,我一定会加倍还回来!”
“阿璃,知道我是谁吗”
乾之愤怒的咆哮从身后传来。
苏璃脚步一顿,却没有停留。
她当然知道他是谁,在买下他之前,她通过沁竹阁的老板了解过他的身份背景。
一个家道中落、身世清白的寒门子弟罢了,她不信他真的能拿她怎么样。
*
苏黎知道林墨和她成亲之前,有个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她只是没想到,他这次外出,居然会带着他的白月光堂而皇之的回来。
而且,眼前的女人还挺着七八个月份的孕肚。
“姐姐,我肚子里有了墨郎的孩子,求求姐姐给我和孩子一条活路吧。”
打扮得娇俏可人的女人,约莫只有十八九岁,刚见面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她面前。
她嘴里说着求饶的话,可看向苏黎的时候,一双眼睛里却充满了挑衅。
“你我从未就见过,何谈我不给你活路?刚见面你就给我扣上这个罪名,我可担不起。”苏璃冷笑。
女人闻言,嘴角一撇就哭诉起来。
林墨见状脸色一沉,“苏璃,婉儿性子胆小,你别吓她。”
吓她?
什么时候的事?
苏璃忍不住冷笑,继续看两人的表演。
“姐姐,我不是故意要在你之前怀上墨郎的孩子的,这只是个意外。”
“求求你,不要让我拿掉孩子,就算我生下长子,他也是庶出,绝不会和姐姐争抢林家任何东西,我就是喜欢墨郎而已,我看中的不是林家的权势和财富”
婉儿情真意切的一番话,让林墨感动,让苏璃恶心。
林墨:“苏璃,婉儿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不要得寸进尺。你赶紧寻个良日,我要纳婉儿做娘妾。”
“呃”苏璃冷眼看完两人的表演,才不慌不忙的说:“夫君,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不让婉儿妹妹进门啊。”
她一反常态,引来林墨一阵狐疑。
“你不反对?”
苏璃喝了一口凉茶,笑道:“有婉儿妹妹替林家开枝散叶,这是件好事,我没理由反对。夫君,我看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安排个院子,先让婉儿妹妹住下来,纳妾的事,回头我一定按照夫君的要求来办。”
她这么好说话,倒是让林墨有些将信将疑。
“两年不见,你这性子变化如此之大,倒是比从前懂礼知趣了许多。”
林墨还以为要费些唇舌才能说服她,他甚至还做好了和她撕破脸的准备。
要是苏璃实在不同意他纳妾,他就将婉儿当外室养着,总归婉儿有了他的骨肉,他是断不可能让她无依无靠的。
“夫君离京这两年,我一个妇道人家操持家业,是吃尽了苦头,也体会到了夫君的不易,再不醒悟,那真是愧对林家了。”
苏璃一番长吁短叹,颇像回事,说起谎话来,一点儿都不心虚。
林墨点点头,“这才像样。你是当家主母,就要有容人的气度,就算婉儿进门,你秦夫人的身份是不会变的。”
苏璃不置可否,只淡淡的笑着。
她来自现代,穿到这个陌生世界的时候,原主已经和林墨成亲。
她知道原主和林墨这桩婚事,不过是苏家想要权,而林墨想要钱而已。
三年前,林墨父亲贪墨银钱百万,东窗事发之后本来是抄家杀头的大罪。
当时南面洪灾,朝廷急需救灾银两,就给了林父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如果林家肯捐银三百万两白银,就免去林父的死罪。
这么大一笔银子,林家哪里拿的出来,不得已,就用一桩亲事和西北巨贾的苏家做了交易。
林父虽然断送了仕途,但当时的林墨是新科状元,又品貌上乘很得朝廷重用,前途不可限量,所以苏家也乐得做了这个买卖。
各取所需的婚事,反倒让苏璃省了许多麻烦。
只是在这个封建男权社会,一个女人要筹谋全身而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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