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极丐皇 第六章 可怜？可恨？

    狗儿和二虎饶了一个大弯儿，贴着村子的围墙慢慢靠近了村口，蹲在墙角，大气也不敢出，耐心地等着。

    “妈的！这帮崽子，害的老子这么晚了还挨冻！”阿明搂着肩膀，一边跺脚，一边骂骂咧咧。

    “一会被拧回来，老子先给他们两开！”阿呆也是恶狠狠地骂。

    两人抱怨了两句，又各自跺着脚取暖，阿明突然道：“喂，兄弟，他娘的天冷尿多，我去尿尿，你先盯会儿。”

    阿呆不满地骂道：“你今晚都撒了三泡尿了！而且一去就多半个时辰，你他娘是尿金子还是尿银子？”

    阿明嬉皮笑脸道：“水火无情，这尿也一样，来了你总不能不尿！哎吆！不行了，憋不住了，我先去了啊！”

    阿明捂着裤裆跑进了村子，阿呆低声骂了一句：“鸡贼玩意！哼！”

    却不知不远处的墙角处，冒出两个人影，阿呆只觉得后脑勺上重重地挨了一击，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身后狗儿收了铁棒，和二虎一起将阿呆拖到了墙角。

    果真一直过了多半个时辰，阿明才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发现阿呆不在，又左右找了找，嘟囔道：“干什么去了？妈的！这蠢猪也奸滑了！”

    “不行！我告诉头儿去。哼。。”阿明眼珠子一转，屁颠屁颠地准备进去告状，一转身突然撞到一个人，一抬头发现正是阿呆，张口骂道：“你干什么去了？跟鬼一样躲我后面干什么。。”未等他骂完，后脑勺同样实实地挨了一棍，身子晃了晃，歪倒在了雪地上。

    狗儿和二虎将阿明阿呆一直拖到老远处，然后拔了两人的棉袄棉裤，光溜溜的扔在了雪地里，才回来招呼小六和莺莺，一起悄悄进了村子，为了不惊动丐头，其他的孩子们仍然留在外面等候。

    四人来到丐头的房门前，外面的篝火已经塌了下去，只剩下一堆余烬，但是丐头屋里的火盆燃得正旺，蹿起的火苗儿使得屋里闪着微弱的亮光。

    狗儿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跳，握着铁棒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他躲在屋檐下稍微平息了一下心跳，将铁棒交给二虎，悄声在二虎耳边道：“我先探一探，看他睡着没，如果没睡着，我引出来，你偷袭！”

    二虎听了一惊，马上又点了点头，招呼小六和莺莺一起躲在了房门的一侧，狗儿呼了一口气，轻轻地推开房门，一眼便看见丐头裹着被子半躺在椅子上烤火，门打开的一瞬间，与丐头来了个四目相对。

    “小崽子！你想干什么？”丐头噌一下站了起来，阴森森地问了一句，将棉被扔在地上，未等狗儿反应过来，一步跨了出来，一把抓住狗儿的脖子，提了起来，盯着狗儿恶狠狠地道：“哼！没将你打死，真是个失误！但是，不会有第二次了。说，他们不回来是不是你的主意？你推开门想干什么？”

    狗儿脖子被抓，喘不过气，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两只手抓着丐头的手腕，两只脚在空中乱蹬。

    二虎见状，急忙举起铁棒，冲着丐头砸过来，可是由于个头小，加上害怕，铁棒一偏砸在了丐头的肩膀上。

    丐头转身看着二虎，狞笑道：“是你！？哼！几个崽子原来想害我，真是异想天开！我要是这么容易让你们给害了，还能坐在这个位子吗？好一招调虎离山！”

    丐头说完，便提着狗儿朝二虎冲来，一脚踹飞了二虎，又追上去，一脚踩在二虎的肚子上，使劲往下踩。

    二虎双手死死地抱着丐头的腿，脸憋得通红。小六见状也从后面冲了上来，一把抱了丐头的另一条腿，使劲往开拖，可是纹丝不动。

    “小崽子们！你们太嫩了！”丐头猖狂地狞笑着，踩二虎的脚上更是使了几分力，二虎只觉得肠胃直往肚皮外挤，大小便都要失禁的感觉。

    莺莺看着三个伙伴被丐头蹂躏，心中焦急，但又害怕，不知所措，手里攥着一条窗棱，不停地发抖，眼见二虎要被活活踩死，鼓足了勇气跑上去，照着丐头的后背敲了一下。

    丐头慢慢转过脸，看到莺莺，阴森地笑道：“小丫头，你想怎样？”

    莺莺双手握着窗棱，紧张地道：“放开他们，要不然，要不然我打死你！”

    “哈哈哈！就你这点力气还想打死我？”那丐头转过脸盯着莺莺继续笑道，“小丫头，你很饿吧？我一会给你烤人肉吃！哈哈哈。”

    狗儿一直被掐着脖子吊在空中，此刻趁着丐头转头说话，迅速从棉裤里抽出了一把钝刀，拼命朝丐头的脖颈插了进去。

    常言道，钝刀见肉三分快，这一刀不偏不正扎进了丐头的喉咙，丐头惊异地扭过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可是他嘴唇动了动，终是没说出一句话，“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狗儿一骨碌爬起来，抄了二虎手里的铁棒，照着丐头的脑门儿砸了下去，一直砸到丐头再也不动了才罢手。

    “招呼其他人，告诉他们，丐头死了，我们自由了！”狗儿喘着粗气，声音中充满了兴奋。

    小六听了一边往外跑，一边兴奋地大声喊叫：“丐头死了！丐头死了！大伙儿快出来看啦！”

    这一喊，立刻有不少花子从村子四面围了上来，有老人，有妇女，也有不少年轻花子，这些花子围上来仔细观看，见丐头果然没了气，才大声喊叫着一窝蜂往丐头的房子里涌去，一个个没了命地往前跑，可是身边的人又不停地使绊子，于是乎开始拳脚相加。

    跑在后面的使劲拽前面的，抢在前面的一边跑，一边用脚踹后面的，更有甚者，大打出手，一时间，喊叫声，谩骂声响成一片。

    狗儿看着眼前的一幕，心情极为低落，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没有人称他为英雄，连句感谢的话都没，大家都争着抢着往丐头屋里挤。

    最后又有人从后面抄了家伙，见人当道就劈头盖脸的砸，不一会儿倒下了十来个，更有几个被打得头破血流，还有当场被打死的。其他人一看，也都折返回去抄了家伙，又奔了过来，打成一团。可是争了半天，一个都没挤进去，反而惹得越来越多的花子加入了乱战。

    狗儿看着这些花子相互殴打，谩骂，心中苦涩，二虎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喃喃地道：“狗儿，我们怎么办？”

    小六也带着外面的孩子跑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得躲在二虎身后不停地问：“二虎哥，怎么回事？”

    狗儿完全没听到二虎和小六说什么，他一直在寻思一个问题，这些人在丐头活着时，没有饿死，没有冻死，也没有被丐头折磨死，此刻却死在了和自己一样苦命的同伴手里，而这些同伴前一刻还和他们挤在一起相互取暖，这到底是为什么？

    “二虎哥，小六，莺莺，我们快走！快！”狗儿突然回过神来，急切地催促道，“再拖一会就晚了，这些人……唉！咱们走！”

    狗儿拉了二虎等人，急忙往村外跑，一直跑出了两三里地，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二虎才问道：“狗儿，丐头都死了，我们跑什么？”

    “是啊，狗儿哥哥，丐头都死了，我们应该在村子了暖着。”莺莺也疑惑地问，小六虽没出声，但也一眼迷惑地看着狗儿。

    狗儿缓了一口气，沉声道：“你们忘了，还有几个送信的狗腿子，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回来，他们一回来，我们就死定了。”

    二虎笑道：“我们这么多人，上百号人，还怕他们几个？狗儿，你是不是想多了？”

    狗儿摇了摇头，黯然道：“二虎哥，你还没看清楚吗？这些花子见了他们，只会任由人家宰割，别看他们这会儿对同伙凶的很，一会见了那狗腿子肯定吓破胆，说不准还会帮着收拾咱们。”

    莺莺接口道：“狗儿哥哥说的对！他们就是那样的人，当初小六他娘……”

    莺莺提到小六的娘，连忙住了口，对小六抱歉道：“对不起，小六，我不是故意的。”

    小六揉了揉眼睛，低头哽噎道：“狗儿哥哥，你，你要是早来半年，我娘就不会死那么惨了。这些人太坏了，丐头糟蹋了我娘，他们竟然也不放过，逼得我娘挂了白绫，丢下我一个人，成了孤儿。”

    狗儿抬手搂着小六，安慰道：“我爷爷也被他们逼着冻死了，不过这些我们迟早要全讨回来，只杀这一个丐头还不够，远远不够。”

    小六抬起头，睁大眼睛道：“狗儿哥哥，我以后就跟着你，你带上我好吗？”

    “还有我。”

    “还有我。”

    二虎和莺莺也一起看着狗儿，狗儿拉了他们的手，笑道：“好，我们一起共患难！”

    莺莺也腼腆一笑，问道：“狗儿哥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狗儿抬头望着夜空，眼中闪出一丝光泽，坚定地道：“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