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观音 第三十九章锒铛入狱

    紫竹他们回到塔子山,村民们听说他们赈灾成功,又听说了石林假扮算命先生教训了几位富商,尽皆欢喜不已。忽见吴庆慌里慌张地跑上山来,喘息未定地说道:“大家都在这里,快帮我们想想办法,救救我的兄长吧!”说罢,放声痛哭了起来。众人一楞。紫竹忙问:“吴其怎么了?”吴庆流着眼泪说道:“兄长本来考取了今科状元,不料被张科设计陷害,如今关在了成都的大牢里。”

    邹氏闻言,立即放声大哭了起来:“早也要做官,晚也要做官,这下子可好,做进大牢里去了!”吴江呵斥道:“邹氏,大家都在这里,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他是提醒邹氏,不可出言伤害了徐远。邹氏凄惶之下不管不顾地嚷道:“要不是希望做官,去考什么状元?要是不考状元,又怎么会装进大牢?”徐远半晌做声不得。

    吴瑶试探着问道:“紫竹,你可有什么办法?”人们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紫竹。佛婆也紧张地说道:“紫竹,你一定得想个办法!”紫竹想:“这可真是奇怪了!连塔子山上的人们也将我当成神当成佛了!”可是事关吴其安危,她也只得说道:“大家不要慌,邹姑姑也不要埋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我首先得听个明白,再说怎么设法拯救。”

    吴瑶便将吴其入京应试的过程讲述了一遍。秋季的一天,徐远对吴江夫妇说道:“今年恰是国家大比之年。吴其成绩十分优秀,他若赴京应试,完全可能中个新科状元。”吴江犹豫了半晌,只得吞吞吐吐地说道:“多谢徐先生的栽培,可是前去应试必要许多的费用,我们家中贫穷,哪有这笔银钱!”徐远胸有成竹地说道:“老吴不要焦虑,我已经仔细地测算过。此番前去应试,必须吴庆作他的书僮。两人花费大约需要七八十两银子。我已经为他们准备下四十两。”吴瑶道:“我家里可以拿出二十两。你们自己筹备十两,我再请求众乡亲资助十两,如此也就差不多了。”邹氏说道:“如此耗费巨大,又欠下这么多人情,我看不必去了。”吴瑶生气地说道:“徐先生呕心沥血地教导孩子,为的就是让他们有个好前程。我们吴家庄兴办这个学堂,也是为了能够光宗耀祖。吴其既有这么好的学问,为什么不去?再说一笔难写个吴字,乡亲们给的银子并不需要你们归还,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邹氏只好不再言语。

    于是吴江选择了一个黄道吉日,送了吴其兄弟出门。

    那一天,吴庆兄弟来到成都东门之外,忽见主仆二人迎了上来。那主人大约二十来岁,衣冠楚楚,目光闪烁不定。仆人干净利落,看来乖巧伶俐。吴其兄弟过来时,那主人上前施礼道:“兄台可是赴京应试的?”吴其说道:“正是。”那主人说:“我姓张,名科,乃是普州城中人氏。此番奉了父母之命,也是前来京中应试的。”吴其喜道:“我也是普州东南塔子山下吴家庄人氏。”

    张科欢呼道:“如此说来,我们乃是同乡了。不如就在大榕树下面歇息一会,在下好向吴兄讨教一二。”吴其只得答应。

    张科问道:“吴兄今年多大年龄?”吴其回答:“在下今年二十岁。”张科立即道:“真个凑巧!在下今年也是二十岁,却是五月出生,不知道吴兄几月出生?”吴其说道:“三月。”张科欢喜道:“如此,便是吴兄为大了。倘若兄台不弃,我们就在这里结义为兄弟。如何?”吴其迟疑不决。张科说道:“出门在外,必有许多不便之处。大家本为同乡,若再结义为兄弟,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吴其只得答应。于是二人撮土为香,就在大榕树下面结为了兄弟。张科尊吴其为兄,吴其呼张科为弟。

    那仆人问吴庆道:“你是吴公子的书僮?”吴庆说道:”我是他的亲兄弟。”仆人说道:“如此说起来,你们就是三兄弟了。我叫李初,以后该当侍候你们三人。”吴庆笑道:“兄弟不要这么说话,你只侍候你家主人。”

    张科又问吴其:“不知道兄长打算住宿哪里?”吴其沉吟道:“我们在成都无亲无邻,只能住进客栈。”张科说道:“我们原来住在姑父家中。既然吴兄住进客栈,兄弟也就搬来一起居住。”

    吴其说道:“张兄弟住在姑父家中,必定方便许多,何必搬过来?”张科说道:“一则好与兄长作个伴,二则早晚也好向兄长请教请教。”吴其不能推辞,只得与张科主仆一起来到较场口附近,住进了一家叫做至如归的客栈。

    客栈掌柜将他们的姓名逐一登记明白。吴庆取出银子,准备付帐。张科说道:“兄弟家中颇为富裕,客栈之中的这点花销就让兄弟出了。”吴其忙说:“使不得,我们自己带有银钱的。”

    张科生气地道:“我们已经是结义兄弟了,何必还计较些许小事!”

    吴其不好再作争执,打算分手之时结付给他。吴庆隐隐觉得不妥,只是不好从中插言。

    四人在客栈之中住下,一应开销,张科必叫李初一起给付。吴其只好说道:“也罢,吴庆和李初将账目记好,分手的时候一并结算。”张科笑道:“结账的话语,兄长今后休要提起!兄长的学识远远超过兄弟,只要稍微点拨一下,兄弟也就受益非浅了!今天兄弟就想借兄长的习作揣摩揣摩,以便沾上一些灵气,不知道兄长是否成全?”吴其道:“这有何妨?兄弟拿去便是!”张科拿了吴其的习作,又找了一个借口,径直同李初一起出去了。

    过了两天,张科回来说道:“兄长,我的恩师杨朝奉先生过来了。恩师听说我们结了义,不胜高兴,一定要与兄长见上一面。我已在城中狮子楼订下了一桌酒宴,就请兄长和吴庆兄弟过去陪陪我的恩师,还望兄长赏脸!”吴其只得答应下来。

    四人一起来到狮子楼,步入其中的映月亭。只见一人背负双手,正在那里低头散步,想来就是杨朝奉了。张科上前叫道:“恩师,弟子和兄长过来了。”杨朝奉转过身子。吴其看他长得尖嘴猴腮,小眼中目光狡黠,心中不大喜欢,却又不得不上前一揖,说:“晚辈吴其叩见杨先生!还望杨先生多多指教!”杨朝奉扫视了吴其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说!好说!”

    张科问道:“恩师,我们边吃边谈,如何?”杨朝奉说道:“甚好。”于是张科尊杨朝奉坐了首位,敬吴其坐在下首,自己打横坐下相陪。李初拉了吴庆去旁边一桌坐下。


    席间,杨朝奉问起诗词文章,吴其应答如流,杨朝奉也称赞不已。张科不插言,只是不断地劝酒。吴其本来不擅饮酒,禁不住张科师徒一再相劝,不由喝得酩酊大醉,两三天以后也觉得精神恍惚。

    又一天,张科过来说道:“兄长,喜事,喜事了!”吴其忙:“张兄弟,有什么喜事?”张科说:“太子王衍一定要专门宴请我们。”吴奇诧异地问道:“他是堂堂国家太子,我们与他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屈尊宴请我们?”张科解释道:“好教兄长得知!兄弟姑父魏襄乃是朝中学监大臣。太子与姑父素来交好,因此兄弟得以结识了太子。谁知道太子听说我们结义,一定要宴请我们。”吴其迟疑不决。张科劝道:“兄长,你若是将来做个普通百姓,这太子认识也罢,不认识也罢。若是考取了新科状元,定会做个大官,早晚要与太子见面,不去便是不恭不敬,今后却是大大的不便!”

    吴其只得与张科一同前往城中文君阁赴宴。王衍果然带了一群少年在那里等候。看见了他们,王衍果然问道:“张科,这位就是你的结义兄长吴其?”张科点了点头。吴其慌忙跪倒尘埃,按照臣属之礼参见道:“普州士子吴其拜见太子殿下!”王衍挥了挥手,有些不大高兴地说道:“起来,起来,这里又不是朝堂之上,何必讲究那些繁文缛节?大家只做个朋友,不必拘泥什么礼节!”张科也说道:“太子一向礼贤下士的,兄长不必客气!”吴其心中疑惑:“他是堂堂皇皇的国中太子,如何说话做事这般不稳重?”嘴里却又不敢声张。王衍左手携了张科,右手拉了吴其,意气风发地说道:“今日我们同桌饮酒,大家必定一醉方休!”众人一起道:“好,好,我们不醉不休!”

    席间,众人开怀畅饮,从不谈起诗词文章,更加不谈国家大事。兴趣起处,尽说些风花雪月的事情,而且一个个语言粗鄙不堪。说到高兴之处,他们竟然狂呼乱叫,全然没有个体统。吴其心中暗暗暗叫苦,却又不敢离开。结果再次醉得一塌糊涂。

    考试那天,吴其一早来到考场,只见李初站在场外,于是轻声问道:“张兄弟入场了么?”李初道:“他从姑父家过来,吴公子不必等他!”

    吴其和张科并非编在一个考室,于是径直入内。考试的时候,吴其成竹在胸,文章一气呵成。

    交了卷出来,李初仍在场外等候。吴其问道:“张兄弟还没有出来?”李初闪烁其词地说道:“他姑父派人过来迎接,张公子已经到他姑父家中去了。”吴其又问道:“你怎么不同他一起过去?”李初说道:“张公子让我这几天陪侍吴公子!”说罢,一定接过了吴其的包袱,陪着吴其回到了客栈。

    吴庆问道:“兄长,你考得如何?”吴其说道:“也还可以。”吴庆建议道:“既然已经考过,我们算还了张公子的银钱,早早地回家去吧?”吴其说道:“别慌,好歹等到榜示了再走。”吴庆不再言语。

    吴其又想到李初留在这边,张科倘若需要,却是无人差遣,便让李初回去。李初去了不久又返回,说道:“张公子同他姑父一家到都江堰玩耍去了,要我这几天只在客栈中停留。”言语之中颇为愤慨。吴庆安慰他道:“他们乃是至亲之人,如此也是情理之中。兄长已经考过,反正我们无事,就在一起玩耍也好。”李初沉默不语。从此三人常相过从,毫不避讳。

    那一日,吴其兄弟正在房间中闲谈,忽闻李初在隔壁嚷叫道:“奇怪!我的银子怎么少了这么多?”吴其急忙过去询问道:“李初,怎么一回事情?”李初说道:“早晨我还清点过,包袱里尚有八十两银子,如今只有三十两了。天哪,这叫我如何向张公子交代?”说罢痛哭了起来。吴其兄弟惊得目瞪口呆。客栈掌柜也出来问道:“什么事情?”吴其上前将事情讲了。客栈掌柜惊讶地说道:“这却奇怪了!我这里年年住宿应试的举子,从来不曾出过这等事故!”

    正在此时,一队衙门公人闯将进来,问道:“你们这里有了什么事情?”客栈掌柜上前将事情说了。一个头儿模样的公人说道:“既然如此,我们照例要搜索一番!”吴其忙道:“如此甚好!”公人头儿说道:“须从你们这里开始。”吴其说道:“行!”说罢,主动将自己的包袱递了过去。

    公人头儿打开了吴其的包袱,问:“你这包袱之中总共多少银子?”吴其毫毫不迟疑地说道:“我们离家之时,家父给了八十两,来的途中只用去了十两,现在还有七十两。”公人头儿看过了包袱,突然脸色一变,问道:“此话当真?”吴其老老实实地说道:“学生不敢诳言。”公人头儿喝道:“还与我拿下这厮!”几个公人立即上前,不容分说地将吴其捆翻。吴庆大叫道:“你们不可胡乱捆人!”公人头儿便将吴其的包袱让吴庆观看,里面果然还有银子一百二十两。吴庆也不由得呆住了。

    李初又哭又闹地骂开了:“吴其,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我家公子好心好意地与你结拜为兄弟,在这客栈之中吃住也不曾要你们出过一分银子,怎么还要偷窃他的银子?”吴其无法分辨,只得说:“我其实不曾偷窃。李初不要误会!”公人头儿说道:“如今人脏俱获,且去公堂上分说!”于是押了吴其到衙门。

    吴其被押入衙门,早有官员在那里等候,一上堂便喝问道:“犯人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因何来到成都?”吴其说道:“学生吴其,家住普州东南塔子山下吴家庄。此番前来京中应试。”官员又问:“你既然前来应试,如何偷窃他人财物?”吴其说道:“老爷明鉴,学生其实没有偷窃。”官员怒道:“你说没有偷窃,如何你包袱之中凭空多出了五十两银子?”吴其无言以对。官员便堂而皇之地宣布道:“吴其偷窃他人银两事实确凿。立即革去功名,监禁两年。”

    吴其无法申辩,只好任由公人押至狱中。老狱卒看见吴其过于文弱,没有打他杀威棒。饶是如此,吴其已经气得半死不活。老狱卒忍不住叹息道:“吴公子,你这场祸患完全在于交友不慎。”

    吴其诧异地问道:“我如何交友不慎了?”老狱卒说道:“你有一个同乡叫张科,是不是?”吴其惶惑地说道:“不错,他是我的结义兄弟。”狱卒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结义兄弟?事情就出在他身上!他料定你在考场上必定胜过他,于是设立了这条毒计害你。他如今四处活动,务必要衙门从重处治你,以便他自己好中个状元。便是在下也曾经受过他的一两银子,只是你自己还蒙在鼓中!”

    吴其恍然大悟,半晌方才说道:“老伯可否帮我一把?”老狱卒问道:“要我如何帮你?”吴其说道:“城中至如归客栈尚有我的亲兄弟吴庆在那里,麻烦老伯替我前往通报一声。他若是知道了,必定回家设法相救。”

    于是狱卒前来寻觅吴庆,告诉了事情始末,又将所得的一两银子相赠。可是吴庆不过十五岁,在成都又举目无亲,只得连夜出发,在路上走了三天,赶回了塔子山。

    紫竹听了,心中想道:“这张科果然不是个好东西,难怪他老要早早地向我求情!”于是问徐远:“先生,你可认识那个张科?”徐远愤慨地说道:“当初我也教过他几天,因为他行事浮浪,因此我才告辞了出来。”紫竹继续问道:“张科的学识到底如何?”徐远道:“他哪里会什么文章诗词?就连普州第二名秀才也是花钱请人替考的。如今竟然混到大比场中去了。”紫竹愤愤不平地说道:“既然如此,我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他了!”徐远忙问:“你打算怎么教训他?”紫竹不慌不忙说出了一套计划,众人尽皆拍手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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