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宇和徐沚微将船划到河中心位置。笔神阁 bishenge.com徐沚微非要跟萧天宇比试,先跳进河中,潜入河底,不一时便丢上来几条青花大鲫鱼。不出半个时辰便捉了满满一桶。
徐沚微跳上船来,拍了拍装满鱼的水桶,很是得意:“怎么样萧公子?本姑娘厉害吧!现在认输的话还来得及,大丈夫能屈能伸,本姑娘是不会笑话你的。”
“不比一下怎么知道。”萧天宇微微一笑,弯腰将手探进河水中,不一时河面上便咕噜咕噜泛起层层水泡,像是有人在河底烧火将水煮开了一般。接着,河面上浮起几条青花鲫鱼。徐沚微很是好奇,叫道:“你这是用了什么法术么?竟让鱼都浮上来了。”
萧天宇微笑不语,河面继续沸腾着,一条又一条的鲫鱼浮上水面,围在小船四面八方。足足有一百多条。却都个个仰面朝天,露着白白的鱼肚,飘在河面上一动不动。
原来这是萧天宇用了“南明离火掌”中所蕴含的火劲将河水加热,河底的鲫鱼缺了氧气,便一条条的上浮来呼吸,才出现这等奇观。这是他跟玄冥教四大护法之一的张晓鸢学的。当年张晓鸢在青海湖边给孩子们表演的“老鱼跳波瘦蛟舞”便是她用内力催动湖水,将那些湟鱼引出来的。但是张晓鸢的鱼是活的,他的鱼却已经缺氧而死。
“什么嘛这是。”徐沚微望着一河面的死鱼,叫道:“鱼死了就不新鲜了,做熟了也不好吃了。你看看我捉的鱼,个个都是活蹦乱跳。数量多有什么用,活着才是好的,所以还是我赢了。”
萧天宇捉到的鱼比她多这是事实。但是徐沚微她天生傲骨,怎么能承认自己输了,所以就找空子钻。萧天宇知道她的脾气,若是不顺着她说,还指不定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便点点头道:“算我输了。”
这一下徐沚微可不高兴了,叫道:“什么叫算你输了,你本来就输了。不过你也别气馁。”他拍了拍萧天宇的肩膀,道:“你很有潜力,若是你虚心求教,拜我为师,我会教你这捉鱼之法的。”
“哦?”萧天宇问道:“拜师可要交钱么?我身上可没有钱了。”
徐沚微道:“提钱就太俗啦。本姑娘不是那样的俗人。”她嘿嘿一笑:“不如你把刚才那招捉鱼的功夫交给我吧。就当是你的学费啦。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啊?”
“原来姑娘是这个意思。”萧天宇微微一笑,却摇摇头,道:“不是我不想教,只不过我所施展的武功乃是至阳至刚,若是女子练了,体内阴阳失调,怕是会要了姑娘的性命。”
徐沚微突然将脸一沉,转过身去坐在船头,嘴里嘟囔着:“不教就不教嘛,干什么说这话吓唬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其实这还真不是萧天宇吓唬她。这“南明离火掌”乃是上任护法龙行云的得意武功,至刚至阳,且暗含明火之力,非男子不能学。那日与斛律风的决战中,只因张晓鸢朝他体内注入了一点阴柔的真气,斛律风体内便阴阳交战,当场毙命。若是将这武功传给徐沚微,她一个普通人如何能承受的住这明火之力,非得将她烧成灰才罢了!
徐沚微哪里晓得这些道理,一心认为萧天宇就是小气不肯教他,嘟着嘴很不高兴:“你不教我我也不叫你捉鱼的功夫。”
萧天宇见她任性的模样,甚是可爱,想了想便道:“徐姑娘,并不是我小气,实在是不能将此武功教给你。这样吧,我教你另一种功夫,非常好学,对你以后捉鱼也有帮助,可好?”
徐沚微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表现的甚是平淡:“也好,既然这样,我也就不为难萧教主了。你要教我什么别的武功?”
萧天宇道:“这是我们玄冥教的一种心法,叫做‘暗蕴六识’,六识分为眼识,耳识,鼻识,口识,身识与心识六种。学成之后能夜视如白昼,耳听似眼见,身触万物知其理,心如明镜,鼻息能识万物之味,毒入口而不发作。你可想学?”
徐沚微一听竟然有这么多妙用,欣然答应了。
这“暗蕴六识”乃是心法,学起来极为简单。杨文渊当时用了几个时辰便掌握了其中玄妙。徐沚微没有武功,掌握起来有些吃力。萧天宇便悄悄的为她渡了一些真气。她渐渐已经学会身识。萧天宇让她把手伸进水里,运起身识去感知周围事物。
徐沚微感觉到水流潺潺,竟也有它流动的方位与暗道。她又将手向下面伸了伸,居然感知到了深处的鱼群行踪,兴奋的大喊大叫。萧天宇坐在船上,看着她这样高兴,心中也很开心。
自他杀了斛律风坐上玄冥教教主之位以来,教中百废待兴,他这几个月为了教中事务身心俱疲。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徐沚微那兴奋的样子,重重的刻在了他的心头。
徐沚微与萧天宇从船上下来,一人一手抬着木桶,有说有笑。赵延发立在门外,望着两人,眼神极为复杂。即有些许愤恨,又有几丝悲怆,还有一点羡慕甚至是嫉妒。
徐沚微走过他面前,朝他微微一笑:“赵公子,不好意思啦,我这就去做饭。”
赵延发一愣,慌忙将身子站的绷直,问道:“徐姑娘,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徐沚微摇摇头,道:“不用啦不用啦,我平时做饭都是自己动手,而且刚才萧教主说了要给我打下手,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赵延发全身一震,似一道晴天霹雳在他耳边炸裂,震的他脑中嗡嗡作响,心似针扎一般剧痛,仿佛在滴血!他呆呆的目送徐沚微与萧天宇走进茅屋,欢声笑语,良久回不过神来。
不一时,屋内飘出香味来。又过了一会儿,徐沚微带着小厮将饭菜端了出来。几个侠客凑上前去嗅了嗅,问道:“徐姑娘,今天做的鱼气味怎么和之前不一样了?”
徐沚微笑了笑:“吴老怪你鼻子还真灵。不错,你们有口福了。今天我给大家做了一道名菜西湖醋鱼。萧公子之前吃过这道菜,记得做法,便告诉了我。我就给大家改良了一下,大家尝尝看。如果觉得好吃,大家要好好感谢一下萧公子哦。”
众侠客拿着碗筷便围了上去,争相抢食。赵延发站在一旁,心中更是愤恨:这西湖醋鱼我也吃过,我也知道做法。为什么我就没想到这一点,没能告诉徐姑娘呢?
萧天宇从屋内走出来,笑道:“我只是给徐姑娘说了做法。剩下的都是徐姑娘动手操作的,大家应该谢谢徐姑娘才是。”
此时再听到萧天宇的声音,赵延发觉得特别刺耳,甚至有些厌烦。众侠客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全部高声叫道:“多谢徐姑娘动手,多谢萧公子指点。”
徐沚微想往常一样为赵延发盛了一碗,举在他面前,道:“你都来了这么多天了,还是这样不好意思啊。来,尝尝看,我做的西湖醋鱼好不好吃。”徐沚微举着碗,歪着头,笑眯眯的,脸上充满了期待的神色。
赵延发呆呆的望着她的笑脸,接过碗,尝了一口。鱼肉鲜嫩多、汁,米饭清香四溢,他吃起来却味同嚼蜡,丝毫没有滋味,难以下咽。他在嘴角强挤出一丝笑容来,道:“很好吃。徐姑娘,其实这西湖醋鱼的做法我也知道的。”
在他说出“很好吃”的时候,徐沚微已经高兴地转身跑开了。所以后面那句话她根本没听到。赵延发心里的失落感又加重了几分。却见徐沚微跟萧天宇一边吃着饭,一边谈天说地,甚是亲密。他自嘲一笑,心道:赵延发啊赵延发,你此番前来是为了跟徐大师讨剑的。如今山河沦陷,家国未定,你怎么还顾及起儿女私情来了。义父与郭叔父还有路大侠在天有灵,该多伤心啊!
想到这些,赵延发释然一笑。他能骗得过自己,却骗不过自己的心。若是真的释然了,为什么心还是这样痛?
他望了望手中的饭碗,却没有一点食欲。将碗放在地上,起身朝着树林走去。那一刻他心里还在期待,期待着徐沚微能看见他这个样子,然后跑过来叫住他问他为什么不吃饭?
但是徐沚微并没有看见他。她正在和萧天宇聊的火热,根本无暇顾及身边的事。萧天宇跟徐沚微聊着江湖上的一些奇闻趣事,逗的徐沚微哈哈大笑,他的余光却瞥见了赵延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很随意的向前一步,遮住徐沚微的视线。
赵延发在树林中寻了一棵大树坐下,身子依靠在上面。捡起地上的树枝抽打着落叶,百无聊赖的度过了很长时间。
“赵盟主。”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一个人踩着满地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赵延发转头望去,却是那个吴老怪,后面还跟着其他侠客。
经过这些天,他渐渐与这群人熟络起来。微微一笑:“吴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众人哗的一声将赵延发围在中间,表情个个都很振奋。却是吓了赵延发一跳,问道:“诸位大哥这是怎么了?”
吴老怪望着赵延发,很是认真的问:“赵盟主,你怎么没吃饭?”
原来你们发现了么?赵延发心里暗暗发笑,道:“没什么,我现在不饿,所以没吃,谢谢诸位大哥的关心。”
吴老怪道:“你不饿是因为吃醋吃多了么?”
赵延发心中一惊,叫道:“吴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吴老怪道:“赵盟主,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天了,你就别瞒着我们了。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喜欢徐姑娘?”
吴老怪他们都是江湖中人,没读过几天圣贤书,心直口快的。赵延发一时竟愣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徐,徐姑娘她人好心善,温柔体贴,谁见了不喜欢啊。”
“人好心善?温柔体贴?”吴老怪叫道:“赵盟主啊,你这是爱的有多深啊,情人眼里出西施么?赵盟主,事到如今,你就别跟兄弟们装了。我们都看出来了,你对徐姑娘有意思。”
见赵延发不说话,吴老怪叫道:“你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赵盟主,你刚来的时候徐姑娘对你多好啊。说实话,虽然徐姑娘她刁蛮任性泼辣,但是我们见她这样对你,也很是羡慕啊。你们两个郎才女貌的,我们可都看在眼里。可是那魔教的小子一来,也不知使了什么妖法,竟将徐姑娘的魂都勾去了。看着徐姑娘这样对你,我们都很难受啊!”
吴老怪捶胸顿足,竟像是他自己的经历一样:“我们明天就要走了。所以我兄弟们商议了一下,打算在临走之前,帮你一把。”
“怎么帮我?”赵延发居然叫了出来,吓得吴老怪一打跌,坐在了地上,嘿嘿一笑:“赵盟主,你还不承认喜欢徐姑娘么?你看你紧张的样子,我们都替你揪心!”他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道:“我们叫刘老鬼偷偷去找徐姑娘,告诉她你没吃饭的事情。我想徐姑娘应该会来找你的。赵盟主,我们江湖中人,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喜欢的东西就要去争取啊。千万不要在以后回想起来后悔啊!”
这句话如一记惊雷,令赵延发醍醐灌顶。这时,树林外传来呼喊声:“赵公子,赵公子,你在哪儿?”正是徐沚微的声音。
吴老怪叫了一声:“哎,我在这里。”便招呼其他人火速撤离。临走前还不忘对赵延发说一声:“赵盟主你可不要令我们失望啊!我们正道武林不能输给他魔教中人!”
他们都是江湖侠客,说话间有的跃上树枝,有的发足狂奔,转眼间便消失在赵延发眼前。身后又响起树叶沙沙的声音,赵延发转头望去,徐沚微正朝他走来,叫道:“赵公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赵延发见了她,不知怎的?心中的阴霾与失落顿时一扫而光,慌忙站起来,道:“徐姑娘,在下,在这里看风景呢。”
“这里的风景有什么好看的?”徐沚微一边说着,转到赵延发面前,瞧见了地上被他抽打碎成一地的落叶,微微一笑:“你心情不好么?我听说你饭也没吃,还一个人坐在这里抽叶子。”
赵延发心里一慌,道:“没有没有,我并没有心情不好。”
徐沚微脸色一沉,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不吃饭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抽叶子。没有叶子就抽小草,没有小草就抽树干。所以你瞒不住我的。”
“你也会这样做么!”赵延发心中竟然涌起一股莫名的骄傲与激动!徐沚微点点头,道:“是呀,如果别人惹得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会把世间万物都当成他来折磨。我看你把这树叶打的这么碎,应该是特别恨她吧?我来猜猜,这个人不会是我吧?”
赵延发吓了一跳,急忙解释:“不不不,徐姑娘你误会了,不是你不是你!”
徐沚微扑哧一笑,道:“你看你,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这么大个人了,一点也不会开玩笑,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女孩觉得你很无趣呀!”
赵延发愣了一下,心想,自己也不是一个死板的人。在武盟的时候他也经常会跟清风他们开玩笑,也很风趣。但是一遇见徐沚微,他之前的那些豪情万丈,风趣幽默便荡然无存了。好像他是一匹狼,而徐沚微是一只狮子。狼再厉害,在狮子面前也会失去威风。
赵延发道:“其实我之前也不是这样的人。只不过一遇见你,我就什么本事也使不出来了。可能你天生克我吧!”
徐沚微脸色一沉,道:“我有这么可怕吗?把我说的跟天煞孤星一样。你可小心点,跟我待久了,克死你可怎么办。”
赵延发嘿嘿一笑:“只要能跟你待在一起,即便死了我也不怕!”
他也不知为何会突然说出这句话,心中一惊。却见徐沚微面上一红,低着头,讪讪答道:“油嘴滑舌的小子,别人还说你忠厚老实,我看你也是个坏人。”说着便朝他吐了吐舌头。
赵延发见她并没有生气,也松了一口气,道:“徐姑娘,其实,那西湖醋鱼的做法我也会的。”
“哦?你也
会么。”徐沚微叫道:“你怎么不早说啊。做了这么多天红烧鱼,我都快吃腻了。今天听萧教主说了我才改了。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不就早改了么,真是的,下次还知道什么好吃的赶紧跟我说,不要在藏着掖着啦,知不知道?”
“知道了!”赵延发重重的点点头,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
第二日,在用过早饭后,剩下的十几名侠客也知道等下去只是徒劳,便商议着离开了。徐沚微与这些人待了好长时间,突然这一走,心里还有些不舍,叫道:“你们若是想吃我的饭菜了,就再来找我便是,伙食费照收不误,你们不用客气的。”
众人皆点头称是,赵延发也有些不舍。虽然这些人粗俗不堪,但是也为了自己的事出谋划策,他是极为感动,将他们送到河边上了船。吴老怪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赵盟主,别忘了兄弟们跟你说的,早点把徐姑娘弄到手,我们等着去河南喝你得喜酒。”
徐沚微断断续续听到了一句喝喜酒,问道:“吴老怪,喝谁的喜酒?谁家有喜事?”
吴老怪没有回答,而是站在船头朝着二人抱拳深鞠一躬。赵延发徐沚微二人一见,竟同时朝他回敬。
吴老怪心中一喜:嘿嘿,一拜天地么?又接着朝二人一拜,心道:“再来一个二拜高堂。”果然两人不明所以,又同时朝他一拜。
吴老怪心中更是高兴,在此一拜:“来来来,夫妻对拜。”
两人又朝着吴老怪拜了一拜,心想谁会朝着活人拜三下。吴老怪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心道:“堂都拜了,接下来便是送入洞房了。赵盟主,我就不随你去了!”
二人皆被他这一笑弄得一头雾水。徐沚微在赵延发耳边轻轻说道:“这个吴老怪坏得很,不知道又在心里盘算什么坏心思呢?”
吴老怪见两人凑的这么近,暗自发笑:“这小两口刚拜完堂就说起了悄悄话。赵盟主,过些日子我可要去你武盟要赏银啊!”想到这里,他竟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个臭老头子又在想什么坏事呢?”徐沚微从地上捡起一块鹅卵石朝着吴老怪掷去,不偏不倚,正中吴老怪脑门,顿时起了个大包。疼的吴老怪嗷嗷直叫:“徐姑娘,对待媒人竟这样粗鲁么!”
“媒人?什么媒人!”徐沚微不解,转头望了望赵延发:“你知道么?”
赵延发比她更懵,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吴老怪嘿嘿一笑,心想:“我替你们做了一个暗媒,你们当然不知道。赵盟主,你可莫要兄弟们失望了!”
渐渐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河面上。
临近中午时,后院的打铁声突然停了。不一会儿,徐逸之便换了一件浆洗的发白的衣服,背着一个竹篓走了出来。徐沚微一见,问道:“爹爹你要出门吗?”
徐逸之点点头,道:“我要去对岸的镇上买些磨石来。”
徐沚微见他身边没带着小厮,便问道:“爹爹难道要自己一个人去么?”
徐逸之摇摇头,道:“不是我一个人去。我想让赵盟主与萧教主随我一同前去,不知二位可否愿意?”
赵延发与萧天宇一听,急忙走上前来,抱拳道:“却之不恭。”
两人心里都打好了如意算盘。此次随他前去,好处很多。能跟这天下闻名的铸剑大师同处的机会便如凤毛麟角一般,多少人求之不得。另外也可以增加一下二人在徐逸之心目中的好感,可能不仅能得到好刀好剑,还有可能得到他的宝贝女儿。
徐逸之将船推进河面,三人依次上了船。船上只有一只桨,两个人却都划,便你争我抢,丝毫不让。争了好长一会儿船也没有挪个地方。徐逸之长叹一声,道:“二位,时间紧急,你们就不要争了,交给我划吧。”
二人虽然不情愿,但是徐逸之这样说了,他们只能照做。但是二人都想亲自把桨交给徐逸之,所以谁也不松手,最后只得是两人一同举着桨递给徐逸之。
小船荡起层层水纹,朝着对岸行去。萧天宇虽然没能抢到桨,却暗运内力,传至河面,强行改变水流方向,让水推着小船前进,徐逸之划起来也不觉得累了。
赵延发也感觉到了有一股力量推着小船前进,心知是萧天宇暗用内力在此推波助澜。他也不服输,运起“玉清太玄功”的内力,没入河面,与萧天宇较起劲来。
赵延发的“玉清太玄功”内力极为浑厚,他此番只用了三分力,竟瞬间将萧天宇的那股内力打散。萧天宇察觉到了他在捣鬼,又见他一出手便将自己的内力打散,岂能服输。运起玄功,传入水中,再度与赵延发的内力对抗起来。
两个人的内力是无形的,所以看不见。但见河面上泛起层层水花,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拍打着河面发出啪啪的轻响。泛起的水花便是两人内力相抗的结果。向左表示赵延发将萧天宇的内力打退,向右反之。
两人暗自较劲,各自不服,又双双震惊。萧天宇震惊赵延发竟有如此浑厚的内力,赵延发则是震惊萧天宇的内力竟能与三分之一的“玉清太玄功”相抗衡。
两人对视一眼,面上风平浪静,河面上却波澜四起。左边右边各泛起一层水花,朝着中间涌去。却是两人的内力在相互抗衡。一时间,河面上波涛汹涌,撞的小船摇摇晃晃。两人却稳立如山。
两股水花在中间撞在一起,也不后退,而是直直向前,竟在河面上涌起一股半尺长的水柱,且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大。两个人暗自较劲,各自不服,此刻谁也不想收手,收手就表示自己输了。这是他们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事。
眼见水柱越来越高,渐渐逼近小船。若是突然落下来,打在船上。这小船定会被水柱中两人浑厚的内力拍碎。两人都是北方人,水性虽不佳,但是凭着高强的武功,在水中憋气几个时辰也是可以。但是若让徐逸之落了水,让徐沚微知道是他二人将船弄坏,定是没有他们二人的好果子吃!
两人各自在心里暗骂:你这混账,还不撤功,难道想被徐姑娘骂死么!
徐逸之突然怒吼一声,双脚踏住船舵,举起船桨朝着水柱一拍。啪的一声,高大的水柱轰然塌陷下去,落进河面。波涛汹涌也瞬间变得水平如镜。赵延发与萧天宇身子一歪,差点掉下船去。
徐逸之沉沉一声:“这二月时节,秦淮河上竟然也有这样的风浪,真是一件奇事。赵盟主,萧教主,你们二人可要站稳了!”
赵延发与萧天宇齐齐一惊。他们自然是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徐逸之举起船桨看似那随意的一拍,竟是带着一股奇劲,将二人比拼内力那剑拔弩张的气势一拍而散!能让两大高手破功同时破功的人,这个江湖上屈指可数!
看来这徐逸之不仅仅是一名铸剑大师,更是一个不出世的武林高手!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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