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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下雨不接客。
店里西边不躺人。
横人棺材需拜神。
这是从我太祖爷也就是我爷爷的爷爷那辈流传下来的话。
也不知道吴家造了什么孽,从太祖爷那辈起就好像被诅咒了一样。
我太祖爷活了30岁,快死的时候开了棺材铺,还把这句话告诉给了我太爷。
说这样没准能让太爷多活些日子。
结果我太爷活到33岁也没了。
我爷爷活了35岁。
小的时候我也不懂,这些都是我奶奶告诉我的。
到我爸这辈,算是活的最久的,我中学毕业那会儿成绩不错,但家里死活不让我念了,因为这事儿,我从那时起没叫过爸,都是老头子这么叫着。
我被迫跟着老头儿干起了棺材铺的买卖。
游混了几年,老头子给我喂了很多奇怪的东西在脑子里。
可当老头子走那天,我哭的最凶,那年老头子37岁。
我便顺理成章的当上了棺材铺的老板。
原本也没什么,只要不死人,棺材铺也没啥事儿,家里不缺钱,就在前天,老妈突然给我一个破本子,我才知道原来吴家真的有事儿。
我也知道为什么给我起了个吴长寿的名字,虽然难听了点儿,但也是为了我好。
从我太爷起,一直到我爸,20多岁的时候都会出趟门,至于干什么不知道。
但这个本子上记的就是他们去过的地方。
南头村。
娃娃坟。
北乡鬼宅子。
八里铺土地庙。
狐狸墓。
单看这些名字,就让我感觉后背发凉。
老妈说,这些都是让我活下去的机会,从太祖爷那辈起,吴家就是男丁独苗,而且寿命就是30岁。
想活的久就的按照这个规矩继续下去。
其他的老妈没说多,只是把家里的存折给了我,让我以后自己做决定。
只是让我难受的是,第二天,老妈就走了。
留了封信,内容很简单。
意思就是不想老了没人送终,自己去改嫁了,以后别找她了,她也算对得起吴家。
我拿着信坐在门墩上难过了一天,村子里的人见了都只是唉声叹气,也没个人过来安慰几句。
和我差不多大的哥们也都出去打工,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孤独的滋味儿。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白天。
趁着天黑前我去了镇上的棺材铺。
在这儿待着比在家待着舒服,最起码不用有什么念想。
镇子不算太大,离村子不远,骑车也就二十来分钟的路程。
阴天,但雨一直没下起来。
我脑子一片浆糊,就好像被抽了魂儿一样。
也忘了祖辈留下来的那句话,没有关门。
随便下了点儿面条,这棺材铺从我爷爷那辈起也干起了白事儿的买卖。
卖点白事儿需要的东西,纸人,元宝,蜡烛这类的。
我坐在前面的小厅子吃着饭,无神的望着外面。
雨淅淅沥沥下起来了,但不大。
停了电,我点了两根蜡烛,是那种白事儿蜡烛。
在烛光的泛照下,放在角落的纸人显得更加的诡异。
尤其烛光一闪一闪的时候,就好像纸人有反应一样。
不过待久了,这也便习惯了。
“有人吗。”
敲门声,但却没见人影。
门是开着的,这镇子没那么多规矩,一般有买卖上门,见开着门人也就直接进来了。
难得遇到一个这么有礼貌的,我便放下碗走了过去。
打着伞走到大门口,我问了句“谁啊?”没人回。
我刚想探出身子看看,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吓的我差点儿叫出来。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啥事儿”我没好气儿的问了句。
“定口棺材。”
“进来吧。”
走进小厅子,男人坐到了凳子上。
“谁用啊。”本不该这么问,但我本就气儿不顺,又被他吓了一跳,也没顾那么多。
“一口棺材,母子用,东沟村老陈家,明天一早送过去。”
男人说着话,掏出了钱放到了桌子上。
这钱不是定金,是整口棺材的数。
交代完,他便起身走了,看着他走在雨里,我突然感觉头皮发麻,打了个冷颤。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想起了祖辈留下来的那句话,立刻关上了门。
可这钱都放下了,这买卖是退不了了,尤其是这死人买卖。
棺材嘛,店里就有。
不过这母子棺可不一般,邪行的很。
我突然想起了老头子灌输给我的那些东西里面,就说过这事儿,母子棺买卖不能做。
但却没说做了有什么后果。
既然这样,我就没想那么多,棺材现成的,明天雇上人抬过去就算了了。
东沟村我知道,离镇子也不算太远。
这一天也让我折磨的够呛,我索性走进里屋躺到床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来的时候外面雨还在下着。
我从床上爬起来想着尿泡尿接着睡,可就在我走出里屋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门窗都关上了,也没什么风能吹进来。
我记得自己回里屋的时候,忘记吹蜡烛了。
这怎么一团漆黑?
蹑手蹑脚的走进小厅子。
两根蜡烛完好无损的摆在桌子上。
烧了一小半,但却熄灭了?
这蜡烛大,吹灭都要用点儿劲儿,没风怎么可能自己灭了。
难道是因为破了规矩?真惹了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