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搭头低声,说了些什么,用的还是陈关西听不懂的德语,不过陈关西比较擅长察言观色,从那壮汉的表情里陈关西看到了欲言又止,还有一丝的无奈,更有些警惕。
陈关西猜也猜了个大概,新闻上的东西也就是难民在这里暴动的事情八成是真的,不然的话这保镖大哥也不会是那么复杂的表情,不过具体的情况陈关西也不是很了解,那个保镖大哥说的太少,暂时也没说太清楚。
杨糖很快就解释道“他们说咱们看的新闻大部分是真的,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难民和本地居民的抗议是有的,而且也和新闻上一样激烈,不过他也说,暴动不是每天每时每刻都发生的,我们在国内看到的新闻是因为前几天有一个难民被当地几个年轻人打了,结果引发了示威游行,这几天煲汉市的警察正在开展疏导工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陈关西听出来了,杨糖的好像也比较心虚,语调里并没有十足的自信。
这种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警察疏导?听起来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儿,可是仔细想想,这完全就是扬汤止沸而不是釜底抽薪,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难民和当地居民有着天然的不可调和的矛盾,这种矛盾来自于多方面的,归根结底是生活方式的不同和生存空间的压缩,各种复杂的种族矛盾之类的问题,这么复杂的问题要是就单单用几个警察解决了,那还真的见了鬼呢。
此时此刻,陈关西不信这些警察能管事儿,更不行那些难民不闹事儿,他就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祈祷打比赛的这俩星期,这些难民能少搞事情,至少不要在他们戴塞的地方瞎搞事情。
“喂,杨爽,打起点精神。”
同样靠在车座后,杨爽晃晃悠悠的昏昏欲睡,陈关西推了她几把给她摇醒了,杨爽噘着嘴打着哈欠不满道“你戳我干啥,我这儿正睡得舒服呢。”
陈关西嬉皮笑脸,道“求你个事儿。”
“说。”杨爽还很认真的回道“啥事儿需要我帮忙。”
陈关西忙笑道“你的嘴不是开过光嘛,说啥啥灵验,你现在赶紧祈祷祈祷,祈祷咱们打比赛的这一阵别遇上抗议游行,你那张嘴可比转发锦鲤都牛叉。”
“”杨爽一头黑线“你把我吵醒就问这事儿啊?你丫脑袋是不是秀逗了,神经。”
“哈哈哈,你就祈祷祈祷嘛,万一灵验了呢。”
“你给我滚犊子。”
“嘿嘿嘿。”
车里俩人那么一闹,之前看到的新闻带给众人的些许紧张感似乎也一扫而空,大家看着窗外平静的景色,想着杨爽那张开过光的嘴,他们运气那么好,之前都是万事皆顺,这次应该也差不多吧。
再说了,人家保镖大哥也说了,并不是每一天都会爆发大规模游行抗议的,既然前几天已经闹腾的那么大了,这两天也该休息休息。
平平静静的,汽车驶离了机场外的马路,沿着既定的轨道不急不慢的来到市区。
杨糖提前定的酒店是在市区的某个风景优美的河边,距离比赛场地只有十分钟步行的路程,这酒店并不是赛方统一安排的,是杨糖自己安排的,她定的酒店有一整套电竞设备,五星级的服务也是高级的,从而尽可能的保证他们每个人的游戏状态。
德国保镖们的任务就是负责把陈关西一众人送到酒店,然后他们就分班负责维护日常的出行安全,这样的任务对于他们这些专业保镖来说实在是没什么挑战,更没有什么难度,他们选择好一条比较安全的道路,只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完成今天大部分的任务。
两辆车,一辆前方开道,一辆后方紧随。
汽车沿着马路前行,来到市区,继续前进,平平静静的绕过了几条马路,隔着车窗,陈关西一眼就看到了市中心的一座高耸入云般的建筑,那是一栋酒店,名字陈关西看不懂,但是几十层高的观光大厦看起来还是比较高档的。
这应该就是杨糖给他们安排的酒店。
眼看着就要到酒店,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酒店就在眼前,可问题,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酒店门前的马路上,还剩最后一个红绿灯,只要过了红绿灯,就是酒店的正门。
载着陈关西几人的汽车恰巧遇到了红绿灯,极其遵守交通规则的德国哥们儿很自然的踩了刹车停车等着绿灯。
可是突然的,原本平静的街道,忽然吵吵嚷嚷的涌出了一大帮人。
十字路口,左右前后,疯了一样冲出了一大帮面容激动的人,这些人极其愤怒,吵吵嚷嚷,许多人都举着抗议的牌子,大街小巷几千个人汇成人流挤在一起,一股脑的涌向马路中间。
闹啥呢?
咋那么多人呢?
抗议?暴动?!
陈关西的脑子里迅速的蹦出了这几个可怕又无奈的字眼。
他们几个,终究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
陈关西真的是觉着日了狗了,这煲汉市那么大,这些抗议的去哪儿不成?咋一股脑挤到这儿来了。
这还真的是巧合,陈关西他们不知道的是,今天上午,三个小时之前,就在这条马路的这个十字路口,一个难民孕妇就在这而被汽车撞死了,这件事是比较让人悲哀的,在这种敏感的时候更是能轻易的点燃难民们那颗脆弱的神经,其实那真的是一场普通的交通意外,若是发生在别的国家,顶多也就是被警察过问一下,可偏巧撞死的是一个难民,还是个孕妇,愤怒的难民在煽动之下立即点燃了,无数的人不约而同的涌上街头,就在孕妇殒命的地方发起了疯狂的抗议。
就在这操蛋的时候,陈关西两辆车就被堵在了马路中间。
同样被堵住的,还有旁边两辆黑色商务车,以及周围四五辆排量不同的私家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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