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密的吻一路顺着她额头、鼻尖,嘴唇,颈项、锁骨、肩膀慢慢地落满全身。
像春风细雨最温柔的抚慰。
……
温柔?
是谁说会温柔的?
男人床上说的话能信,果然母猪会上树。
楚瑜有气无力地趴着,一动都不想动,她抬手慢慢地扯掉了自己眼睛上的帕子,瞥了眼自己雪白肩膀上的红痕和青紫,欲哭无泪。
狂风暴雨之后的温柔,并不能掩盖她被折腾得腰都要断了,还在马车上不敢发出声音来,死撑着任人鱼肉。
……
“难受么?”一只素白优雅的玉骨手伸过来,将那帕子拿了过去。
楚瑜抱着凌乱的衣衫勉力坐起来,转脸过去看向琴笙。
却见他满头青丝一根不乱,齐齐整整地用玉冠束在头顶,连脸颊边留下的两缕长发都一丝不苟地垂落在胸口,一身素白绣龙云纹的长袍一点皱褶都没有,大热天的琵琶盘扣子还是紧紧地扣到最上面的那一颗。
静坐一边的修白素影,哪里像欲海翻波,被里红浪才出来,除了清冷精致的眉宇间多了一点慵懒惑人之外,一身飘然出尘简直可以去庙里坐着接受人奉香跪拜了。
连着之前那种他身上压抑隐藏的风雷暴戾之气都消散了,或者说藏匿进了海域深渊之中。
楚瑜瞅着,先是心情有些复杂,但随后看着自己一身狼藉,就忍不住有点火大地翻了个白眼。
这大神,实在太能——装了!
琴笙见楚瑜的脸色黑黑,他淡淡地挑了下眉,反手握住她的小手臂,指尖轻拢,抚过她软腻得像能吸附手心的肌肤:“抱歉,小鱼,你的身子很容易让人失控。”
楚瑜皮笑肉不笑地呲了下嘴:“嗯,这是我的错了
。”
她知道自己这身皮肉比寻常的姑娘要软腻,自恋地说,她自己摸着都觉得很舒服。
但他一边说着会温柔,一边把她往狠里弄,还是她的错?
虽然不否认他的味道也很好。
但是美食吃撑了,结果不舒服的是她自己!
真是不该心软的。
楚瑜动了动腿,只觉得酸麻得不想动,她叹了一口气,打算整理一下。
只是才一动,她的腿就被按住了。
“干嘛,已经快到绣坊了!”楚瑜揪住裙子,警惕地看着他。
琴笙看着楚瑜愤愤然的样子,微微弯了下唇角,抬手分开她的腿,慢条斯理地拿着帕子替她清理了起来。
“乖,别动。”
楚瑜一怔,听着那一句熟悉的“乖”,忽然心情有些百味杂陈。
平日里,都是她用这话来哄仙仙或者白白的,如今却由着同一张脸,用这样的话来哄她,却全无违和感。
她忽然再一次地意识到,面前的大神虽长了一张欺骗世人的面孔,长发散落下来时候看起来像个不到弱冠之年的少年,却是真真切切的……比她大了十岁。
……
琴家绣坊
金大姑姑和金曜几个早早地就在门口等着了。
见马车一到,便立刻迎了上去。
“主上,小夫人。”
琴笙下了马车,抬手扶着楚瑜慢慢下来。
他见她两腿发软的样子,便索性抬手将她拦腰一抱,淡淡地吩咐金大姑姑:“本尊先送小夫人回房,你们全部都在南书楼等着。”
楚瑜闻言,瞬间脸上有点发窘:“我自己可以走。”
琴笙却垂眸温淡地看了她一眼,用传音入秘的功夫对她微笑道:“你是打算让所有人都知道本尊在车上宠幸了本尊的小夫人?”
楚瑜一僵,只咬着唇不再多言。
“是,属下等先候着。”金大姑姑看着琴笙抱着楚瑜下来,又见楚瑜衣裙有些凌乱,那小丫头一副力持镇定,面无表情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好笑,随后点头应了。
前些日子,主上和楚瑜关系僵硬,她很是担心,如今看着虽然似仍有芥蒂,但是至少楚瑜愿意慢慢地尝试着去接纳主上。
主上虽然心思深沉莫测,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至少……她能看得出他记得那些日子里对楚瑜的心意。
虽然连她都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脆弱如西洋水银镜。
但这至少应该算是一个好的开头。
金姑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
只愿未来不会还有什么波澜。
……*……*……
南书楼
掌灯时分,一盏盏宫灯已经点上,房间里柔和硕大的夜明珠灯也亮了起来
。
“回主上,我们已经查过,这美和班的人在上船前就被掉了包,整个班的人都晕了,因为他们是穿了戏服、化了戏妆上的船,所以陆御史身边的人根本就没有怀疑他们有问题。”火曜恭敬地道。
琴笙端着馥郁的清茶轻品了一口,淡淡地开口:“什么人换了戏班?”
金曜和火曜互看了一眼,金曜沉声道:“戏班里大部分人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其中一具男尸的身上可以发现琉岛人特有的刺青。”
琴笙闻言,微微眯起了幽沉妙目,微微弯起唇角:“这是挑衅么?”
火曜颔首:“没错,属下也以为对方只怕是有意留下线索,若是要隐藏身份,完全不必如此。”
刺青,这种印记实在太过刻意。
琴笙指尖微曲,轻敲了下桌面,随后道:“前往琉岛的事情准备得如何了?”
火曜抱拳道:“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琴笙淡淡地道:“好,十日之后出发。”
金曜迟疑了一会:“楚瑜……小姐……。”
“她跟我们一起去。”琴笙吩咐。
金曜和火曜都是一怔:“但是……。”
“本尊意已决,带着她有用。”琴笙并不多言,淡然吩咐完毕之后,便抬手示意他们退下。
金曜等人也只好颔首离开:“是。”
老金和金大姑姑却一直没有出声,沉默着坐在桌边。
等到金曜他们离开之后,金大姑姑才微微颦眉,细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的光看向琴笙:“三爷,琉岛那边的人怎么会知道当年的事,明明……。”
琴笙抬手,挡住了金大姑姑的话,他唇角带着一抹清冷莫测的笑意,看不出什么情绪:“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真正的秘密,不是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老金和金大姑姑的神情都有些发沉。
他们是追随琴笙已久的人,看着琴笙长大,这么多年过去了……
有些事情,仿佛不管怎么掩埋和隐藏,却总会忽然从黑暗的深处深处尖利的刺来,扎得人措手不及。
琴笙双手交叠,优雅端正地搁在小腹上方,神情平静:“不必担心,既然琉岛的人能挑衅,想必已经做好了等咱们会动手的准备。”
“对方只怕是有备而来,主上慎重。”金大姑姑颦眉,细长的眼眸里闪过寒光。
琴笙似笑非笑地弯起唇角:“对方设下这般大局,摆下戏台,本尊若是不捧场,岂非可惜了,本尊素来是看戏的,倒是许久没有唱戏了……。”
他望着窗外明月轻叹着,仿佛在说着什么有趣风雅之事:“只是希望他们能支付得起这大戏的代价,莫要后悔才好。”
他声音温柔到莫测诡沉,似有诡谲水流从深渊里慢慢游动而出,带着黑暗腥膻的味道,弥散在空气里,让人莫名地生出悚然恐惧之感。
便是老金和金大姑姑都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寒战
。
……
一时间内,房间里寂冷无声。
好一会,琴笙才转过脸来看向金大姑姑淡淡地问:“大姑姑准备的人和东西如何了?”
金大姑姑这才微喑着嗓子回道:“都已经准备好了,已经在密室里等候。”
琴笙颔首,漫不经心地道:“嗯,试试罢。”
说着,他便起了身,向门外走去。
金曜早已在门外等候着他,见他出来立刻跟了上去。
一行人走到北书楼,进了门,又穿过几内间,打开了墙壁上的密室,便走了进去。
密室里修建得像另外一个北书楼,机关精巧,陈设精致。
内间里,已经有三个女子,三个男子*着脊背躺在了六张石床上。
他们眼神迷茫,神智都有些不太清醒的样子,手脚都被铐在了床边,身边都摆设着一排颜料并着打开的针盒,每一个盒子里都摆着许多长短不一的金针。
一座精致的铜架子上挂着一张羊皮图。
若是仔细看去,就看出来那羊皮图上的图案与楚瑜背后纹着的线图一模一样。
幽幽的烛火照耀得室内一片明亮,却又莫名地充满了诡谲阴沉的气息。
琴笙优雅地抬起手,金曜和火曜两人立刻上前伺候,小心地替他先用绸线将袖子束好,又解开了原先的蚕丝手套,露出干净精致的玉骨手。
他走到一个女子身后,看着那女子不知服了什么药物浑身火热,皮肤上冒出一阵细细的汗珠来。
他原本打算按在她皮肤上的手便停在了半空里。
琴笙幽暗莫测的妙目里闪过一丝厌恶,随后只抬手取了一只细长的银针沾了一点颜料,慢慢地扎入那女子皮肤上。
那女子瞬间发出一声细细的喘息,带着痛苦的声音并着空气里渐渐浓郁起来的血腥味,在暗夜深沉里悚然非常。
……
楚瑜梭然一惊,抱着被子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呼……!”
她像是又做梦回到了那个大火之夜,被人按在桌子上,背上一阵阵尖利的刺痛,她惊惶之中却反抗不得的无力之感令人难以忍受。
“怎么了?”一道幽凉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
楚瑜一个激灵,梭然转头便看见一双在幽沉光线里微微泛出金光的莫测魅眸,距离她的鼻尖不到半寸的距离。
她瞬间一僵。
------题外话------
昨天木有二更,今儿有,补偿大家,么么哒!~
三爷其实比小鱼大呢。
上次的打赏已经发放完毕~么么哒。
话说,咱们文里会不会出现女配呢~要不要?给个理由撒~我发现我的文几乎没有正儿八经的女配呢。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