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一般衙役失魂落魄的返回衙门时,一名美妇人正立于衙门门前,此妇人正是那郑维杰的夫人,当年并不受宠的蓉菀公主,如今已近四十岁的她,保养的很好,似妙龄少女一般。
衙役们立刻上前行礼,郑维杰则是叹了一口气,柔声道:“你怎过来这边了?”
“出了这样的事儿,难道你还像瞒我吗?”蓉菀公主如此道。
郑维杰又是叹了一口气,挥袖走进了衙门之中,蓉菀公主紧随其后。
此刻的顺天府衙门,冷清的很,郑维杰也未强留那些衙役在正堂中,令他们先散去了。
“被算计了!”郑维杰在身前的桌案上狠狠拍了一掌。
蓉菀公主微叹一声,道:“与他们结盟,无异于与虎谋皮。”
郑维杰道:“早知如此,就该先去找你好生商量一番。”
在京城中,很少人知道,这位的并不受宠的蓉菀公主是一名极有学问的人物,或许是因为受到的关注并不多,如今又是下嫁给了这区区的顺天府府尹,受到的关注更加少了。
也因此,很少人知道,她的才学与智谋不亚于当年辅佐太子坐上太子之位的太子妃。
顺天府府尹,这个职位比起那些王公贵族自然是要差上一些,但在朝廷中,也是个举足轻重的职位,用现代话来说,顺天府便是那京都的最高地方行政机关,所以府尹这个位置也相当显赫。
品级为正三品,高出一般的知府二至三级,正三品衙门用铜印,惟顺天府用银印,位同封疆大吏的总督、巡抚。
顺天府所领二十四县虽然在直隶总督辖区内,但府尹和总督不存在隶属关系。但京城城垣之外的地区由直隶总督衙门和顺天府衙门“双重领导”,大的举措要会衙办理;京城城垣之内,直隶总督无权过问。这个职位本应该是由尚书、侍郎这种级别的官员监管,如今却让郑维杰这个无名小卒掌管,在别人眼里,是因为他会巴结上司,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全部都在他这位“贤内助”手中掌握着。
如此重要的一个位置,却让郑维杰这个无名小卒当上了,可见这位蓉菀公主的手段。
“若是我猜的没有错,这绯雨楼背后所依靠的势力定然是佘山处的黑谷……”蓉菀公主微启朱唇,说到此处时,全身不由一阵颤栗,顿了顿,又道:“那处地方,早在许多年前便被封禁了,我不知道,我的那些哥哥们,究竟有谁敢冒此大险。”
闻听此言,郑维杰全身的鸡皮疙瘩突然间冒了出来,道:“就是,就是民间传说的那个黑谷?”
蓉菀公主点头道:“嗯!”
“那我……”
蓉菀公主微笑道:“相公不用过于担忧,对方,比我们更害怕,否则的话,也不会令那人前来哄骗你了。倒是萱蓉马车之中的那个男人,你需要多加注意一番,他来头必然不小。”
郑维杰道:“男人?不,我在马车内并未见到男人。”
蓉菀公主道:“那马车之中定然有男人,而且还是一个令绯雨楼非常忌惮的男人。”
“阿嚏。”白璃揉了揉鼻子。
现在,她们已经到了太子的府邸,并且已经见到了魅公子,在魅公子的带领下,白璃再次走向了昨日的小楼。
小楼依旧,楼内也依旧,只是今日的太子,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任谁听到自己的女儿被人刻意针对时,都会是这副模样。
“白公子,多谢相助。”
刚进门,太子便挑起话题,白璃只是从他的语气中便能听出他的焦急。
“太子殿下言重了,是在下之过。”
太子笑了笑,道:“魅儿,你先退下吧。”
“是,殿下。”魅公子面无表情的退出小楼,但她没有走远,就在小楼外等候。
依旧是武夷山大红袍,但今日倒上这茶的是太子本人。
“白公子可知,今日唆使郑维杰的人是谁?”太子忽然问道。
白璃也不藏拙,直言道:“必定是绯雨楼的人,只是,他们竟如此大胆,敢把主意打到赵姑娘的身上。”
太子抿了一口茶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这次很特别,唆使之人,你认识。”
白璃皱眉,试探性问道:“铁杭生?”
太子笑道:“白公子果然聪颖,正是此人,他们是今日清晨到京城的,但刚到京城便被我手下之人监视起来了。可以断定,杀害蔡忠之子的人另有别人。”
“难道说,他们在拉拢郑维杰?!”白璃一惊,在来时,已经听赵萱蓉讲过郑维杰的事迹,也对顺天府有了些了解,但直到现在,他还是很难相信。
工部尚书与顺天府府尹,这两个位置,天差地别!
太子似是瞧出了白璃心中的疑惑,解释道:“你认为,在这京城中做事,是军队更方便些,还是衙役更方便些。”
“自然是衙役更方便些。”白璃道。
“更何况,这京城之中,诸多人命案子,大小事件,第一时间到达现场的必然是顺天府的衙役,百姓们首先想到的也是顺天府,顺天府的执法权要比你想象中大很多。”太子道。
白璃未发表意见,心中暗道:“回去之后,定然要将这朝廷官员体制好生了解一番。”
太子继续道:“而且,这位郑维杰是一个极为有手段的人物,否则也不会从当初那么一个无名小卒坐到如此位置上,就凭蓉菀的身份,父皇也不会把这么一个重要的位置交于郑维杰,如今的这一切,完完全全是靠他自己一手得来的。”
白璃未接话,沉默片刻,道:“铁杭生,今日可有什么诡异的行动。”
太子摇头道:“没有,就连见郑维杰,也是大摇大摆走进顺天府衙门去见的,全然没有将我的监视放在眼里,嚣张的很。”
“如此说来,铁杭生的背后,必然站着一个能量很大的主子,这个人,与殿下不相上下,甚至有可能比殿下还要强上几分,否则,他又怎会如此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