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恋爱循环 第179章

    “雪碧——！”

    梵卓喊得撕心裂肺，怀里的人却再也听不到了。喊着他的名字却是如此无力。

    她的身后是一轮皎洁无比的月亮，在沉沉的夜色里，抱着冰冷尸体的黑色身影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削瘦单薄，孤立无援。

    吸血鬼猎人们再次齐刷刷地把枪口瞄准了她，却突然在下一秒整齐地倒在地上。

    有人匆匆赶来，他们站在城墙上，眼里尽是冷酷，出手残忍又决绝。黑袍翻滚，男人冰冷的目光落在浑身被鲜血浸透的雪碧身上时，表情变得无比可怕。

    “布莱……”领头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布莱恩掐住了脖子，他瞪大了眼镜，呼啸的风声里透着绝望的气息。

    布莱恩手上的戒指在月色下反射/出诡异的银光，带起某人脖颈间的一串血迹。他向来不喜欢和人类废话，尤其是猎人。

    咕噜噜。

    猎人领头者的头颅滚落在地上，上面还带着僵硬的表情。

    为这场厮杀划下一个终点。

    布莱恩走到梵卓身边蹲下/身，看着她死死抱着雪碧，低低开口道：“洛丽玛丝。”

    梵卓抬起泪水朦胧的眼看向布莱恩，哽咽着说道：“叔叔……你可以救他吗？”

    布莱恩瞥了眼雪碧浑身血污的尸体，雪地被染成的鲜红似乎都要凝固，捡起地上一枚被挡下的银弹，每一枚都带着对血族致命的剧毒。难以想象雪碧被数发子弹穿心之后，还受到了剧毒侵蚀的痛苦。

    那是怎样生不如死的经历啊……

    即使到死，他依然竭尽全力保护了她。

    布莱恩摇了摇头，“我很抱歉，洛丽玛丝……”

    布莱恩刚准备带走雪碧的尸体，身旁的人拦住了他。

    “等等……”她最后端详着雪碧苍白的脸，英挺的五官还是很帅气，雪白的碎发散落在脸上，长长的睫毛垂着，像是睡着了一样安详的表情。

    只是那双好看的碧绿眼睛，再也不会神采奕奕地看着她了。

    曾经的记忆全部都涌上来。

    第一次遇见，他凝视着她，碧色的眼眸映出她的紧张。

    学校里，他送上自己亲手为她做的便当却遭到了拒绝。他温和的微笑混合着初春的花香，对她半开玩笑地说道：“洛丽玛丝，我说我喜欢你呢？”

    他喜欢逗弄她，看着她脸红慌乱的样子总觉得非常可爱，可每每在关键时刻总让人放心依赖。

    “别害怕，我陪着你。”他总是这样说。

    生病的那段时间，他半夜偷偷来看她，对她温柔地说：“我只会保护你一个人，不管你今后的人生如何，我都会保护你。所以按照你心里的选择去做吧，有我在，不用怕。”

    更多的记忆无法控制地涌上来。

    他教她在血族社会里生存，他总是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出现，所以每次她出了什么事，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他。

    她一直在温室里长大，不知道有人一直在身后默默守护着她，对他来说，她平安幸福就是最好的礼物。

    还有最后，他为她挡住了所有的子弹，在如万箭穿心般的痛苦中，依旧温柔的话语。

    “喂，不准哭啊。”

    “冰盾还有八秒呢。”

    “八秒够说好多遍我喜欢你了。”

    “你就当我是在和你捉迷藏，只是这次，时间有点长。”

    一如既往的温柔，一样的宠溺万分。

    可惜……可惜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为他做到。

    最终感情如同潮水一样决堤，她终于溃不成军，忍不住趴在雪碧身上痛哭出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也，最喜欢你了。

    布莱恩别过头去，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平日冷峻的面容也出现了一丝不忍，“当我们不会死亡，其实也就无所谓活着……”

    一旁的人也停止了哭声，恢复了平静。

    “嗯……”梵卓凝视了雪碧几秒，哭得太久，她呼吸都不太接的上来，说话有点哽咽。然后她的睫毛动了动，还是把雪碧的尸体交给了布莱恩，她麻木地开口说道，声线都在发抖，“雪碧的葬礼定在什么时候，记得告诉我。”

    布莱恩顿了下，“他已经死过一次了，不会有第二次葬礼。”说完他就后悔了，生怕面前的人又陷入难过的情绪。

    “是吗……”到最后，我却也不能送你一程。

    他把一串钥匙放在了梵卓的手上，“雪碧的住所，就在隔壁。”

    梵卓愣了一下，攥紧了手中的钥匙。

    布莱恩低下头，把手放在梵卓的肩上，“走吧。”

    寒冷的空气，贴附着地面，潆洄着缠绕住脚踝，每一步都显示着无法言语的沉重。

    雪碧的住所，就在梵卓曾经和妈妈生活的那栋小洋房隔壁。

    屋内很简洁，梵卓看着一面墙上全摆放着毕业帽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的衣柜里，全是黑白的衣物，大多是白色的打底，黑色的外衣。梵卓把一件黑色的斗篷拿了出来，嗅着上面雪碧残留的清新味道，鼻尖一酸眼泪又要掉出来。

    从他书房的垃/圾桶里捡出一个个被揉成团的信纸，原来他每天给梵卓的信，都要斟酌好久才给她。

    她摊平一张纸，上面写着……

    「没有一个人完全属于另一个人。」

    「你要跟怎样的人走人生的道路，我不干涉，我只要温柔的守护，就算我没办法，打从心底去祝福。」

    「在以前，我稍微了解你的内心的时候，我在想，你的心里有一块冰，把你的心封住了，我一定要慢慢把它融化，让你感觉得到温暖。同样的，我也知道以我的身份，没有办法去真正陪在你身边，我也知道你经历过很多痛苦的事，可是我都没有放弃，我还是想能够尽量给你一些温暖，慢慢照亮你，慢慢融化你，一点一点努力，我就是这样想，哪怕我承受许多痛苦。就是这样。」

    梵卓抽了抽鼻子，信上漂亮的花体字被眼里的水汽盖得模模糊糊。一眨眼水珠就啪嗒掉在了信上，把墨迹晕开一片。

    往日甜蜜的碎片都化为了利刃，一点点刺进她的心口。

    记忆是所有温暖的源泉,潜伏在灵魂深处。她时常听见它们的呼吸——以缓慢而温柔的姿态，一点点吞噬掉所有光线。

    这里栖息了一只安睡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