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二零零八年二月,鼠年刚至,春节喜庆的氛围还没有完全褪去,整个猎魔界就迎来了一次剧烈的震动。
时隔三十八年,‘廌’组织再次举行了一个全国范围内的讨论会,而那些老资格的道师对于三十八年前的那次灾难都还印象深刻,故而整个‘廌’组织无论是大的分舵还是小的机关,只要是丙级别以上的道师,全都准时赶往京都市参与讨论。
除了参与者,没有人知道这一次集会所讨论的主题是什么,总之不会是股票大跌或者说就算是股票大跌了,也难说和这一次的危机有关。
这次讨论会议持续了整整两周,而当龙正奎回到龙阳的第二天,他就叫来了江南市‘廌’分舵执行部门的负责人张天羽以及调查部门的槐仁刚二人。
三人在龙阳的风水店铺里隔桌而坐,店员夏瑶为三人甄上了一壶浓浓的乌龙茶便将办公室的大门给关上,在门口等候着差遣。
“龙长老,你说这次还真是怪,不就是个自杀视频吗?上面用的着这么紧张吗?”槐仁刚一口就将面前小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似乎这等闲情逸致的喝法就不解渴,就不适合他槐仁刚。
龙正奎再次将槐仁刚的被子加满茶,然后抿了一口茶水点上烟枪,槐仁刚见状忙递了一支自己准备好的上等烟给他。
“这次江南地区的‘廌’成员被叫去的最多,估计事情还是出在我们的江南省。”张天羽依旧是一副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孔,“上面估计不想要搞的人心惶惶,所以也没有透露更多的信息,只是要求我们一定要把那个自杀视频的真想给查清!”
“说的简单,现在估计警察局那边也够忙活的,学校里的学生弹琴自杀,而且现在连个尸首都找不到,最后那视频就像是鬼片一样。”槐仁刚抽着烟不时瞟一眼张天羽,而这一老一中。一少三人的座谈会,槐仁刚却搞的像是里面最小的,或者说,他的确是最小的。
张天羽丑了他一眼。那意思好像是怎么这么多年了,这德行还是一点都没有变,槐仁刚忙赔笑地给张天羽敬上茶水。
龙正奎接着说:“我现在还真是被那几个孩子给弄出神经质了,你们说,这次的祸不会又是那几个孩子闯下的吧?”
“你是说罗刹和月姬他们?”槐仁刚使劲地摇着头。“不可能,我徒弟我可是看的紧着呢,他们这些小屁孩可是闯不了什么祸的!”
“是吗?”张天羽冷冷地说,“我看你那几个不省心的徒弟还真是像你,每次都把事情搞的不成样子?”
槐仁刚突然觉得对面二人的神色有些奇怪,忙问:“他们有吗?他们是不是真乱出什么事了?”
龙正奎对着张天羽耸了耸肩,无奈地笑了笑说:“算了,你那几个徒弟闯的货恐怕说一天一夜也说不完,上一次的屁股还是我和张道师为你擦的呢!”
“那几个小兔崽子又闯什么祸了!”槐仁刚有些激动起来,“喂。两位师傅,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这可不地道啊,他们可是我徒弟啊……”
张天羽故意咳嗽了一声说:“好了好了,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讨论的主题是如何将这个自杀视频给查清楚,否则上面责难下来,我们可都是会被减功德的!”
槐仁刚还有些不罢休准备继续问,龙正奎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说:“所以说。这一次的事情看似简单,但是组织上竟然如此的重视,我敢肯定是非同小可,所以我们觉得。大家应该都好好思考下这件事,如果有什么线索的话就第一时间互相通告一声,可别想着抢功劳啊……特别是你,仁刚!”
槐仁刚经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一年注定有大事要发生吗?可是‘廌’的高层不知为何,却没有丝毫的透露事件的严重性。而这简单的一个自杀案当真如此牵扯到如此复杂的关系,需要动用‘廌’组织在全国的力量吗?
当三位顶级的道师再次打开这个暗藏着谜题的恐怖视频时,他们的脑海中都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一个词,那就是死亡。
而当槐仁刚将自己的两个女儿叫到身边有些犹豫地播放这段视频的时候,双胞胎姐妹两也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们也想到了那个相通的词语——死亡。
死亡这个词是凝重而庄严的。
如果单纯地认为死亡只是一种结束的话,那或许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因为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死亡却代表着另一个开始。其实用悲观论来揭示本质,生命,只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等待死亡,又或者说是等着看自身是如何死亡的。
为死而生,为死而亡……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是啼哭而胆怯的,那为何不在离开是弥补呢?就来一次对死亡彻底的藐视!
黑夜蜷缩着,抱紧着大地,此刻的天空像被一双巨大的,带黑色羽毛的翅膀遮住一样,没有了苍白的月光,更没有渺茫的星光。原本这应该是个极普通的盛夏之夜才对。但却有人为它特意上了一些深红的颜色,促使它凄凉了许多。
弥散在四周空气中的曲子是钢琴弹奏的,在一个个质点里黯然相传,它的支配者是一种强大的力量,以致于使每一位江南市的市民都隐约感到悲怨和悚然。在这黑暗而森严的夜中,这首钢琴曲随着主人的弹奏凄美着。
这曲子如静谧中的山泉击打着苍古的岩石,清凉而深幽,仿佛还置身于浓雾之中。接着又猛的变了曲调,气势变的恢宏壮阔起来,如亲临火山暴发,感受到滚滚热流,又如面对大海狂啸,迎浪翻滚。突的,又变的幽静宁祥,但在这细小的琴声之后却隐藏着群火燎原之势!钢琴到底在诉说着什么?一段世俗不解的仇怨?一段旷古罕今的情愫?好似让人置身于孤冷的小道上,就算冒死到了尽头也无法看清楚迷雾后的真相,永远都注定孤独,永远都是一个人。和着几声野猫的嘶叫,周围出现了无数双绿色的眼睛,那是一群饥饿的狼……曲风再次急转直下,跳跃的旋律像在拼命的奔跑……最终,几声颤音将整首曲子给勒住。这一切好似是在对死亡开着玩笑,抱着喜剧的悲剧缄默了。
鲜血伴随着演奏者的手疯狂的溢出,红色的如奔腾的河流一样无法止住。四周除了死亡之外,没有一个观众。她的每一个音符好像都是在与死亡的博弈,而死亡在与世人的每一盘赌注中从来就没有输过。
在结束时,面对死神的她却笑了。那笑是死神的附身,如此苍凉,如此恐怖,如此怪异……其力量远比痛苦的嚎哭强上百万倍!
“硑啉”一声不协调的杂音重重地击打在钢琴键盘上,弹奏者那满是血痕的脸带着死神特有的微笑躺在了钢琴上。
鲜血浸进了白色的钢琴键盘中,然后缓缓流下,好似一条怪异的红色瀑布。
这场为死亡而演奏的乐曲落下了帷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