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海天大酒店时,已是下午六点。
夕阳淡薄,彩霞红透半边天,最是凄美,却是是落幕前兆。犹如人之将死的回光返照。
燕京的内三环拥堵不堪,这也是为什么楚凌他们坐车到此处,用了足足一个小时的原因。
单东阳订了豪华包间。在快到酒店时,单东阳就已经让酒店上菜了。所以进包间时,楚凌和小倾就看到了满满的一桌菜。
这一桌菜,极其丰盛。盘盏精美,双头鲍鱼,大龙虾,凤凰于飞,黄金烤乳猪。绝对的奢侈乃至奢华。
单东阳客气的请楚凌和小倾入座,楚凌自然也不能假惺惺的说单东阳浪费云云。他自己也不是什么节约的好鸟。况且,这顿饭的意思,单东阳就是要表示诚意的。不适合点菜点的小家子气。
酒是飞天茅台。单东阳体贴的问小倾喝什么。小倾指了指茅台,道:“就这个。”
由单东阳倒酒,酒满后,他站起身举杯向楚凌道:“楚凌兄弟,之前多有得罪。但兄弟绝无私心,对楚凌兄弟你也只有敬佩,不管怎样,这一杯酒都当是赔罪。”说完一饮而尽。
楚凌淡淡一笑,道:“东阳兄的话见外了,以前发生了什么,我早已不记得了。”说完也一饮而尽。小倾不会这些社交,不过也跟着一起喝光了杯中酒。喝完后,她的脸蛋顿时酡红,煞是可爱。楚凌给她夹菜,不禁有些失笑。
单东阳坐下后,楚凌语气沉下去,道:“东阳兄,乔老身体可好?”他这次之所以到燕京来,就是要见乔老。
许晴母女被抓走,乔老不管怎样都是许晴的外公。楚凌怎么也要代着敬一些孝道。
听到楚凌问及乔老,单东阳面色上闪过悲伤难过,道:“没有多少天了,现在乔老的子女们全部已经过来了。一号首长也几次来探望。”顿了顿,道:“楚凌兄弟,乔老很想见你,你……”
“稍后我会去见他老人家。”楚凌说。
单东阳舒了一口气,又给楚凌和小倾倒酒。因为乔老的事情,这顿饭吃的气氛压抑起来。很快,就已吃的差不多。单东阳看了一桌子没怎么动的菜,不由觉得有些可惜,便对服务员道:“给我打包好,我稍后回来取。”服务员应好,单东阳便与楚凌两人一起进电梯。
楚凌看的出,单东阳要求打包不是在演戏,他也没必要演戏。无形中,楚凌对单东阳有了一丝别的看法。
上车后,楚凌提出要去看望乔老。单东阳点头,当即开车前往乔老所住的高干医院。
在医院外面,单东阳停车。大家都下车后,单东阳道:“楚凌兄弟,我就不进去了。”顿了顿,他弯腰从车子驾驶座旁边拿出一个黑色公文包,递给楚凌,道:“这里面有一张你以前用的金卡,还有一支手机。”
楚凌伸手接过,这个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今后,楚凌和国安的合作还能和以前一样亲密无间。
金卡里面的钱,没有限度。至少是日常花用没有限度,如果楚凌要动辄几百万的用,那肯定是不行。
手机自然是联系单东阳所用的。
楚凌接了,也就表示答应单东阳,合作不变。
单东阳见楚凌接过,舒了一口气,当即挥手与楚凌告别,然后转身上车,扬尘而去。
楚凌与小倾的行李放在了海天大酒店,这个公文包倒是挺好用的。楚凌夹在腰间,颇有精英白领的味道。只不过他自己觉得有些怪异。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武夫,搞的这么文质彬彬的,怎会不怪异。
不过人还在燕京,也不好意思转手将包丢掉。这包的价格一看就是上万了。
医院斜对面一家花店还开着门,楚凌想了下,与小倾上前买了一个康乃馨的花篮。随后,楚凌让小倾去那边的咖啡店坐会儿。这一点,是因为楚凌知道小倾不喜欢人多,不喜欢与人说话的原因。小倾自然点头听话。一般楚凌的话,她都无条件的听从。
拿着康乃馨,公文包给了小倾拿着。楚凌这才进入医院。属于乔老的病房,那个区域都有警卫把守。估计医院四周的安全工作也非常周密。楚凌与警卫说了要见乔老,那警卫便立刻去通传。
很快,乔老的生活秘书黄秘书跟着警卫过来。黄秘书看到楚凌,面现惊喜之色,立刻热情的引楚凌进去。
时过境迁,一年前,黄秘书看见楚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但如今,黄秘书看见楚凌,却慑于楚凌的威严。
乔老的病房里,宽敞,干净,明亮。有消毒的药水味儿。
乔老坐躺在床上,正看着一些时事新闻。令楚凌意外的是,楚镇南局长也在、楚镇南是楚凌的老首长,对于这位局长。楚凌一直心存敬畏。
不过此刻见到楚镇南,楚凌心思复杂。却也没有以前那般敬畏了。内心深处反而有一丝淡漠。
“老首长,外公!”楚凌放下花篮,缓缓的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楚镇南有接近一年没见楚凌了,现在看到这个小子。他也是心神复杂,如今的楚凌,真是威严日盛了。这个小子,成长的太快,却是真没有让自己和乔老失望。
但是,楚镇南同时明白。楚凌这匹千里马内心狂野,已经处于脱缰的状态。但造成这种状态的却是乔老。所以,也怪不得楚凌。
乔老看到楚凌,脸上闪过喜色,喊楚凌到他身边坐下。楚凌觉得乔老真的已经是风烛残年了,眼神不再睿智,而是浑浊。心头一酸,当下依言,坐到乔老的身边。
乔老颤抖着抓住楚凌的手,嘴巴颤动,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楚凌陪着乔老看新闻,乔老说了些家常话,却再也没提及沈门之类的东西。末了,楚凌起身告辞。乔老点头,这一刻的乔老,似乎已经真的心淡,什么都漠不关心。他唯一对楚凌提及的就是,一定要救回许晴母女。
这一点,不用乔老说,楚凌自然会全力去做。
离开的时候,楚镇南亲自送楚凌。来到楼下时,楚镇南拍了拍楚凌的肩膀,微微感慨道:“臭小子,还记不记得当初你退伍时,我跟你说过的话。”
楚凌郑重点头,道:“我永远记得,首长您要我记住,我永远是一名军人。”
楚镇南点头,道:“记得就好。我无意责怪你什么,军人,不是某一个政党,某一个人的军人。是国家的军人,你守护的是国家,知道吗?”
楚凌看向楚镇南,肃然道:“首长,您放心。不管是为了家人,还是为了国家,我一定会竭尽所能。”
楚镇南眼中闪过欣慰之色,道:“好,你今天的话我也会永远记着。希望你不是说说而已。”顿了顿,道:“也许我们有时候做事的方式不对,但是无论,我,乔老,都是希望国家安宁。你也看到了,乔老这一辈子,什么都不缺,一直不肯颐养天年,为的什么?他早已经名利双手,还要不明智的站出来,承担一切恶果,为的是什么?”
楚凌离开了医院,与小倾就近入住了一家大酒店。用的是国安给的金卡。
不用这张卡,岂不是在告诉单东阳,我楚凌还是心有芥蒂。在酒店套房里,小倾在浴室里洗澡。楚凌手上一时间有三支卫星手机。一支是重新办理的,属于他私人的。一支是基地的,一支是国安的。哪怕这三手机小巧,但是全部放身上也够呛。最后,楚凌翻出单东阳的电话,用私人手机打过去。跟单东阳交代一声,以后联系就用这个号码。
处理私事时,楚凌可不敢用基地和国安的手机。谁知道他们有没有监视呢?
跟单东阳交代一番后,楚凌想了下,来到阳台上,给香港那边打了电话。是打给他的干爹,即梁氏三叔公梁峰。
“干爹!”电话一通,楚凌热络的喊。
梁峰愣了一下,方才醒悟到是楚凌。他的惊喜溢于言表,先是高兴,后又责怪楚凌一直不联系。
一阵寒暄,随后,梁峰道:“你这家伙,给干爹打电话一定是有事,说罢,跟干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楚凌当即正色道:“干爹,是这样的。我想在香港成立一个属于我自己情报部门。”
梁峰闻言顿时感到十分意外,道:“你不是跟国安关系亲密吗?他们的情报网成熟,你何必?”
楚凌道:“依靠别人终究不可取,有很多意外的事情不由我掌控。还是我自己来办可靠一点。”说到这儿,多了个心思。如果梁峰继续推辞,那么就没必要找他帮忙了。因为这说明梁峰也很在意利益。
说白了,楚凌要去香港成立情报部门。就有跟梁峰那一群黑道人马抢饭碗的意味。
当然,楚凌并不惧怕任何人。现在他要做什么事就必须去做,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梁峰苦笑,随即道:“你小子呀,刻意来问我,是想试探你干爹我的心思对不对?”顿了顿,正色道:“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楚凌,只要你来,需要什么,要我做什么,只要我皱一下眉头,我就是狗娘养的!”
这话说的有点严重了,不过却令楚凌感动。道:“干爹,谢谢你。”
梁峰道:“父子之间说谢谢就见外了不是,你什么时候过来,这事必须得从长计议。”
“十天之内,我会过来。”楚凌道。
挂了与梁峰的通话后,楚凌心下舒畅不少。比任何大成就来言,珍贵的情谊最令人暖心。
香港,梁氏公馆。
梁峰与楚凌结束了通话。梁峰现在修身养心,基本不过问梁氏集团与地下黑道的事情,一切都交给他唯一的徒弟楚向南来管理。楚向南把一切都搞得井井有条,而且楚向南对他非常恭敬。这一点让梁峰很欣慰。
梁峰让丫鬟送上一壶热茶过来,他站起身去逗弄鱼缸里的金鱼。脑子里开始思索怎么帮楚凌建立情报网起来。
要弄一个有用,普及全球的情报网,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其中要耗费的人力,物力,技术,供给,想想都觉得头大。梁峰是个实在人,这时已经像是在帮自己亲生儿子谋划结婚大事一般了。
他没注意的是,一旁的丫鬟悄然退下。立刻给楚向南打了电话。显然,楚向南在梁峰身边安插了亲信。
楚向南此刻并不在香港!而是在深圳。
夜空下的深圳,夜景美丽辉煌,这个地方,是多少人南下打工的繁华梦想。许许多多的青年男女以为这儿遍地是黄金,怀揣着梦想,然后到了这么被现实打得头破血流。
深圳向左,天堂向右,而你,在中间!
深圳是有钱人的天堂。楚向南有钱,所以这儿也是他的天堂。他的生意做的很大,跟深圳的赌王也有深厚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