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被他气得要吸氧了。
斯特兰奇从对门的房间中探出半个身体,看着娜塔莎说:“先来我这坐会儿吧,我看他至少得半小时。”
娜塔莎只好走了进去,然后她看到斯特兰奇穿了一身更为华丽繁复的至尊法师礼袍,此时正在对着镜子修理他的胡须。
“还不赖嘛。”娜塔莎冲着斯特兰奇挑了挑眉,她绕着斯特兰奇走了半圈说:“这看上去不是欧式礼服,有什么讲究吗?”
“是明朝朝服的变体,古一传承下来的,她在明朝的时候曾经被封为钦天监中官正,很喜欢那个时候的官服,于是就把这种服饰修改了一下,变成了至尊法师的礼服。”
“竟然还有这段历史。”娜塔莎有些惊讶的说:“我还以为她从来不和凡尘俗事打交道呢。”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中国古代的神秘学很发达,卡玛泰姬一经出现就已经被注意到了,为了维护这片乌托邦的稳定,古一也得出面和官方打交道。”
“不过显然她不太适应朝堂当中的生活,所以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虽然如此,她对这件唯一留下来的纪念品礼服宝贝的很,这可是真正的古董。”
斯特兰奇甩了甩自己的袖子,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转头看向娜塔莎说:“虽然我和你一样认为佩珀体内的那个东西完全称不上病理学意义上的肿瘤,但确实不排除穿越宇宙会对它造成影响的可能,你得给托尼一点时间。”
“真是罕见,你竟然会帮他说好话。”
斯特兰奇冷哼了一声说:“我当然不想,但我是个实事求是的人,你必须得承认,如果托尼·斯塔克因为佩珀的病而开始钻研医学,那么恐怕不久以后,人类的医疗水平又会迈进一大步了。”
“你果然还是个医生。”娜塔莎笑了起来并说:“你就不担心到时候你没手术做了?”
“他弄出来那些医疗器械想取代我?再等一万年吧。”斯特兰奇没好气的说。
娜塔莎叹了一口气说:“尽管如此,我还是得去催催他,曾经有个蝙蝠侠告诉我,这座城市的堵车比历史规律还要坚固的多,如果我们不能在20分钟之内出发,肯定会迟到。”
娜塔莎又催了十分钟,斯塔克终于忙完了,这个时候尼克找了上来并说:“看见洛基了吗?他哥哥刚刚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联系不上他了。”
“他没跟我们一起过来,可能已经跑席勒那边去了,别管他了,先让我们的人赶紧上车,否则绝对来不及了。”
娜塔莎、科尔森和其他神盾局的特工就像是牧羊犬,挨个楼层不停的敲门,直到把所有人都赶出屋子,赶到走廊里,然后再让他们按照人员配对和顺序上车。
只能说蝙蝠侠对于哥谭的了解还是很深的,尽管席勒所在的这个哥谭已经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新的交通网也已经在规划改造中,但目前为止的这个时间点堵车依旧无解。
堵车无聊,娜塔莎开始观察窗外的车子,除了那些显而易见的外地游客所租的车子之外,还有不少的豪车都在向同一个地点赶去。
显然席勒这场声势浩大的晚宴必然汇集了城市当中的名流,车辆摩肩接踵擦肩而过的瞬间,娜塔莎发现这一批的豪车当中坐的大多是黑帮人士。
他们穿着黑色的西装礼服,胸口别着各类颜色的家徽徽章和花卉,城市霓虹灯的影子在车窗玻璃上划过,也照亮他们眉宇之间最深沉的黑暗。
就算曾经有所耳闻,如今亲眼所见,来自于漫威的众人依旧觉得惊奇。
这座城市就像是仍未走出美国禁酒令时期的时代遗孤,代表了那美利坚处处是金山的年代隐藏于辉煌表象之下的黑暗。
即使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美国队长也不能说自己曾时常看到这种景象,纽约是光与影的结合,哥谭则是永远的铁灰色。
当夜幕低垂,娜塔莎终于踏上了罗德里格斯庄园的台阶,她看到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正站在迎宾的主位。
黑寡妇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鲜艳的红发,轻轻抿了抿色调暗沉又冷艳的红唇,快步朝着里面走去。
像她这样的来宾并不多,绝大多数的女士都会挽着男伴的手走进去,但娜塔莎刻意避开了众人,在门口等了一会才独自往里走,因此显得格外显眼。
在靠近迎宾人的路上,娜塔莎在心中默数,16个,17个,18个,直到有接近20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战果还不错。
黑寡妇的美貌足够吸引人,但这绝不足以让她成为世界第一的女特工,如果说有什么能让她在一瞬间成为众人的焦点,那就是她身上所散发出的危险气质。
于男性而言,过于锋锐的气质会使他们变得不够平易近人,这在社交场上其实并非优势,绝大多数人仍然需要亲和力。
可于女性而言,社交吸引力的终极法则有两种,要么你看上去柔弱寂寞,要么你看上去会杀死在场的所有人。
娜塔莎向来都是后者。
不可否认的是,女特工拥有顶级的美貌,斯拉夫人的血统让她的五官看上去比有爱尔兰和西欧血统的东海岸美国人更为立体,每一处转折宛如刀削斧凿,在视觉上拥有极强的冲击力。
今天她穿了一件低胸的珠光暗酒红色长裙,颜色比她的发色和唇色都深,但在灯光的照耀之下泛出的那一抹红,像是不经意间的透露出画皮背后的血腥和黑暗。
当科波特的瞳孔之中映照出红色时,他微微一愣,而后不由得感叹到,在为法尔科内工作的这些年月里,他见过哥谭许许多多上流社会的美女,但那些交际花更像是温室里的雏菊,今天他见到了真正的玫瑰。
但娜塔莎的目标不是他,她只是轻轻地将邀请函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对着科波特点了点头就进入了宴会现场。
因为堵车,他们到的不算早,只是将将赶在了预定时间,但从总体来说,他们仍然算是早到的客人,在客人未来齐之前,他们被允许在前厅自由活动。
接待的人员显然很专业,在娜塔莎提出要参观厨房和餐厅时,他们欣然应允并为娜塔莎指路。
这其中倒是没有什么美貌发挥的作用,在宴会上,宴会未正式开始的时候,客人可以选择各种各样的消遣方式,有不少人喜欢参观庄园,而他们的去处则可以为接下来的交流提供不同的共同话题。
厨房和餐厅是个好地方,作为一个老练的特工,娜塔莎始终认为烹饪是一种创造,而一个人如何创造他的生活,几乎能够完全反映他是个怎样的人。
娜塔莎想了解的依旧是席勒。
虽然对于她的上司尼克来说,有关席勒的情报再多也不嫌多,所以席勒是娜塔莎的一项长期任务,但她也不能说自己这么做完全没有私人兴趣,尤其是在他们双双坠入死亡国度后。
当时娜塔莎受的伤太严重,以至于后半段她的意识模糊不清,能记住的东西不多,但她非常清楚,在那几十秒之内,她看到了席勒人皮之下最真实的东西。
娜塔莎可以肯定,那是她所见到过的席勒情绪最真实的一瞬间,从理论上来讲这不可能,因为席勒是一个孤独症患者,他绝大多数的情绪都是伪装出来的,但那种亢奋不是假的。
娜塔莎丰富的经验告诉她,虽然深入其中会有危险,但收获一定会和付出成正比,没有人能不承认跳进一个名为席勒的漩涡,并真正触底是一项足够吸引人的挑战。
娜塔莎来到了厨房,这里被收拾的一尘不染,留下的活动痕迹并不多。
娜塔莎在侦查这方面属于完全的经验主义,但奈何她的经验实在是太丰富了,所以即使没有蝙蝠侠那样超常的观察力和敏锐的直觉,她也依旧能看出端进这间厨房的只有已经被处理好的原料。
这其实并不寻常,因为厨房就是用来处理原料的,如果席勒不是在这里完成备菜,那么他会去哪里呢?
就在这时,娜塔莎的余光瞥到了一抹同样鲜艳的红色,她站在厨房外转身,看到一个红头发的少女正站在门廊边看着她,眼神中透出的饥饿丝毫不逊于一头恶狼。
“帕米拉·艾斯利。”
“早有耳闻,娜塔莎·罗曼诺夫。”
“你认识我?”帕米拉开口问道。
“我听过你的名字。”娜塔莎看着帕米拉的眼睛说:“从一个叫哈莉·奎茵的疯子嘴里,她叫你小红,看起来你们非常亲密。”
“是的,一点不错,但我却没有听说过你,或是其他宇宙的你使用一些别的更有名的代号。”
“我的代号不多,大多数都是其他人的误解,我也与我那些其他宇宙的同位体完全不同,请你相信,如果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到你耳朵里,可千万别当真。”
娜塔莎说英语的语调很独特,似乎依旧遵循着俄语的发音,重音总是落在意想不到的部分,时而沉重,时而飘渺。
这让帕米拉觉得今天的酒未免喝的太早,要不然她怎么会感觉到有些头晕眼花呢?
“你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想必与席勒医生的关系非同一般,你是他的学生吗?”娜塔莎放缓了态度,微笑着问道。
“是的,但我们并不算亲密。”帕米拉与娜塔莎一起转身向着花园当中走,她说:“我提早来这里是为了复查,一切还是得从前不久那场心理治疗说起”
娜塔莎听完了帕米拉的简要概括,然后说道:“这是件好事,我想我应该说声恭喜,但我听说,主要负责你们这个宇宙活动的席勒并不是一位心理医生。”
“是的,他不是,但他偶尔也做心理咨询。”
“资费水平如何?”
帕米拉有些奇怪的看着问出这个问题的娜塔莎,她摇了摇头说:“教授通常不是很喜欢谈钱,我想也没有人为此付费。”
娜塔莎了然。
要么她付的不是钱,要么她咬了一个饵。
娜塔莎重新打量帕米拉,这是一位漂亮且充满活力的青年女性,能够明显的看出她对于席勒的兴趣,整体看上去再普通不过。
但如果她被席勒所选中了,就必然有其特殊之处,那她到底是一盘就快上桌的鱼,还是又是为某一条鱼准备的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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