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坐在办公室里,一边翻着报表,一边拿手机拨号,拨完号之后,他把手机放到耳边,忙音响了很久,才终于被接起来,那面先是传来一连串的爆炸声,然后像是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紧接着是斯特兰奇的惊呼。
“喂?史蒂芬,你在干嘛?昨天晚上我要的那两份病历怎么还没送过来?”
“哦,等等!我忘了!”斯特兰奇话音还没落,他就痛叫了一声:“嗷!”
他把缠到脸上的绸带扯下来,看着对面的人说:“王,我说了等一下,我要接电话,我……”
还没等他解释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席勒的咆哮:“忘了?!你这个礼拜已经忘了四次了!昨天我要的那三份病历,你就说你忘了,我给你开了那么多工资,你能不能……”
斯特兰奇刚想开口解释,飞在半空的绸带又抽了一下他的脸,让他大叫一声,对面的法师王说:“你得专心,否则魔法之力不会听你的号令。”
“我也想专心来着!”斯特兰奇大喊,他对电话那头说:“2号房的那个病人病历没什么可看的!我昨天不是跟伱说过了吗?他的症状完全是他胡编出来的,为了泡那个叫芬娜的女护士……”
斯特兰奇往左一躲,拿着电话飞快的说:“我这边有点麻烦,哦,该死的!躲开……”
说着,他又一个弯腰,躲开横扫过来的绸带,然后把电话换了只手,用空出来的右手挡着脸,说:“那两份病历我晚上回去再给你,我现在得……”
说着他狠狠一挥手臂,终于把那个乱飞的绸带给抓住了,他松了一口气,说:“……解决点麻烦。”
他话音刚落,手里的绸带“嗖”的一下从他手掌中窜了出去,绕着吊灯一个大回环,紧接着一个弹射起步,拽着吊灯就砸向了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惨叫一声,抱着头倒飞了出去,电话掉到地上的时候,里面传来席勒威胁的声音:“听着,我不管你在兴趣班的学习有多不顺利,你都得按时完成工作,不然我就扣你的工资!”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斯特兰奇无奈的捂住眼睛说:“我后悔了,我现在想退学,行吗?”
他躺在地上生无可恋的说:“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人能学会的,我到底要怎么给一根绸带解释,让它听我的话?”
对面的法师王依旧一脸平静的说:“魔法的力量在于信念,你必须学会坚持。”
第二天下午,斯特兰奇正在埋头写东西,席勒端着一杯咖啡从外面走进来说:“你已经上了一周的课了,学的如何了?”
斯特兰奇什么也没说,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抬头,用眼神上下把席勒打量了好几遍,席勒随着他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说:“怎么了?我有什么问题吗?”
“你也会魔法对吧?我能问问你学了多久吗?”
“谁告诉你我那是魔法了?”席勒反问到,他看到斯特兰奇用眼睛瞪着他,席勒说:“我是个变种人,这种能力是天生的,不用学。”
斯特兰奇的眼睛越瞪越大,他震惊又愤怒的说:“那你让我去学魔法!你居然……你这个该死的……”
席勒耸了耸肩,这是他一直以来的说辞,面对普通人和变种人,他就是魔法师,面对魔法师,他就是普通人和变种人,反正这两方又不可能互相去对口供。
斯特兰奇捂住额头说:“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么强大的能力怎么可能是那么好学的?”
“你能相信吗?这一周里,我就在和一个漂浮的绸带搏斗!”
斯特兰奇都被气笑了,他说:“我真是谢谢那根该死的绸带,让我觉得这里的病人竟然还算好对付的!”
“绸带?”席勒有点疑惑的说:“他们就没教你画圈之类的吗?”
“画圈?那是什么?”
“就是魔法传送门。”
斯特兰奇“嗤”了一下,他说:“那还不知道要到什么年头呢,我现在完全是在被那根绸带单方面的殴打,别说控制它了,抓住它都困难。”
“我真希望你能快点学会那个魔法传送门的技术。”
“为什么?”
“这样你就可以把写完的病历通过传送门直接扔给我了。”
斯特兰奇翻了个白眼,他接着说:“那个胖子法师说,至尊法师觉得我很有天赋,真是见鬼了,我不知道和一条绸带打架需要什么天赋……”
“他就没告诉你点技巧什么的吗?比如静下心来、专心去控制……”
“当然教了,但我不能在一条绸带每秒抽我两巴掌的情况下静下心来,难道还是我的错吗?”
“那你就打算这么跟它耗下去?跟一条绸带?”
“不然还能怎么办?王告诉我,入门的法师想要锻炼集中力,都要经过这一关。”
斯特兰奇继续拿起笔开始写,边写边说:“据他说,魔法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借助于某些更高层次的力量,所以每一个法师学徒在入门的时候都要先锻炼控制力,以免借来的力量失控。”
“那那根绸带是什么原理?”
斯特兰奇的笔停顿了一下,他说:“听说也是借来的力量,不过比较弱小,是专门拿来给新手锻炼用的。”
“其实我一直在思考,这种能力既然可以被学习,那就证明他和我之前所学的医学知识没有什么区别,应该都可以通过归纳、总结和提炼的方法……”
毫无疑问,斯特兰奇是个学霸,吃了几天的亏之后,他已经开始思考提高效率的方法了。
古一看人也是很准的,斯特兰奇的天赋就在于他有绝佳的学习能力,并且对魔法的接受度很高,很快就接受了自己魔法学徒的身份,并打算在自己的魔法生涯中取得进步了。
席勒用手拄着下巴说:“既然如此,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更便捷的方式?”
“更便捷的方式?什么意思?”
“既然这种力量是借来的,那你完全可以和你的债主好好谈谈,让他不要那么暴躁。”
斯特兰奇无奈地说:“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我连那根绸带都抓不住,你必须要先入门,控制着那个绸带停下来,然后才有和背后力量沟通的余地。”
“那你有没有想过,让那根绸带停下来的方法其实有很多。”
“比如?”
“比如这个。”席勒从抽屉里拿出一把蓝色的枪。
第二天,胖子法师王站在一旁,看着斯特兰奇撸起袖子,一手拿着一把怪模怪样的蓝色手枪,对一根被冻成冰棍的绸带慢条斯理的的说:“听着,如果你还是这么暴躁,那根本就不值这个价……”
看着斯特兰奇像个收保护费黑社会,法师王十分无语,他开口劝阻道:“史蒂芬,法师的集中力是很重要的,你不能这样……”
他话还没说完,古一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古一的语气颇为轻快,甚至有点惊喜,她说:“看起来,他比我想象的还要有天赋。”
王瞪大双眼,古一摸着下巴说:“原来我还担心,他的脾气有点太好了,可能会让卡马泰姬和地球吃亏,但现在看起来,倒也不错。”
王直勾勾的盯着至尊法师,古一笑了笑说:“集中力确实很重要,信念也很重要,但那都是之后的环节,在控制魔法之前,你得先得到魔法,这就是魔法的真谛。”
在看着斯特兰奇拿冰冻枪和那根绸带玩了几个小时的射击游戏之后,古一更满意了,她说:“看来他的耐心也不错,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有些小气鬼非常难缠,如果没有足够的耐心,很难让他们上钩。”
而等到那根绸带终于妥协,两方开始谈判的时候,古一就更觉得自己没看错人,她说:“显然,他经验丰富,不管是适度提价还是以退为进,用的都很熟练……”
的确,斯特兰奇这段时间的应酬也不是白干的,每天和全世界的大人物打交道,和他们在各种各样的场合里谈笑风生,不动声色的达成一些交易,就连斯塔克和其他大势力进行谈判的时候,他也都在场。
宇宙内的各大神秘力量,性格各不相同,多数是邪恶的,但邪恶归邪恶,要论勾心斗角这一块,最终还是得看人类。
作为已经参与到最顶级的人类谈判现场的斯特兰奇来说,没吃过猪肉,只见过猪跑,也够他应付这种初级场面了。
旁边的王叹了口气,他总觉得,下一任至尊法师的画风一定会跑偏的离谱。
在用冰冻枪制服了那条乱窜的新手绸带之后,斯特兰奇的思维方式就发生了改变,他突然发现,其实魔法并不高于科技,只是两条不同的路线。
这两条路线当中有所交叉,比如用冰冻枪和冰冻魔法都能冰冻一个东西,但有时又互相克制或者互补,比如冰冻枪可以制服不听话的绸带,而冰冻魔法可以凭空给冰冻枪和冰冻发生器补充能源。
经过这些天对人类经济学的观察,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斯特兰奇脑中逐渐形成了。
斯塔克大厦实验室里,斯塔克上下打量了一下斯特兰奇,阴阳怪气的说:“你猜猜,我的实验室里最不欢迎的一种职业是什么?”
斯特兰奇根本没在意,他一挥手,一根绸带直接飞舞了出去,围着斯塔克绕了一圈,差点把他带了一个跟头。
“狗屎,这是什么玩意?”斯塔克转动脑袋,看着那个在天花板上乱窜的绸带。
斯特兰奇摊开手说:“看到了吗?这是我的魔法。”
“呵呵。”斯塔克对他露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然后一伸手,一台机甲瞬间覆盖了他的全身,动作快到斯特兰奇都没反应过来,一只拳头就停在了他的两眼中间,机甲急传来斯塔克的声音:
“看到了吗?这是我的拳头。”
斯特兰奇拨了一下他手腕,把头偏开,然后说:“听着,我有个计划,事情是这样的,有一个自称至尊法师的人找上了我,并让我跟他学习魔法,但我发现,魔法其实是……”
半小时之后,两人站在实验台前,斯塔克抱着胳膊说,你是说:“你打算让我利用魔法的力量改造机甲,然后再反过来制造克制魔法的机甲,好借到更多魔法?”
“也就相当于……”斯塔克把手抵在人中上,食指摸着鼻子说:“如果我理解的没错的话,你打算问别人借钱,然后利用这些钱去买枪,最后再拿买来的枪指着债主,逼他借给你更多的钱?”
“先不说技术层面上行不行得通,你是不是有点缺德?”
“所以技术层面上行不行得通?”
斯塔克转身,从旁边翻翻出一摞资料说:“其实很奇怪,这条绸带上的力量好像和席勒给我展示的那种不太一样。”
“他的那种力量目前我还没有破解,因此也无法完全的应用到我的机甲当中去,但这种……”
斯塔克皱着眉思考了一下说:“按照你的理论来说,这种力量是问别人借来的,那他既然可以把力量投射在一根绸带上,能不能也投射在我的机甲上?”
斯特兰奇耸耸肩说:“从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但这种力量很难被普通人所控制。”
“那你是怎么控制的?”
“因为我不是普通人,我是个天才。”
斯塔克瞪着斯特兰奇,斯特兰奇也瞪着他,过了一会,斯特兰奇说:“好吧,其实我是用冰冻枪……”
“用科技制服魔法,然后再用魔法改造科技?”斯塔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你说,我做个陷阱,就是让他把力量投射在我的机甲上,然后拒不还钱,把力量留下来自己用,怎么样?”
“我就是这个意思,等你把这部分力量化为己用,造出更强的机甲之后,我提供人,你提供枪,我们去借更多的钱……”
两人相视一眼,斯塔克看着斯特兰奇,嫌弃的说:“你太缺德了。”
“那你干不干?”
“正好我也缺德,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