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影走进了病房,希瓦纳有些震惊的看着渡鸦,渡鸦晃了晃脑袋,走到了席勒旁边坐下,伸手从礼品袋当中摸了个苹果。
“你不是被绑架了吗?”
“谁绑架得了我?”渡鸦冷哼了一声说:“我是自己跑掉了,差点没把我吓死。”
“谁让你非要去翻我的冰箱?”席勒皱着眉看着她说:“我提醒过你了。”
渡鸦皱着脸不回话,开始坐在那里啃苹果,半天之后才恹恹的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太好奇了。”
席勒叹了口气。
其实在看到房间中爆炸的痕迹之后,他就知道渡鸦应该是自己跑掉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当时席勒去了邮局,只剩渡鸦一个人在家,这环境可比半夜安全多了,渡鸦就又想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好奇心,但不知为什么,某种感觉就是一再催促着她去打开冰箱,以至于渡鸦感觉到无比的焦躁。
她的直觉向来很准,几乎从未出错,渡鸦就是感觉那个冰箱有问题,于是趁着席勒不在家,她悄悄地打开了冰箱门。
但她还没来得及拉开冷冻层的抽屉,警车就一辆接一辆的驶入社区。
渡鸦被吓坏了,她可没忘了昨天晚上他们干了什么,她也顾不上看冰箱了,赶忙跑到客厅查看有没有遗漏的痕迹。
担心东窗事发,渡鸦以最快的速度用念力把所有的东西都擦拭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指纹之类的东西留下。
但更难的是做心理建设,她不会说谎,恐怕很难瞒得过警察,在这个时候,她就已经生出了逃跑的心思。
反正她要跑这些警察也不可能发现,因为她不需要像普通人那样走路出去,一个瞬移就跑掉了,只要不用面对警察问话,应该就不会露馅。
渡鸦想了想,那个邮差也纯属活该,自己又不是什么超级英雄,没必要为了他把自己也搭上。
她的传送术会弄出一些动静,不适合在屋内施展,渡鸦就想跑去后院,但是跑的过程当中又路过了冰箱,渡鸦心想来都来了,看一眼又不会怎么样。
于是她一狠心,拉开了冷冻层的抽屉。
为了长期存放驼鹿肉,席勒问布鲁斯要了一根天使羽毛,并贴在了冰箱冷冻层抽屉的后面,这能很好地压制恶魔的力量,不过如果抽屉打开就失效了。
于是渡鸦这一拉开可就出大事了,她本来就感到很紧张,情绪不稳,一打开抽屉,一股强大的邪恶之力直接把她掀翻在了地上。
渡鸦立刻意识到冰箱里放着的肉是什么东西,她万分惊恐,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感觉到自己体内奔涌的力量即将失控。
那些泄露出来的力量把客厅弄得一团糟,但渡鸦根本顾不上这些了,她慌不择路地朝着后院冲去,在力量失控之前发动了传送术离开。
但因为当时她的力量已经有些不受控制,传送术的动静大了些,把席勒的后院炸出了一个坑。
渡鸦本以为力量爆发的动静会很大,而离她最近的荒无人烟的地方就是新墨西哥州,她一个传送术到了新墨西哥州之后,已经坐在那里等力量爆发了,结果却发现她体内的力量逐渐平静下来了。
渡鸦百思不得其解,在那里又是用念力又是用魔法,弄出了很大的动静,就为了让自己体内不安分的力量赶快宣泄出去。
可她在那里魔法轰炸了半天,体内的力量没有一丝要爆发的痕迹,反而越来越平静。
最后渡鸦没办法了,只好传送了回来,刚好赶上警察们都撤走,席勒在收拾东西准备赶往医院。
两个人都没吃东西,去医院的路上随便找了家餐厅,吃饭的过程当中,渡鸦向席勒讲述她的遭遇,而席勒推断,之前的力量波动完全就是因为渡鸦感到紧张。
等到了新墨西哥州,知道自己怎么炸也没事儿,紧张和焦虑的情绪没了,力量自然也就平静下来了。
渡鸦觉得不太可能,她向席勒讲述了自己曾经只要一高兴,力量就会立刻失控的经历,但是想了想,最近她也常常高兴,也没见力量有什么波动,估计就像席勒说的,让情绪顺其自然的宣泄出去,就不会压抑在心里导致力量爆发了。
听完这一切,希瓦纳叹了口气,他的眼神落在了席勒手边的雨伞上。
“我现在只有一件事不清楚。”席勒说:“皮埃罗先生是谁杀的,你吗?”
希瓦纳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我为什么要杀他?我甚至都不认识他。”
“不过那天我加班回家的路上,在快到家的时候感觉到有人跟踪我,他一直跟我到我家附近,我以为他是个抢劫犯,但等了半天他也没动手。”
“过了一会我听到后院有动静,之后的事就和我和警察说的差不多,我看到有个身影从院墙中翻出去,一大堆的塑料袋被扔在了我院子中央。”
“就这样?”席勒有些疑惑地盯着希瓦纳问道。
希瓦纳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说:“我不能确定,在我刚到家的时候,好像听到街道上有摩托声,但那时候我的注意力都在跟踪者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
席勒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渡鸦,渡鸦已经啃完了一整个苹果,她晃了晃手里的苹果核,站起来走出门外丢垃圾去了。
病房门一关上,希瓦纳就露出了紧张的神色,他紧紧地盯着席勒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把我的力量还给我。”
“你确定你能控制它们吗?”
“我不能又怎么样,它们是我的!”
“冰箱里的东西也是我的。”席勒说:“我不还是慷慨地让它们打开了吗?”
一提到冰箱里的东西,希瓦纳就感觉到透心凉,冷汗顺着他的脖颈滑向后背,他死死地盯着席勒说:“你这个疯子。”
“别再纠结这些愚蠢的问题了,你知道什么才是你能躺在这里的主要原因。”
“你不明白,我眼睛里的是”
“和你的眼睛无关。”席勒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不耐烦,他真的不明白一个能在普通人的社会当中混得这么好的人怎么一接触到这些东西就像失了智似的呢?
就好像能在高考当中考700多分,一回到初中却连最简单的方程都不会做了。
希瓦纳在学校里应付的那些工作不比搞什么眼睛里的七宗罪难多了?真是自己倒反天罡吗?
席勒都开始有点怀疑自己了。
但是为了自己未来的美好生活,席勒还是得把这道理讲明白。
“你是个好校长,希瓦纳先生,现在哥谭大学几乎所有人都对你抱有希望,觉得你能把他们从生活的泥沼当中拉出来,或者至少让他们离岸近一点,你能明白吗?”
希瓦纳又低头看向怀里的花,他抿了抿嘴说:“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来这里当校长其实只是为了”
“你为了什么根本就不重要,你是有史以来哥谭大学最好的校长,而哥谭大学不能失去你这个校长。”
希瓦纳更不明白了,他说:“校长真的很重要吗?其实我也没干什么,这不都是最普通的管理类的活儿吗?”
“那你觉得哥谭大学为什么始终没人去干最普通的管理类的活儿?要我告诉你,这学校里至少有四个潜在的变态杀人狂教授,其中有三个都实践过吗?要我告诉你,这学校里至少得有十几个潜在的变态杀人狂学生,连我都不知道有多少个实践过吗?”
希瓦纳吞了吞口水。
“那,那他们”
“你是不是觉得变态杀人狂都不用吃饭的?”席勒说:“除了那些好运地投胎在超级富豪家庭的学生,所有人都要赚钱还学贷、交房租、买菜做饭,而经济危机让他们越来越难以做到这一切。”
“他们希望有人能来改善这一切,而你就是这个人,或许在一所正常的大学里,你只是做了本职工作,但你敢在哥谭大学做本职工作并且还能做好,你就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位好校长了。”
希瓦纳张了张嘴,又看了一眼那把雨伞,那上面果然有他之前看到过的神秘的文字图案。
“你那天所说的话语权是什么意思?”希瓦纳问道。
“字面意思。”席勒想了想自己即将拿到手的学术奖学金,耐心解释道:“我知道你来哥谭大学工作只是伪装,你想要渡鸦体内的力量。”
“首先我必须告诉你,你不可能得到这种力量,并不是因为我或者她本人的阻拦,而是因为渡鸦有个极其麻烦且危险的父亲,你不会想惹上他的,以你的能力也承担不了惹上他的后果。”
希瓦纳深深地皱起了眉,他非常讨厌别人说他没有能力,即使对方说的是事实。
“其次,你也看到了,完全不相容的两种能力并不会让你更加强大,反而会让你同时失去对它们的掌控,会让你变得一无所有。”
“但如果不是你”
“如果不是我,你眼睛当中的那堆东西很快就会脱离你的掌控跑出来,会有人来制裁你的,而且正好可能是你最讨厌的那个人。”
希瓦纳沉默不语,他不知道席勒是怎么知道的,但他承认席勒说的是事实。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他已经感觉到某些东西开始不受控制了,为此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运用过右眼的力量,并且尽可能的压抑着力量,让它们不要逸散出来。
“他会对你说,你看,我就说你不配,你最终还是搞砸了一切,当初我正是看到了这样的未来才对你做了那些事,现在一切都证明我当初做的是对的,我才是正义的,你又有什么可以怨恨的呢?”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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