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之后,杰森和提姆被席勒赶出了房子,他们在房子里大喊大叫了半天,非说自己擅长打扫,但席勒为了自己的听力健康,还是把他们都赶走了。
爱莎被留下了,因为冰箱里的那些驼鹿肉需要有个着落,他去后院把烧烤架的零件整理了一下,拼完了本来就很简单的烧烤炉,让爱莎自己在后院烤肉吃。
席勒在前厅整理东西,他确实没怎么干过这活,但也有不少参考,默克尔处理混乱的时候,倾向于先把所有不在本来位置的东西收集起来放在一边,把地板、墙面等一系列不能动的东西弄干净,然后再慢慢挑选之前收集起来的东西,没坏的就放回原位,坏了的就送去修理,或是干脆扔掉。
席勒也尝试了这个方法,他把掉落在地上的装饰品和雕塑全都收集了起来,堆在了餐厅里,拿出扫帚和小型吸尘器打扫客厅的地面。
好在渡鸦在房子里的力量爆发不算很强,差不多也就相当于在客厅里放了个二踢脚,只是有些东西被崩到了地上,地面上也出现了一些黑灰和爆炸的痕迹,以及东西掉下来的划痕。
席勒把摔碎的东西的碎片扫走,又把灰尘用吸尘器打扫干净,但是仍然有一些奇怪的痕迹留在地板上,看起来必须要用拖布了。
默克尔基本不用拖布,因为庄园的建材太过原生态,很多地方经受不了潮湿,又因为他比较勤打扫,基本不会留下什么必须得加清洁液才能弄干净的污渍,拖布自然派不上用场。
拖布这东西对于席勒来说也是个新鲜玩意儿,除了需要借用清洁工的箱子装人类碎片需要用拖布来伪装的时候,席勒从来没用它打扫过。
但房子里还是提供了各种型号的拖布,除了传统样式的布条之外,还有海绵拖布,像层层叠叠丝网一样材质的拖布,下面是橡胶的硬质拖布。
席勒看着挂在工具间的各式各样的工具,决定掏出手机查询一下,这个时候爱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席勒只好放下手机走过去。
爱莎举着一个烤好的驼鹿蹄子问席勒吃不吃,席勒摇了摇头,看到席勒在工具间里,爱莎把驼鹿蹄子放在了旁边的盘子上,飞快地跑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爱莎不着急的时候,人话说的还是挺好的,再忽略掉她眼睛和牙齿的情况,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可爱的人类小女孩了。
“我要用拖布拖地。”席勒说:“我打算查查这些拖布的用法,我不确定魔法留下的痕迹用普通的拖布是否有用。”
爱莎回头看了一眼客厅并说:“那里没有什么魔法的痕迹,看上去就是一些普通的划痕而已,不过你要去网上查吗?为什么不打电话问问阿尔弗雷德呢?”
席勒一愣,他之前倒是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事,主要是阿尔弗雷德看起来也不像是用普通的方法打扫房子的人,他像是那种看起来吹口气就能让整个庄园焕然一新的魔法老管家。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也很难解释他到底是怎么一个人打扫那么大的庄园的。
席勒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么小的事也没必要打扰阿尔弗雷德,万一阿尔弗雷德真的说他吹口气就能打扫干净,那总不能让老管家往这里跑一趟吧。
就在席勒打算继续往手机的搜索栏里打字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席勒看到那是韦恩庄园的号码。
“喂,你好,是的,阿尔弗雷德,他们在我这里吃过晚饭了,爱莎或许会在这里留宿一晚是这样吗?”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的客厅你已经听他们说了?”
席勒拿着电话走出了工具间,来到了客厅,低头看向脚下的痕迹并说:“不,反光没有问题,痕迹是黑色的,和表面齐平,看上去没有破坏地板,我用吸尘器了,但是这东西吸不干净。”
“是的,它是条状的,沙发的木脚部分也有一些,然后还有一些扇状的棕色痕迹,或许我可以给你拍一张照片”
席勒保持通话,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很快就开始在听筒里发表演讲,从污渍和灰尘的构成学说讲到有机化学,又讲到有关清洁用具发明和设计的工程学,以及如何安慰并教育闯祸的孩子的儿童心理学
其实最后这部分是席勒更需要的,他之前就想去复习一下,因为接下来他面对的大多数富人客户的抑郁和烦躁的情绪来源都是孩子。
讲了足足有十多分钟,席勒才挂断了电话,他已经完全搞清楚了清除污渍的理论部分,接下来就看实践了。
据阿尔弗雷德所说,污渍大体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没对表面产生破坏的,另一类是对表面产生了破坏的。
绝大多数污渍都是第一种,比如说灰尘、泥土渍、撒了的菜汤什么的,这些就只需要清除污渍本身就行了。
固体的污渍就用吸尘器,汤汤水水就用普通的拖布擦干净,如果污渍当中含有油性成分,那就加点清洁剂,一切都很简单。
比较麻烦的是后一种,阿尔弗雷德给席勒讲了一个罗宾们在房子里玩火,并把靠近花园的廊桥的地板全部烧黑了的故事。
地板本身并没有被燃烧掉,只是表面已经完全被烧坏了,这种情况下要先吸尘,再擦污渍,再调配清洁液,用硬质拖布使劲蹭,再给地板重新打蜡抛光,听得席勒一个头两个大。
他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地板,那些黑色和棕色的痕迹都没有破坏表面,简单擦擦应该就行,比较麻烦的是木雕和装饰品掉下来的时候把地板划坏了。
阿尔弗雷德说也可以请专业团队过来抛光,但席勒觉得那痕迹一共就两三处,也没必要请专门的人上门,他决定自己干。
爱莎说她要帮忙,席勒也没拒绝,扫地和吸尘的过程已经完成了,席勒拎着拖布来到后院,那里有用来洗拖布的水槽。
爱莎戴上了手套跟在他身后,席勒把拖布洗完,爱莎的身高正好不用弯腰,也不用把拖布抬高就能把拖布头给拧干。
爱莎想了想之后说:“我觉得第一遍应该多留点水,这样擦起来不会太费劲,也方便清洁液起泡,第二遍的时候再干一点,这样就不会留下水渍。”
“你还会打扫?”席勒有些好奇的问。
“我没自己干过,但我看幼儿园里的阿姨是这么弄的。”爱莎一边拧拖布一边说:“她们把我们赶出去玩,老师不让我靠近滑梯,我也不爱和她们滑滑梯,就趴在窗口看她们干活。”
爱莎这么一说,席勒也想起来以前拖走廊的阿姨的身影总是会来来回回的晃两三遍,直到他长大成人,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么多次,现在想来可能就是因为一条走廊要湿拖一次干拖一次。
按照爱莎说的,席勒用比较湿润的拖布把痕迹擦了一遍,有一些痕迹直接就被擦掉了,但有一些还比较顽固,于是席勒去工具间里找清洁液。
因为这种房子一般都有专业的管家,清洁液也不是那种直接倒上去就行的大众品牌,而是需要调配的,好在这里不需要遵循什么实验室条例,弄个桶弄点水,按照比例往里面倒就行。
席勒看了一眼阿尔弗雷德用短信发给他的比例,挑了一个比较适合家里地板的,让爱莎去接了一桶水过来,忽略了水桶边缘的牙印儿,开始往里面倒清洁液。
调配好清洁液擦了一遍,绝大多数的污渍都被去除了,但是底下竟然还有一些划痕,席勒猜测可能是有些力量比较锋锐,因为能明显看到这些划痕的放射状形态。
如果要抛光的地方有这么多就比较麻烦了,席勒检查了一下,总体没有太深的划痕,他又多擦了几遍,然后干拖了一遍之后发现,其他地方的地板都整洁如新,那也还是不值得请人过来。
打蜡和抛光是个比较麻烦的活,席勒坐在沙发上和爱莎一起研究了半天阿尔弗雷德发过来的攻略,找回了当年初入学术界看别人实验分析报告的感觉。
爱莎在动手实践这方面有惊人的天赋,基本上是完全继承了她父亲的动手能力,填补的粉膏和抛光膏全是她调出来的,席勒则负责熟练地运用儿童心理学鼓励她。
剩下的环节就比较简单了,用颜料给粉膏进行调色,填补到比较深的划痕里,用热风机吹干之后,再打上抛光的蜡,然后用电动的旋转抛光、拖布猛蹭。
这活儿差不多干了一个多小时,最后的结果还是很令人满意的,哪怕贴近了看也看不出来地板曾经遭受的灾难。
然后就是分门别类的把之前挪走的装饰品再挪回来,席勒记得每一样东西都是放在哪里的,于是就把它们放回了原位。
给了邮差一下的雕像早就被洗干净了,现在也被放回了台子上,再打开灯时,整个客厅光亮如新。
不过很快席勒就又在书架旁边找到了一些白色的棉絮,这时他才想起来,蝙蝠玩偶的背后也被划了个口子。
他从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把之前被抱起来的蝙蝠玩偶转了过来,发现背后的口子挺长的,还在不断地漏棉花。
很好,看来他接下来要研究的课程是裁缝,总不会他刚好还有熟人精通缝纫吧?
砰砰砰!
门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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