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魔恸 第十二章

    何先送了沈伍韩三人，原路回到“巨剑场”，择了先天山石路便往先天峰顶而去。

    攀行了二个时辰陡阶，便走到“先天元一洞”前，那“先天元一洞”开在先天山山山腰，再想往先天山上一步，便再无路可寻。先天山人迹可到之处，便只“先天元一洞”而止，再上却是先天绝顶，非双膀生翅不可达。

    “先天元一洞”前两旁各有一盏石灯，昼夜通明；洞口左右各有二名先天弟子，都是按剑而立，不视微动；洞上方刻了“先天元一”四个大字，因年代颇久，细藤攀附，几乎遮闭。

    何先走到一名守卫弟子身前道：“掌门休息了没有？”那弟子先何先行了一礼道：“掌门尚在后洞习练剑术，何师叔可要通禀？”何先愣了愣，摆手道：“我自己进去就行，不用禀告了！”当下何先便直往洞内而去。

    进了“先天元一洞”后便是一座极大的石厅，长宽各有数十丈，石厅两旁各有四座石门。何先进了右首一道石门便进入了一条长长的山石甬道。

    何先刚进甬道没行得几步，便听见甬道深处传来呼呼风声与金石相接之声。何先心道：“掌门师兄深夜尚在练剑，这十年来进境定是令人惊叹！”何先又想起十年前众师兄弟间较技情景，脸上浮出丝丝笑意。又想起当初十九个师兄弟奉师父之命比剑，自己在掌们师兄手中走了三百来招后落败，不禁又轻叹了一声。

    走了盏茶攻夫，那山石甬道走完，便到了一处石洞之中，那石洞比前厅石洞更是大了七八倍。洞内各处摆了无数硬石堆，当中又夹杂着七八十座石灯，那石灯将整个石洞照得如同白昼旷野。

    只见洞中一道白影携着一簇寒光在洞中山石之间来回舞动。那道寒光所遇洞中山石堆，那山石堆便碎裂数十块四处飞溅开去；整个洞内全是阵阵忽忽风声和碎石撞击各处的隆隆之声。何先站立在洞口聚精会神地看着那白影舞剑，每当那白影舞剑到身前不远处时，何先都感一股颈风向自己压了过来，几乎压得何先连呼吸都感困难。

    原来那道白影正是先天掌门赵玉，赵玉是何先的师兄，因为技压其他十八位师兄弟，故做了先天一派的掌门人。

    只见那赵玉身形所到之处，三座丈余高的天然石柱纷纷碎裂，最后那赵玉身子一晃，大剑闪电般地便往洞内石壁上直直刺去，只听见得“嗤”的一声，大剑早已没入石壁之中二尺有余。

    何先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好，赵玉将大剑从石壁当中轻轻一拉，那大剑应声而出，转身哈哈大笑道：“何师弟你可终于回山了，师兄可天天都念着你呀！”

    赵玉疾步向何先所站之处走来，大笑道：“先天山上除了何师弟，便没人同我过招练手，可是闷坏我了！”话音刚落，赵玉忽地加快脚步，右手倒拖了五尺大剑，向何先扑来。那大剑剑尖在石地之上擦出阵阵火光，发出阵阵啪啪之声。

    何先微微一笑，也将大剑倒拖了，向赵玉仰了上去，地上两道火光转瞬之间便要交汇在了一起。何先大吼一声纵跃起丈余，双手合擎大剑，由上往下往赵玉头顶劈去。赵玉大叫一声“来得好！”左脚疾向右脚处猛踏了半步，右脚自后而前划了半个圆圈，大剑一挥，只听见“铛”的一声巨响，一块百来斤的大石直往半空中的何先飞去。

    何先虎吼一声，大刀横挥，那巨石早已被挥劈成两半。下方的半块硬石往下掉落，上方的半块巨石往上飞跃数尺。何先扭转虎腰，在那半块硬石下落之时，一脚便往那石上踢去，那巨石只夹着忽忽风声，往赵玉击去。

    赵玉大剑一挥，又将地上一块巨石击飞，向那击向自己的硬石迎去，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向，二块巨石撞在一起，石洞之中顿时碎石纷飞，噼噼啪啪之声许久不绝。

    赵何二人各自退开数丈，避开了空中碎石，二人同时大吼一声冲向对方。大剑相交，何先只感手中大剑如砍到了铁壁之上，一股大力随之猛击而来，身子竟反弹出丈余远落下。

    赵玉后退数步后站定，将手中大剑掷在一旁，大笑道：“何师弟近来可是耽搁了不少修习呀！”

    何先满脸通红，胸腹之中五腑六腑犹自翻滕不己，深吸了两口气才笑道：“掌门师兄这半年可是进境颇速呀！”赵玉笑道：“那是自然，我天天呆在这先天山中，可是每日勤练不休呀！”

    赵玉走到何先身前，伸手携了何先，出了甬道，进了洞中前厅。赵玉唤了洞外弟子泡了两杯茶，放到厅中桌上，二人一左一右坐下。何先道：“师弟这几年在师兄手中接招每日逐渐减少，半年前尚能过得百招，想不到今天却只能勉强接得三五招了！”赵玉喝了口茶道：“师弟在外奔波辛劳，未曾休息便来和我动手过招，自是不及我在山中养精蓄锐呀！”何先道：“哪怕我养足精神，想必五十招后定是不敌师兄的！”赵玉只微微笑了笑，不置可否。

    二人喝了会茶，谈了几句闲话，何先正色道：“我这次下山半年，路途千里，山下形势颇为严峻呀！”赵玉哦了一声道：“此话怎么讲？”何先道：“各处异兽暴起，伤民作乱，前几年各个地方还只是偶尔发生几起异类事件，山中师兄弟每年只需一人下山便可支应，可是现在，哪怕是山中师兄弟同时出山，也是支应不了了！”

    赵玉听何先这么一说，顿时惊道：“已发展成这般了？”何先叹了口气道：“这次我带了三十名弟子下山，可是带回来的也只二十七人了！”赵玉低头沉思了片刻，慢慢说道：“这异类突起，想必是事出有因！”何先点了点头道：“我在四处细心探查，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异兽出没之地也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

    赵玉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道：“北边那群人呢？”何先道：“鬼族这次大举南下，杀了不少人，不过现在已经被联军击退了！”赵玉道：“鬼族那群人据说三百年前与我们一般无异，可是后来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整个族类都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何先惊道：“师兄的意思是这些异兽形成的原因也许和鬼族的形成相同？”

    赵玉点了点头，便陷入了沉思之中。何先心中挣扎，这次下山见山下各处生灵受损，心中极为不忍，正想开口问是否可改先天师训，门外突然奔进一个弟子，对二人道：“金师伯回来了！”

    那弟子话音刚落，只见一人嚎哭着奔了进来。只见那人八尺身材，满脸胡须如钢刺一般，只是身上皮甲斗篷俱都破破烂烂，且身上脸上到处都是血迹。何先见状，急忙仰了上去，惊道：“金师哥，你这是怎么了？”那金万林却只是大声嚎哭，也不理会何先。

    赵玉看着那金万林嚎哭，极是不耐烦，冷冷地道：“金师哥怎么也是先天老一辈，当着弟子的面这么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厅中的先天弟子听掌门这么说，急忙掩嘴退出石洞外。

    那金万林却站在厅中，哭声更加响亮起来。赵玉与何先对望一眼，均是满脸无奈惊疑之色。赵玉无奈地对那金万林道：“师兄有话请说，究竟出了什么事？”金万林大嚎着道：“我那五十个弟子都死啦！”

    赵玉、何先惧都大惊，异口同声地大声问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