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去的村庄 42 这一刻的到来

    尤其是华子家，公鸡打鸣的声音不断，弄得华子不得不出去拿起石头向房顶上扔去把器宇轩昂的公鸡们赶下来，他怕影响两个娃子睡觉。

    华子的老婆霞养了很多鸡，一院子都是热热闹闹的。公鸡有三四个，整天的互相打斗。这些鸡是霞从他娘家抱回来的，刚开始是几只小鸡苗慢慢的也就繁衍起来了，平常是不舍得杀的，只是用来下鸡蛋吃的，尤其是霞和华子娘需要鸡蛋来补身体。

    华子的院子和他娘的院子仅隔一座墙，而且为了好相互的照应，华子在结婚后的几天内就把院墙拆了个豁口，弄出了一条能过平板车的路。这个墙是用土夯筑而成的，地基是用烂石头垒的，经过这几年风雨的侵蚀也就不遮人了，站在这院子不用抬脚就将另一院子里的一切尽收眼底了。

    一家人在公鸡的喊叫声中早早的起来了，华子安排了一下趁着早晨的凉爽就去赶集买镰刀去了。家里的三把镰刀不够用的了，还得多买两把用来备用，这样就得买三把了。

    一到集市一看那是人头攒动，拥挤的水泄不通，原本的路两边被摆上了各种卖东西的小摊位，只留下中间窄窄的过道。华子只好将自己的自行车扔到了自己拜把子的三哥家里去了，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就匆忙的跑出了三哥家，连一口水也没喝。要是平常他得喝个饱才出来，但是时间不等人呀，他准备买完镰刀后再买些蔬菜就得回去。

    这是麦收前的最后一个集市了，所以大家都来买东西了。虽然没有钱也得来逛一逛，放松一下自己心情，小伙子们顺便看看有没有美女，大姑娘来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衣服或布料。往往是卖布料子的地方围得人最多，而卖衣服的地方人却少的可怜。

    道路两旁卖镰刀的人很多，但华子只用余光瞟了一眼，他直接就奔一位老者那去了。

    “师傅，你老身体可好。”

    “四块钱一把，不能再低了，再低了卖不了了，呦，是华子呀，我身体好着呢。”老者刚匆忙的回复了一位顾客才和华子搭上了话。

    “是我师傅，师娘和师兄还好吧。”

    “都好着呢，我的两个儿子都结婚了，我的任务已完成了，也报上孙子孙女了。四块钱一把。”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招呼着客人们。

    “太贵了吧，人家都三块钱一把。”一个妇女说道。

    “不贵了，人家好的还有五六块钱一把的，我这里都是好的才四块钱一把，挣点够花的就行了，大家都不易。”

    “真的不能再便宜了，再便宜五毛吗。”

    “真的是最低了，这里的质量是最好的了，不信你上别的摊上再看看，我保证这里的是最好的，我就是回头客，已买了好几年了。”华子忙的插上了几句，手里拿着镰刀仔细的看着。

    “那好吧，来它十把吧，不过你得保证质量，我回家试一下，不行你得允许退。”那妇女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几个摊子，还真是这里人最多，纠结一会议咬牙就买了吧。

    “一定保证质量，如果不是人为的我一定给换的。”老者十分认真的说道

    妇女一听把钱痛快的给了老者，脸上的表情轻松了很多，也如是了重负一般。

    “那你可以颐养天年了，怎么不让师兄来卖镰刀呢。”

    “在家打镰刀了，师傅年纪大了，体力也不行了，拿不起锤头了，你师兄也已经可以出徒了。”

    “是吗”

    “对了，你是不是也来买镰刀呀，师傅还有几把上好的镰刀没舍得卖呢。如果你要买镰刀就给你了。”

    “是要买三把镰刀用来备用，我家人又多了一口。”

    “是吗，男的女的。”

    “男的。”

    “你小子行呀，我当初就说嘛，你小子不光有苦，也会有甜的，给你三把好的。”

    “托师傅的福，这是你亲手做的吧，真是好镰刀呀，多少钱师傅。”华子怕给少了就忙问道。

    “不要了，师徒二人好要钱吗？拿回家在细细看去吧。”

    “别了师傅，你还是收钱吧，就当徒弟孝敬你老的钱还不行吗。”

    “行，你就看着给吧，不能多呀，师傅钱够花的就行了。”

    “师傅，我得再买点东西，就得赶回去了，有空我去看你老人家去，顺便吃点师娘烙的煎饼去。”华子就给了师傅十二块钱，用手拿着镰刀看着心想真是把好刀。

    “行呀，保准管你个饱。”老人笑眯眯的看了华子的背影，好似刚想到了什么就被顾客问价给打断了。

    华子又逛了一会集市，只买了点蔬菜就回家了。一方面是蔬菜太贵了，而且天热还不新鲜，卖的菜品给和数量少的可怜。另一方面家里的事还很多，他实在着急呀，放不下心去。

    华子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家，两腿还来不及蹲下歇会，就把二弟和霞喊到了麦场准备弄卖场。

    峰儿还没放假，所以今天一早就高高兴兴的去上学了。听说好像今天就放假了，这对华子是一个好事，虽然不希望峰儿受罪，但没办法，多一个人帮总比没有强多了吧。

    大家的麦场基本上在一起的，而华子的则在最中间的位置，十分的显眼，草已被锄的干干静静的了，只需要泼着水拉着碾子来回的碾压结实了就可以了。

    说着简单，做起来就难了，这活不是啥好活，华子和亮子两个大男人来拉碾子，两根绳子被蹦的紧紧的，如纤夫一般，霞则从远远的河沟底挑水来泼麦场，由于路很长，霞歇了三次才把两桶水提了回来。

    不一会亮子就有点受不了了，肩膀和手就被勒出了红红的颜色，再加上烈日炎炎，汗水如盐般杀的皮肤那叫一个难受。华子只能给他讲笑话或讲外面的世界是啥样的，以此来减少亮子的痛苦。还别说华子的这招对亮子还是很有用的，直到撵好麦场，亮子一直就没嫌苦，俨然华子成了亮子的精神领袖。

    下午，上初一的峰儿回来了。一脸的兴奋和汗水高喊着特大新闻放假了就冲进了家里，将沉重的书本往自己的床上一扔就急忙的跑回了院子，拿起水瓢舀了半瓢水就喝起来了。

    华子此刻正在院子里磨镰刀，不慌不忙的问放到何时。峰儿待咕嘟咕嘟的喝完水一抹嘴后才回答到九月初才开学。华子一笑心想时间很长呀，正好帮自己照顾家了。

    华子一边磨镰刀一边想，他们都大了，不能在光靠自己了，该是培养他们自己的自主能力的时候了，否则他们往后就得被社会淘汰了。

    华子忙着把亮子和峰儿喊到自己身边，教他们如何去磨镰刀，如何对着阳光观察磨得好与坏。亮子一脸的严肃，嬉皮笑脸的峰儿也跟着一脸的严肃，这一刻终于到来了，家里的痛苦需要他们来分担，家里的困难需要他们来想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