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龙舞看着白清,虽然脸上的神色未变,但是眼神当中,却是带上了一抹笑意。》
“官人好坏,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
不需要言语,白清已经从澹台龙舞的眼神当中读出了她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不动声色的耸了耸肩膀。
或许是因为知道这里面的酸甜苦辣,白清对于这些青楼里的小娘子们,还是有着那么一丝同情在里面。
只是身为知州,有些事,也不能完全按照他的喜好去做,至少,要做的让人挑不出理来。
高台上的苏小卿,不动声色的抬起头来,朝着骚动的那边看过去。
由于她这边的台子上一片灯火通明的样子,西湖边上倒是显得黯淡了许多,从这里看过去,她只能看到有几个影影绰绰的影子,肯本就看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实在的,在自己表演的时候,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她的心情变得有些糟,她那隐藏在白纱后面的脸上,秀眉微微的皱起来,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其实她心中也很清楚,自己看起来头顶上带着“花魁”的名声,其实说白了,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论地位,就算她一直坚持做清倌人,但那也只是一个最下贱的娼妓罢了,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她也犯不着为此而生气。
正因为如此,虽说是心中有那么一份小小的不爽,但是很快就烟消云散。她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面前的琴上,继续演奏起来。
白清的面前。那个女子,在干净利落的将那两个男人踢昏过去之后。慢慢的拍了拍手,眼神当中,还带着几分不屑的神色,深深的看了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两个男人,好一会儿,她才轻哼一声,然后抬起头来,将目光转到了白清的身上。
虽说是刚刚白清和澹台龙舞并没有再次出手,不过显然。她对于之前澹台龙舞的举动还是有些小小的埋怨,见白清同样也是注视着自己,目光当中,还带着几分玩味的神色,她不由得微微扬起下巴,眼神当中,闪烁着几分挑衅。
对于这个女子,白清只是笑笑,并没有将她的挑衅放在心中。毕竟以他的身份,犯不上来和她去计较些什么,虽说是她长得也却是还不错,不过白清的身边早已经有了澹台龙舞、李师师这等天姿绝色相伴。对于这个女子,自然也没有什么心思。
眼看着白清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之后,便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自己的样子,而澹台龙舞更是自始至终便没有回过头来看自己一眼。那女子似乎觉得有些不忿,不过人家都已经表明了态度。自己再胡搅蛮缠下去,终究也是不好,毕竟现在还是先想办法逃走才是,至于自己的卖身契还在青楼当中掌握着的事情,她连想都没有想过。
再此恨恨的瞪了白清和澹台龙舞一眼,然后那女子便干脆利落的转身,便准备离开。
而这个时候的白清和澹台龙舞,则是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那边苏小卿的演奏之上,刚刚被那个女子一撞,在加上后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他们两个人错过了最精彩的一段,不过好在这个时候还不算晚,听着那悠扬的琴声,白清伸出手来,下意识的便朝着澹台龙舞的手摸了过去。
只是就在白清的手刚刚碰触到澹台龙舞手背上的温度时,一道火光忽然拖曳着长长的尾巴,拉长了声音,飞上了空中,紧接着在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之后,幻化成点点的火花,盛开在夜幕之中。
看到这里,白清的心猛地剧烈一跳,普通的民众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很好看,而正在台上演奏的苏小卿,在刚刚炸开的那一瞬间,因为没有任何的准备,猝不及防之下,还弹错了两个音符,不过她的心理素质不错,很快便调整过来,继续演奏下去,只是眉头,却是再次皱了起来。
自己表演的过程当中,接二连三的发生什么状况,想来就算是个泥人,此时也有了一丝脾气。
白清下意识的转过头,和澹台龙舞的目光相对,两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心中都响起了同样的声音:“出事了!”
不止是他们两个人,另外一边,几乎一直都在看表演的狄笑白,眼神当中也是带着几分凝重的神色。
“走,马上回府!”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白清的心中就已经下了决断,原本脸上那平静的样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凝重的神色,对着澹台龙舞与狄笑白沉声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澹台龙舞与狄笑白自然也是没有任何的怠慢,听到白清的声音,两个人便点点头,然后便和白清一起,一前一后的沿着来时的路朝着外面而去。
路上的时候,碰见了还在那里和秦桧一起品评着诗词的晁说之,方才的时候,他也是看到了那炸开的烟花,敏锐的觉得有些不对,接着便看到白清和澹台龙舞以及狄笑白神色匆匆的从那边过来,他的眼皮也是忍不住一条,不自觉的对着白清问答:“子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被人拦住去路,白清原本心中有些不快,但是看到是晁说之之后,他还是将那份不快按捺下去,对着晁说之点点头,飞快的说道:“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肯定是出事了,迂生先生,也是尽快疏散诗会上的那些学子,各自回家避一避才是!”
没有给晁说之再问下去的机会,白清只是冲着晁说之一抱拳,便沉着脸,带着澹台龙舞和狄笑白匆匆的离开了。
晁说之并没有因为白清的无理而觉得生气,反而他的眉头也是拧成了一个川字,从刚刚白清的举动上看来,想来是要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想到这里,他便立即开始着手疏散起临园当中前来参加诗会的学子来,因为他很清楚,眼下这西湖一片人山人海,真要是等下起了骚乱,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
听到晁说之的话之后,在场的不少人都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甚至好些人还觉得这表演正是精彩的时候,不愿意错过苏小卿的表演,不肯离去,对于这些,晁说之也根本没有在意,他已经将消息送到,至于听与不听,便不是他所关心的事情了,眼下,还是赶紧离开要紧。
秦桧与伏涛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不会被眼前的这些美色冲昏了头脑,跟随着晁说之,一同朝着外面而去,而有不少的士子,也是明白事理,同样跟随在晁说之的身后。
虽然走了一些人,不过对于这人山人海的场景而言,不过只是沧海一粟罢了,根本就不怎么起眼,那边的花魁大赛,还在继续进行着,随着苏小卿的下台,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兰心,已经开始了自己第二轮的表演,同时,下面的那些民众们,也是开始给自己喜欢的行首送花。
一两银子一朵花,对于杭州这些相对比较富庶的民众来说,也不是太高的价格,也在他们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
西湖这边的人实在是太多,走了好一会儿,白清和澹台龙舞与狄笑白两个人,都没有挤出人群,身边依旧是一副茫茫人海的模样,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白清的心顿时有些焦急了起来。
不过在这种环境下,再焦急也没有什么用,只能耐着性子按照记忆朝着外面费力的挤着。
好一会儿,等到三个人终于挤出人群的时候,距离刚刚已经过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白清顾不上喘口气,便焦急的寻找起自己的马车。
好不容易从那长龙般的队伍当中,找到了自己的马车,白清便拉着澹台龙舞和狄笑白飞快的朝着马车飞奔而去,只是刚刚来到马车旁边,正准备上车,白清忽然看到时迁正骑着马在从远处飞快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发生什么事了!”白清看到时迁急匆匆的赶到自己的身边,一向沉稳的他,此时脸上也是带着几分凝重,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顿时不由得沉到了谷底。
时迁勒住马,顾不得等到马停稳,便从马上翻了下来,到了白清的身边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白清急促的说道:“官人,不好了,有大股的贼人忽然攻过来,现在南门已经被贼人所占领,而且还在不断的涌入到城中!”
“什么?”听到时迁的话,白清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震惊的神色,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只是话音刚落,他顿时觉得有些不妥,赶紧对着时迁问道:“大股的贼人?哪里来的贼人?”
听到白清的问话,时迁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苦笑的神色:“事发紧急,没有来得及查明,但是从收集来的消息看来,似乎是……摩尼教的贼人!”
摩尼教的人?听到时迁的话,白清顿时如遭雷击,满脸不敢置信的神色,心中瞬间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好一会儿,才从震惊当中清醒过来,然后死死的盯着时迁的眼睛,似乎是想要确认时迁是不是再跟自己开玩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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