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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篮球联赛决赛结束后,夕高运动会也步入尾声,只剩下最后的社团比赛,重头戏诸如剑道大赛之类的。读爸爸 www.dubaba.cc
当然,这都是下午的事了。
当天中午,这可能是夕高本周以来最安静的时候。
经过5天的高强度比赛,学生们的精力都已经消耗殆尽,不管有没有午睡习惯,此时都在寝室休息。
未来本人虽然没怎么出力,但也为各类比赛操碎了心,心力憔悴,现在正趴在办公室午睡,一动不动,跟一具尸体似的。
女生宿舍,312寝室。
在大家午睡前,砂糖收到了一份匿名礼物。
说是匿名,其实看里面的东西就能猜到是谁。
里面装着篮球联赛冠军金牌,还有一封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一行字:希望你早日回家。
在夕高大部分学生眼中,砂糖是不属于14班的,单纯可爱且智商极高的她,简直是天生为传奇尖子班而存在。
恐怕只有她本人,14班的同学,以及未来会觉得,她应该留在14班。
文豪此时寄出胜人一筹的金牌,以及那封信,其中暗示砂糖转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但砂糖不愧为全校第一天然呆,她还真以为文豪的意思是叫她今天“早点回家”,就直接给沙良海打了个电话:“喂,爸爸~你今天可以早点来接我吗?...我也不知道,有个学长给我写了一封信,让我早点回家,可能是他看了天气预报,觉得傍晚会下雨吧。”
打完电话,她看了一眼礼盒里的金牌,她想了想,准备找时间还给文豪。现在午休,她也就将金牌和信一起放在桌上,自己睡觉去了。
砂糖和同寝室的女生们这几天都在当班里的啦啦队,辛苦程度仅次于场上球员,一个个都很疲倦,洗完澡一沾到枕头就晕乎乎沉入梦乡。
昏暗中,砂糖上铺的叶奈睁开了眼,犹如苏醒的独狼。
她无声起身,下床,目光瞥见砂糖放在桌子上的信,还有那枚金牌。
当辨认出文豪的笔迹时,极度的焦躁在她心中弥漫,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脑海眩晕,连不自觉咬破了自己的下唇都没察觉到。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为什么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真心实意,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还要被当众羞辱...
而砂糖什么都没做,只需要静静坐在教室里,就能获得学长的青睐...
不公平。
叶奈凝视着熟睡的砂糖,脑海里不断交织着文豪说过的话,瞳中的理智在一点一点崩溃。
如果不是她...
如果没有她...
如果她不存在的话...
焦躁的悸动让叶奈的血液变得湍急,她看见了桌上放着的一把刀,那是砂糖平时用来做错题集的裁纸刀,极其锋利,削纸如泥。贴在皮肤上轻轻一拉,就能切开血管。
如果她不存在的话...
在狂躁的潜意识下,叶奈拿起了刀,修长的手指推动按钮,锋利的刀刃犹如野兽展露獠牙,在微光折射中散发出凌厉的寒芒。
如果她在世界上消失...
一定就没有阻碍了...
刀刃向着砂糖的脖颈缓缓移动,寒芒在她脸上不断折射,仿若要将那瓷器般的皮肤撕得鲜血淋漓。
熟睡中的砂糖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逼近,依旧沉浸在梦乡中,被冰冷的寒芒笼罩。
就在刀刃即将贴上脖颈,她动了动小脑袋,轻轻呢喃了一声,迷迷糊糊伸出手,恰好搭住了叶奈的手腕。
熟睡中的砂糖静谧又甜美,修长的睫毛搭在脸上时不时颤动,犹若夏日栖息的黑蝶,她发出了轻轻的梦呓呢喃,宛如小鹿低语:“爸爸...妈妈...陪我玩嘛...”
蓦然间,叶奈犹如触电般一颤,曾经孤独的童年记忆扑面而来,父母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交织变幻,汇聚成一副只在她梦中出现过的温馨画面。
笼罩在她心中的阴霾刹那消散,额上也溢出了劫后余生的冷汗。
她这才意识到,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乃至根本不把自己放眼里的人,而产生刚才那种冲动的念头有多可怕。
所幸,魔鬼只是暂时蛊惑心智,永远永远也不会出现了。
叶奈将小刀放回去,轻轻搭住砂糖的小手,将其放入被窝,拉好被子以防着凉,最后在她脸上温柔一吻,喃喃道:“对不起...”
她穿好鞋子,拿起墙角放着的木刀,无声地向门外走去。
离开寝室后,她在寂静的校园里茫然穿行。或许是疼习惯了,她已经感觉不到当时那抹钻心的疼,就这么抱着竹剑来到后花园桥边,面对着缓缓流淌的溪水。
中午的秋日阳光和煦无比,照耀着桥边小溪,却没能将她的内心点亮。
从小学3年级开始,手中这把竹剑陪伴了自己7年。
这是一个无意中发现的兴趣,就像很多男孩子偶然间在电视点播台看了一集灌篮高手,篮球就绽放在了整个青春。
这把竹剑也一样,它陪着叶奈挥洒汗水,度过那些没有父母陪伴的艰难岁月,乃至睡觉时都要抱着它,和它轻声说话,才能有一丝安全感。
再到后来,她长大了,已经习惯了孤独,有没有父母陪伴都不重要了,它又被赋予了新的依靠——获得学长的认可。
日复一日,不厌其烦地在后山挥砍,风雨无阻,仿若连日暮霞光都被剑刃撕碎。
回想起那些努力的日子,真是又单纯,又好笑。
这些时光终止在了冰冷的周一,不复从前。她不再需要陪伴,也不再需要依靠。
一个人孤零零也挺好的,不会心动,就不会受伤。
这把剑的使命...也该结束了...
永别了...老朋友...
叶奈抬起手,刚准备将竹剑抛入溪水,让它安静地随波逐流,灌木丛里突然传来紧张的大叫:“啊!!!吾血之血,你在干什么??!!”
陆焰灰头土脸冲了出来,从身上沾着的草叶来看,应该是暗中观察多时了。
他不敢靠得太近,紧张地劝阻道:“这把剑陪了你这么多年,你难道对它一点感情都没有?”
沉默中,叶奈的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她轻轻松开手,任由陪伴了7年的竹剑掉入溪水消失不见,转身离去:“我已经不需要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