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不多了,你既是我玉昆仑的女婿,就要继承我神兵阁的事业,谁让咱没有儿子呢,”玉昆仑忽然间精神大好,竟然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道:“这柄鸣乾宝剑今后就是你的了,我现在就传你血符剑咒。”
玉昆仑双手捧起鸣乾剑,他从六岁就开始练剑,那柄剑已经整整跟随了他四十年,象征着他的生命与荣耀,艰苦的奋斗与血泪的征程。
玉观音见爹爹好了起来,心中无限欢喜,对他突然要将神兵阁托付给武天争,她当然更是心中窃喜,但又觉得爹爹不必这么心急的,武天争他就算出得这魔岭去,可好像太忙了,哪有时间管理神兵阁啊?
武天争却感觉到了一阵心酸,因为他能看出玉昆仑这是在回光返照,听一个人在临死前有一段时间会显得特别清醒健康,就算是久卧床头病入膏肓之人,一旦回光返照,也有可能坐起来话甚至站起来走路,那是一种很神秘的现象。
武天争果断的接过鸣乾剑只了一个“好!”字,这个好字就表明了他所有的担当,一个天立地的英雄好汉临死前的重托,他不忍也不会拒绝,就算有一万个困难天大的风险,他也要拼命替玉昆仑完成所有的心愿。
因为现在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他有了更多的责任和义务需要一力去担当。
玉昆仑传了他驭剑的符决,又道:“如果神兵阁落在了钟浮云那个辈的手上,就用这柄剑替我斩下他的人头,就算他用任何人任何事要挟你都不要管。”武天争默默地了头。
“这位就是凌霄宗的段毅段大侠,爹也没想到在最后关键时刻,他能挺身相救,总算是咱家的恩人,不要忘了人家的好处,你们都过去拜谢段大侠吧!”玉昆仑又指了指段毅道。
三个人都给段毅嗑了一个头表示感谢,段毅连忙搀扶道:“我辈侠义中人,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区区事玉大侠不要总是放在心上。”他装作伤得很重的样子,脚步踉跄喘息急促,但他忽然觉得那头赤猊龙鳞吼似乎看他有些不顺眼,总是朝他示威似的低低嘶吼,这让段毅心中七上八下的甚为不安。这妖兽若是反了性子,随便咬上自己哪里一口,都绝对轻不了。
”这神兽……看来很凶的样子啊?“段毅怯生生的道。
“没事的段前辈,你别看它样子凶,它的脾气可是好的很呢,”武天争连忙走到龙鳞吼跟前,摸着它的脑袋道:“龙龙!要对人家好一儿听到没?这可是咱们的恩人呢!”龙鳞吼这才摇头摆尾的向段毅表示友好。
“好!果然是世之奇才,连神兽在他跟前都乖乖的听话,看来我女儿的眼光还是相当不错的,”玉昆仑赞叹道。
玉观音也没敢把赤猊龙鳞吼的来历与父亲听,若爹爹知道这是武天争另一个老婆赠给武天争的坐骑,不知道爹爹会是什么反应呢?
好在玉昆仑也并未多加询问,他好像已经预感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踉踉跄跄的就向躺在地上的黄伯奔去,玉观音和武岳连忙在左右搀扶着,玉昆仑却奋力将他们的手甩开了。
“女儿!你知道此人是谁么?”玉昆仑奔到黄伯身边将他的死尸扶了起来,黄伯的脸已经呈现死灰色,他的血已经流干,瘦的身躯更显萎缩。
“不知道,他是……?“玉观音注视着黄伯的脸,她根本不认得。
”这就是爹爹常和你提起的刀王黄伯,你黄伯伯,这次也是他不远万里来给你爹帮忙的,”玉昆仑着,英雄的眼中已经噙满泪花,又道:“快给你黄伯伯跪下!”
玉观音立刻跪倒在黄伯和爹爹面前,玉昆仑道:”你爹爹纵横一生,唯一交下的就只有你黄伯伯这一个朋友,你要记住,爹死后,要将爹和你黄伯伯葬在一处,我们既为手足,生不能常相聚死却要长相守,因为爹下辈子还要和你黄伯伯成为莫逆之交。“
”爹!你什么?“玉观音全身一震,吃惊的看着玉昆仑,爹好好的,干嘛要这些丧气话?
”哈哈!傻闺女!人生自古谁无死?死又有什么可怕的?你爹这辈子能交到一个挚友,能养活一个好闺女,但最重要的是你给咱们玉家钓到了一个好女婿,这辈子就活得够本,活得值了!一个人就算再活五百年,死时也还是会有许多未了的心愿,未完成的事业,爹就是不能抱上外孙子了,不能看你们手刃钟浮云那个辈了,不过,爹一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痛快痛快!“玉昆仑哈哈大笑,嘴里的鲜血又开始一口口的向外狂喷而出。
武天争急忙想再次为玉昆仑疗伤,玉昆仑却用力拽住了他的胳膊,喘息着道:”不必了!我要走了,你要好好待我的女儿,她娘死得早!“
武天争用力的头热泪已经夺眶而出,道:”放心吧爹!我会的,我会像爱自己一样爱观音的。“
玉昆仑满意的了头,突然松开了紧握武天争胳膊的手,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爹!“玉观音痛哭着扑到玉昆仑身边,抱着爹的尸体泪如泉涌。
生死离别,寻常事耳!但每一次的生离死别,都会让人如此的心酸和痛苦,痛到肝肠寸断,痛到苍天落泪,那些亲情的羁绊,让人眼中流着泪心中却滴着血。
”都怪你都怪你!“玉观音忽然发了疯般扑到武天争怀里,用力捶打着他的胸膛泣不成声。
怪他什么呢?玉观音也不清楚,但她悲恸的情绪就是无法宣泄,除了武天争,她还能埋怨谁呢?
武天争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什么都不想,他知道自己欠每一个人的都太多了,一些人的死他根本无力阻止,就像时光和流水的的飞逝一样,你同样无力阻止。
耳边又想起了那个熟悉的苍老的声音,只是不停地冷笑,他知道那是代表着黑暗和罪恶的声音,不将皇帝消灭,还会有许多亲近他的人相继死去,皇帝只是要他们痛苦,要他们伤心,要他们得到了再失去,要他们就像坠入了地狱一般,尝尽人间所有苦痛的果实。
……
夕阳如血,风在悲歌,诉着人世间所有的苦难和哀伤!
他们将玉昆仑和黄伯葬在一起,堆了一座大大的坟,坟前立了一块高大的石碑,用剑在碑身上刻满了铭文,玉观音又是趴在坟上一阵痛哭,武天争仍旧沉默不语,段毅也在一旁假惺惺的表示伤心,只是他根本挤不出一滴泪水,若是有,那也只是鳄鱼的眼泪而已。
武岳不停地在一旁叫着师娘劝着玉观音,他虽然没有和玉昆仑相处过一天,但有些人你只要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是个大英雄,他的身上虽然没有贴着英雄的标签,但他的言谈话语和骨子里,都自然流淌着一股豪放的英雄侠气,就像伟岸的雄山大川,就像腾空的鲲鹏苍鹰。
山洞中燃起篝火,武天争在拼命地运功修炼,他要抓紧每一刻修炼的机会,他要尽快的击败和消灭皇帝,终结这种无尽无休的苦难的历程。
玉观音还在嘤嘤啜泣,无法从伤心中解脱出来,武岳亦是在用功修炼,他想:只有自己的修为提高了,才会帮上师父和师娘的忙,否则只能成为一个大包袱大累赘。
赤猊龙鳞吼缩了身形卧在洞口处,就像一只老虎那么大,警惕的望着洞外的一切,若有妖兽敢来骚扰,它第一个就会冲出去将那妖兽干掉。
段毅亦是在盘膝用心修炼,一副心无旁骛的神情,谁也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
武天争很想将段飞星已死的噩耗如实告诉他,但终于还是忍住了,一个人有儿盼头活得才有动力,又何必要知道那个残忍的真相呢?
安静!每个人都保持着沉默,现在夜已深,玉观音已经哭得有些累了,靠在武天争的肩膀上睡着了。
本来她依靠修炼心法吐纳呼吸就可以等同于睡眠和休息的,但她心里实在太累了。
此时忽然间火光一闪,武天争一愣,这洞中连一丝风都没有,火光怎的会无风自动的?
这熹微的变化显然也引起了段毅和赤猊龙鳞吼的警觉,但他们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感受不到,那就明没有危险的敌人伺机进攻他们,这两位也便各自安下心来。
武天争却是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他的脸上虽然保持着冷静,心里却如海浪高溅,翻滚沸腾起来,因为他的面前有两条人影分花拂柳般一闪,便盈盈现身出两位婀娜多姿千娇百媚的仙子虚影来,这两条虚影当然也只有他能看得到。
一位仙子冰肌玉骨似透明的白玉雕成,白衣胜雪不着尘世间的半尘埃,虽然生得俏生生娇滴滴,但却无疑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冷美人,她既便站在你面前,也似乎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冷峻中透着威仪,让人不敢有半的非分之想和荒淫杂念。
而另一位仙子一身青色长裙,裙上用金线绣着仙葩朵朵如同春日里怒放的瑰丽花园,她本人更是比花朵更娇艳,比春风更温柔,比西子更动人,此人想必就是青魔无疑了。
”玄冰、青魔两位姐姐,恭喜你们终于可以凝聚出虚影来了!“武天争高兴的用神识打量着她们道,他的两只眼睛都有些忙不过来了,这两位实在太美了,就算只是虚影之身,那种超凡的仙姿玉体也足可以让世间的女子失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