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县,城郊,某个低调奢华的私人会所。
凌晨一点,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小男孩儿,急匆匆地走进了会所。
“女士,请问您有预约么?”
刚进私人会所,一个装扮精神干练的女子就迎了上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笑容。
“她是我朋友。”这时,里面走出来一个带着眼镜,秘书模样打扮的青年,笑着将少妇迎了进去。
“哎呀,叫叔叔。”青年逗弄了一下小男孩儿,带着少妇拐了几个弯,停在了一个角落的房门前,他看了一眼少妇,脸上闪过年意思复杂的神色,缓缓地拉开了车门。
“嫂子,进去吧,老板已经在里面了。”
“什么紧急的事儿?”一走进去,一直坐在茶道边品茶的中年,一下就站了起来,脸色不是很好。
“爸爸……”睡眼惺忪的小男孩儿,张嘴喊了一句,中年才起身,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将孩子接了过去。
“你能给我点钱么?”少妇双手搓在一起,似乎很紧张,也很纠结,没有了一个富太太的从容和自然。
男子一听,顿时眯眼看着少妇:“他没给你钱?”
“给了。”少妇低头答道。
“那是你家里出事儿了?”男子再问。
“没有。”
“……”男子顿时盯着少妇,一言不发,空气中弥漫中浓浓的不解。
“你就给我点钱吧。”少妇看他不说话,语气顿时近乎哀求地说了起来。
“多少?”中年男子,逗弄了几下孩子,顿时变得平静下来。
“五十万。”
“你要这么多钱干啥?”男子猛地回头,连声问道:“每个月我都按时给你拿钱,他上次给我说,还给你拿了二十万,你就这么快就用完了?”
“你一天天的,究竟在干啥?带个孩子,一个月能用几十万?”说道最后,中年男子已经怒不可止。
“我,我……”少妇踌躇地想去报孩子马上离开,但被中年一把躲过。
“给钱可以,但你必须给我说清楚。”
“哎……”少妇看了一眼孩子,生生地将想离开的念头压制住了,她走过去,坐在了椅子上,低着脑袋:“小成威胁我,不给钱,就要把我和老薛的关系,告诉他老婆。”
“恩?”男子愕然。
“他可能在外面出了点事儿,上次老薛给我的二十万,我全部给他了,现在他又要钱,还是五十万,我确实是没有办法了,才找到你的。”
少妇看着中年男子,很是纠结地再次开口:“我如果不给,他告诉了老薛老婆,到时候闹起来,多不好看。”
“恩……”听完这话,男子顿时沉思了起来。
“钱先不给,我看看他究竟在干啥?”顿了顿,他将孩子还给了少妇:“你别担心,如果仅仅是缺钱,我绝对拿,五十万,对于我来说,九牛一毛,但钱绝对不能糊里糊涂地给,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你等着,我先让人查查。”
“恩,那我回去了昂。”少妇抱着孩子,起身。
“出去的时候,秘书给你拿点钱,暂时去外地玩玩儿吧,记住了,给我儿子带好了。”
“这也是我的孩子。”一愣之后,少妇转身离开了会所。
……
翌日,天气晴朗,一辆路虎缓缓行驶在前往城郊的道路上。
二十几分钟过后,路虎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厂房面前,老薛坐在车里,抽着烟,打量了厂房许久,脸上有纠结,有羡慕,还有无尽的贪婪,以及一脚踩进来想出去都难的无奈。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仍然不见人出来,老薛有些不耐烦了,这时,一条信息,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老薛看了一眼,随即挂上倒挡,开着路虎离开。
又过了几分钟,车子停在了一个巷子入口。
“哐当!”
车门被拉开,一个青年瞬间窜了进来,似的,你没看错,绝对是窜,而不是坐。
“不是给你说了,不让你来找我么?”一上车,青年就皱着抱怨起来,似乎对于老薛的做法,很不满意。
“我不来?”老薛坐在驾驶室,转头看着青年:“就你电话里给我说的那些,我特么能放心么?”
“几百万都撒进去了,现在一个泡都没看见,你叫我如何能够放心?”
“当时你找我,可没有这些话。”青年喘着粗气,顶了一句。
“是我找的你么?啊?是我找的你还是你找的我?”老薛怒了,红着眼珠子怒吼着。
“……”青年再次沉默,眼睛直视着老薛,咬着嘴皮没有说话。
“算了,进都进来了,咱们都不说其他的了,这样,你把你的计划给我说说。”片刻过后,老薛没有了争吵的兴致,因为争吵,完全解决不了问题。
“没有计划。”
“啥玩意儿?”这次,老薛再也忍受不了了,伸出手指指着青年的脑袋,一个劲儿的点着:“几百万我给你拿了,你给我说,你连计划都没有?草?”
“那伙枪手不搞清楚是谁的,我们的人,不能动。”青年卷了卷舌头继续说道:“四个枪手的出现,让公安机关全部紧张,到处都在设卡,我们找来的人,又不是本地的,很容易出事儿。”
“出事儿你也得蹬。”老薛沉声呵斥。
“要不,我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你,你自己安排?”顿了顿,青年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反问了一句。
“唰!”
老薛立马转头,狠狠地瞪着青年,似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呵呵,开个玩笑。”一看老薛真的怒了,青年立马怂了,坐在后座上,搓着手掌说道:“这段时间,咱们不能乱动,宏泰那边,成天都有警察,我们的人去也无济于事,我觉得,先按兵不动,等这阵风声过了,咱们再行动。”
“你知道我为这事儿花了多大的代价么?”
“不就你给我的两百万么?”青年反问。
“狗屁。”老薛碎了一口,盯着窗外,似乎像是喃喃自语:“两百万,如果成不了事儿,我能当这钱捐给慈善机构了,可,不只是两百万。”
“……”听着他的话,青年识趣地没有答话。
“你觉得你漏没漏?”车厢在经过漫长的沉默之后,老薛再次问道。
“应该没有。”青年皱着眉头,手指扣着手指,内心纠结,思维快速地运转着:“我要是漏了,张海龙绝对回来亲自处理了,他没回来,就说明我还是安全的。”
“诶,你知道张海龙去哪儿了不?”老薛来了兴趣。
“不知道,听说是外地,只有他的几个兄弟知道,走的时候,都会带着小开和华子。”
“草,幸亏那两个亡命徒走了。”一听这话,老薛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身边不止这两个人。”青年的下一句话顿时让他如坠深渊,心底拔凉拔凉的。
“还有很多这样的人,似乎他在广州的关系很硬,而且小开和华子身上,全是干净的。”
“亡命徒身上能干净?”老薛再次愕然地反问,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恩。”
“诶,算了,你这边看着行动,我特么给上面打点打点,草,早知道,我特么就不跟你们一起扯了。”
是啊,老薛的这些话,就是他现在的真实想法,但谁能知道,我们的底细呢?
在他看来,如果官面上的关系到了位,他绝对能将我们赶出去,拿到最多的开发权利,挣到最多的养老钱,可这刚刚开始,仅仅是一个回合,我们表现出来的东西,就让他咋舌,惊慌。
……
沿江公园项目工地,一个公棚内。
刚吃了午饭的四哥,正准备眯着眼睛睡一觉,却不想,胖墩走了进来。
“草,你们这宿舍,真够味儿的。”一进屋,胖墩就捂着了鼻子,整个屋子,弥漫着强烈的男人味道,脚臭味,汗味儿,以及空气中淡淡的荷尔蒙味道,让他几乎作呕。
很多朋友可能没有去过工地上的公棚,就是那种用模板或者彩钢瓦简单搭建起来的宿舍。
一个几十平米的房间,能特么睡下几十人,仅仅中间一个过道留着行走。
一到夏天,我那个去啊,里面的味道简直就是天然的苍蝇养殖基地,麻痹的,只要你去过一次,你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去第二次。
“呵呵,我们不像你们啊,二层小楼住起,还有空调,草,当领导就是好啊。”四哥套上脏兮兮的背心,站了起来:“找我干啥来了,是不是又要加班啊?”
“加屁的班,走吧,咱李老大良心发现,请你喝酒。”不由分说,胖墩拉着他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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