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这几日晚唱又不复以往活泼欢快了,瞧着神情倒是有了几分刚进府时候的样子。
眼角眉梢暗暗着急。将近年关,新凝的课业夫子抓的紧,贺兰也经常不在府中,她们只能竭尽心思逗小姐开心。
这会儿小姐又神思倦怠的靠在美人塌上,眯着一条眼睛看着她们手中的风筝,啧啧,看那鄙视的小眼神儿。
晚唱这些天每晚都去偷窥美男睡前活动,夜夜全勤,将爱岗敬业的职业道德演绎的淋漓尽致,发扬的无比光大。
奈何美男百分之九十八的时间都是坐着表演不动神功,剩下的百分之二会去上个厕所。
晚唱简直忍不住要下去打他了,隆冬腊月的小风很是酸爽,大爷的,你不讨论点机密要事你来个婚前性行为也行啊!!!
睡眠严重不足,白日里晚唱总是昏昏欲睡,徘徊在半睡半醒之间。
什么???!!!放风筝???!!!可拉倒吧,她的大鼻涕夜夜在人家屋瓦上垂垂欲滴,恕她从今往后不想再听到风这个字。
不知怎的大家伙儿突然都关心起自己来,围在跟前嗡嗡嗡嗡,晚唱的脑仁几乎要散黄,趁着最后一丝理智还未散去,赶紧都轰出去。
啊!真好!终于可以睡个清闲觉了!
外面丫头窃窃私语,眼角眉梢面面相觑,会不会是元一年的最后一场血,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
她们俩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葵水期的女人,尤其是葵水期的小姐,可以直接供入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狂躁分中心。
晚唱睡得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推门进来,脚步很轻,像是在橱柜之间翻找什么东西。
她朦朦胧胧的问了句:“找什么呢?”
那人像是惊了一下,手边的东西发出很大的响动,晚唱用被子捂了捂耳朵,听到那人答话:“回小姐,眉梢姐姐唤我找一下绣针,她正在用的针掉了,找不见了。”
是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
晚唱唔了一声,没有深究,院子里除了眼角眉梢、点点,其他外房的丫头她确实不是很熟。
进了腊月门,过几日就是腊八了,喝了腊八粥,也就算正式进了年关。
府里各处忙忙碌碌,准备年关正月里的物什,贺兰又送了好些东西过来,晚唱向来不爱理这些俗务,大件让眼角眉梢收着,小件也懒得再理记,直接让她们俩一股脑堆进橱柜里。
采买及时,厨房腊月里每天都相当丰富,酒饱饭足拖了美人靠在太阳底下,冬日的太阳和暖不刺眼,用前门那个来自闽南的小厮的话说,就是:酥胡,真他娘的酥胡!!!
晚唱方要入睡,耳边响起一声娇啼:“妹妹~~~”
那腔调拐得像九转大肠,将快要睡得昏死的她劈的灵台清明。
晚唱支起眼皮,婀娜的镜姬就飘在了眼前。
她多日连夜不眠,此刻目光呆滞,面色苍白,犹如刚刚还魂,与眼前娇媚鲜活的美人形成鲜明对比。
镜姬冷不防见她这副样子,有点微微吃惊。但随即一笑掩过。
因了玉璜的事,晚唱此时连装的懒得了,冷冷一哼:“有屁快说,有话快放!”
镜姬狠狠皱了下眉,随即又柔柔的笑了:“妹妹还在为上次的事介怀啊。哎,都是姐姐的不是,一时乱了心性,这不,给妹妹赔礼道歉来了。”
说着她拿了身后侍女手中的琵琶,坐在晚唱边上:“妹妹自打进来,还没单独听过姐姐的琴吧,姐姐今日便为妹妹独奏一曲,直到妹妹消气为止。”
言罢便自我陶醉的来了一个深情的独奏。
晚唱有点懵,这个雌性的行事风格就是没有风格,千变万化光怪陆离,总能出其不意贱你一脸血。
她神经紧绷的注意了镜姬良久,方才又摊在塌上歇了。
镜姬这小曲弹得着实不错,很适合青天白日睡大觉,不一会她就入了梦。
正在吃九转大肠呢,忽然听到一阵巨大的吵闹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晚唱朦胧着睡眼,坐起身来,就见眼角眉梢跪在地上,被镜姬随身的婆子压制着。
她登时大怒:“镜姬,你扣着我的丫头,这算怎么回事?”
镜姬依然一副柔弱的模样:“妹妹先莫要动气,听姐姐慢慢道来。”
见她醒来,过来扶着她坐了,方又开口:“刚刚我见妹妹睡着,就寻思做些绣样给妹妹赔罪。唤了眼角眉梢给我拿些针线,谁知她们俩竟找了许久,我便差遣身边纷儿去帮忙寻找,哪知竟找见了个肮脏东西,怪不得迟迟不敢拿出来与我。”
晚唱皱眉,有点没听懂:“什么肮脏东西?”
镜姬红了红脸:“妹妹未曾出阁,原是不要看见的好。”
她斜了眼:“不给我看我怎么知道你在干什么?!”
镜姬便递了一个红色扁圆针盒过来,是眼角眉梢平常刺绣用的针盒。
晚唱有些狐疑,打开来绣针整齐列在绒缎上,盖子处却有一幅画。
一对男女,浑身□□,交颈而卧,男上女下……额,跑题了……
不对,虽然样子相同,但这不是眼角眉梢平常用的那个针盒。
她猛然间便想起上次翻捣橱柜的那个陌生的声音。
参观了一遍人类繁殖过程,晚唱倒是神色如常,眼角眉梢依然在挣扎:“小姐,姑娘,我们院子从来就没有那个东西。”
镜姬神色严厉起来:“没有?那怎么会出现在妹妹卧房里?说!是不是你们平日里就是这样教坏你们小姐的!”
眼角眉梢脸上已经有了泪痕:“姑娘冤枉,真的不是我们的,我们没有啊,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个。”
“既然不知悔改,那就得上府规了。刘姑姑,你去准备一下!”
镜姬身旁的一个婆子应了声下去。眼角眉梢一听这话,立刻就放声大哭。
晚唱皱了眉,镜姬平日都是不带婆子的,如今装备这么齐全到她这儿来,看来心中早有算盘。府规什么的她不甚了解,但看眼角眉梢的反应,大概会让你后悔来这世间走一遭,毕竟她们俩是轻易不肯哭一声的。
晚唱余光瞥见趴在门柱后的点点,向勤晟堂方向使了个眼色,她很聪明,悄悄的溜出去了。
这时候刘姑姑也已回来,带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手中赫然是一副夹棍。
哎呀沃槽!!!
温文尔雅的贺兰还挺重口味啊!!!这刑具也太他娘的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