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势从进来,就没说过一句话。不是他要故作威严,而是没什么好讲。对他而言,做这件事只是单纯的做事,因为有需要,就像是喝一口水,或者解个溲。他总不能喝水还要跟水盏说话,解溲还要跟溺器说话。自然无话说的。
他不会无话找话,不过珊瑚主动跟他说,他还是会应的。他闻声睁了眼,看向对方。
她目光慧黠,神态娇羞,颇有点喜相。颜色很媚,然而因为那双眼睛太过天真,让人感觉不到刻意娇作,反而觉得孩气十足,憨态可掬。倒是挺投李势的胃口。
李势有些面盲,女人脸都长的差不多,他分不清。只是有些纳闷,上次敬酒的就是这个?
珊瑚终于和他目光对视,心里喜欢的不行。她心动的垂下眼帘,心里甜的像吃了蜜似的,一只手握着巾子在他腿.间擦拭,一边瞧他身体。
李势发现这个侍女有些奇怪。做着一副伺候的模样,目光仿佛总在有意无意的偷偷瞄他,而且手总在貌似不经意的触碰他。他心头的火苗又被撩了起来,他拽住珊瑚的胳膊一拉。
珊瑚正酥酥麻麻的,一拽就靠到了李势胸口。她心情激荡,控制不住,两手搂住了李势的脖子,身体紧紧贴住他呻.吟出声:“大将军……”
李势一只手伸进她怀里,一只手摸她后臀,大力揉捏。珊瑚激动的贴上他脸,如饥似渴的亲吻他面部,嘴唇,同时手不住抚摸他腰。
李势度过了非常酣畅淋漓的一夜,大概有很久没有这么尽兴过,完毕之后他感觉浑身都骨头都拆下来重装过一遍般舒畅。屋子里的空气太闷,他下床洗净了身体,吩咐穿衣。
专人已经替他预备好了新的衣物,质地图案十分华贵。他穿上衣服,又穿上鞋,出门去,已经有马车侯着,他上了马车,命人去向彭城王道辞,自己则打道回府。半个时辰之后,他出现在了自己官邸的正厅,衣服已经换成了自己冠服正衣。喝了一盏热烫的香茶,天已经将明,尚书台的章奏已经如往常一样送了过来。
府中的长史,主簿,诸僚此时纷纷过来,向他禀事。李势一边坐在案前翻阅朝中的文卷,一边听着,回应或商议,多半是点头首肯。
他白日里公务繁忙,其实夜里是不该过分纵酒纵欲的,最晚寅时也会入睡。然而昨夜实在是兴致太好,不知不觉就放纵了一整夜,导致这时候有点困倦,他不时喝着酽茶,拿手按着太阳穴轻揉。司隶校尉温长亭正好过来禀事,看见了,便笑建议他:“彭城王喜欢纵酒,如今天下大荒,饥殣相望,粮食紧缺,许多地方百姓没有饭吃,这时候却还大肆的饮酒,传出去不是好的名声,属下觉得,朝廷应该以此为名,颁布禁酒令,治一治这些人。也能节余粮食。”
李势在文卷上添加批注,笑回道:“你这个带兵的人,还关心起尚书,御史的事了?”
石睢宁道:“我只是关心大将军的身体。”
李势笑:“我身体无恙。你做好你的本分就是了,管人家喝酒做什么?你个粗人,懂个什么朝廷方政。”说笑了几句将赶他走了。
李势是不大留意女人的。
他大半的时间都在应付朝中的勾心斗角,哪有心思看女人。偶尔有需要,随便找个人也能发泄。他之所以留意到那个侍女,是因为她那双狡黠漆黑的眼睛。像某种动物的幼兽,天真又狡猾,神态灵动的,生机勃勃。看的人会忍不住想抓住它揉捏,狠搓。
而且越是活蹦乱跳,越让人想弄它。
事实证明的确很有快感。
李势想起她最后躺在床上,两眼发直,眼珠子都不会转了。脸蛋红红,要哭不哭,他从心底涌起了一种愉悦,比身体的愉悦更甚。
也许以后都碰不到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了。
李势满足之余也有点遗憾。
李元蚌昨夜也醉饮了一夜,趴在美人怀中,裸着双足睡的正沉。听到李势的人来道辞,他也没醒,只是囫囵的答应着:“好,知道了。”
过了一会,又有人来禀告:“珊瑚受了点伤。”
李元蚌睡的正香,没有心情理那么多闲事,只道:“叫大夫去看看,这种事不必请示我。”
来者遵了一声:“是。”轻轻离去。
李元蚌实在是头痛且困,很想睡觉。然而被这事又闹醒了,禀事的人走了,他莫名其妙的就醒了,而且再睡不着。鸟鸣声从木窗外传进来,他突然烦躁的不行,脸色不善的坐起来。
美人原来搂着他,见他突然醒了,表情有点吓人,便害怕的往后缩了缩。李元蚌看了床上的女人一眼,昨晚上还觉得美貌可爱,此时不知怎么的却感到厌烦的不行,怎么看都庸俗丑陋的厉害,也不知道昨夜是怎么看花了眼。他心烦意乱,气沉丹田的喝了一声:“滚。”
美人吓的跌下床,抓起衣服连忙出去了。
李元蚌这人喜怒无常,身边下人畏惧他,把他看成阎罗王,但见他脸色一变就惶竦不已,但李元蚌貌似很享受这种感觉,并且从中得到满足。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任性可爱,活泼有趣,是个与众不同的美男子。
李元蚌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珊瑚确实受了点伤。
李势后来的行为有点超出了她的承受。李势离去之后,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又熬了几个时辰,仍然没有力气爬起来,便感到事情严重了。
侍女扶着她站起来,然而腿脚虚软站立不稳,头昏昏沉沉,完全没有行动的力量。
被人伺候着洗净了身,她回到房中,坐在镜前,发了很久的呆后,缓缓想起了昨夜的事。李势昨夜将两只黑色的药丸全塞进了她嘴里,药性的残留让她到现在人都还是懵的,状若痴呆。她身体上累累的全是伤痕,青的紫的触目惊心,乳.尖被咬成了个烂樱桃。当时因为药力没有感觉到痛,这会却痛意开始明显起来。
她将衣服将身体裹紧了,独自呆坐。
过了一会,有婢女在外出声,说是替他找来了大夫。珊瑚仿佛没听见似的,不出声。
外面敲门敲的笃笃的,珊瑚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她不高兴道:“别敲了,让他走,我不看。”
外头婢女和大夫都面面相觑,见此情景,也没再勉强,问了几句又把大夫送走了。
珊瑚对着镜子将头发放下来,又叫进来热水,将脸上的妆容洗干净。她一边梳头一边在心里暗叹,昨天费了那么多心思打扮,哪晓得李势看也不看,只管干那事,白打扮那么久了。
她脑海里浮现出李势的脸来,疼痛之外,心里还是有滋有味的。
原来他长的是这个样。
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比她原来想象的还要好看。他的人,也和她想象的一样,高大,俊美,可怕,残忍,有力量。
珊瑚抚摸着自己脖子上的伤,仿佛想到什么,她心满意足的笑了出来。
他真像一匹马。
珊瑚走到外间的桌案上,找来纸笔,循着脑中的画面,想象的李势的眉眼鼻唇,很快那张勾魂摄魄的脸跃然纸上。
珊瑚搁了笔。
她将这幅画放在妆台边,每日观看抚摸。她有大半闲暇无聊的光阴用来春思,琢磨,研究李势这个人。而且她脑子聪明,能够透过现象看到本质。李势这个人,看起来是个坏蛋,实际也是个坏蛋。
而且实际比看起来更坏。
李势对她的身体造成了很严重的摧残,导致她有大半个月都不能出房门,头痛眩晕,气虚发烧,而且身上的伤痕很久都没消褪。她这时候清醒过来,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没有弄清楚李势的嗜好,导致自己准备不足,吃了大亏。
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能够拿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