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番谎话纯粹是现编现卖,但是编得也算曲折离奇,高潮迭起了,以至于院长老头都听得入神了。当我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甚至很气愤地拍案道:“现在那些诊所真是太不象话了,庸医误人啊,你这种事不是偶然的,很多人像你一样受害,政府早就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我苦着脸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我这一晚上折腾下来,回到宿舍已经天亮了。所以,上院长的课的时候才会睡着,实在是没办法,太困了。”
“既然你那么累,就该好好在宿舍里休息,找同学帮你请假就好了。”
噢,上帝,我实在是太佩服自己了。看院长老头的神情,听他的话,我就知道他已经把我的话信得十足十了。本来我好想讨巧地说,没办法,谁叫我喜欢您的课呢。但是想想还是觉得这个马屁嫌疑太重,院长老头为人那么古板,说不定反而不喜欢。于是,我就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地做出一个老实巴交地笑容。
“好了,今天算是我错怪你了。”院长老头冲我笑了笑,然后伸手在桌上翻了翻,递给我一本书,“朱光潜是我国美学大师,这本书是他的《悲剧心理学》。我现在送给你,当是我错怪你的赔礼,你拿回去好好读读,相信对你会有帮助的。”
我心里感叹了一声真是厚道人啊,然后赶紧伸手接过院长老头递给我的书。接过书后,我又恋恋不舍地瞄了一眼院长老头……身后那幅相片里的宁mm,转身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刚出门,就看到张盛正站在门边,幸灾乐祸地笑道:“怎么样,被老头子训傻了吧?”
我一边往外走,一边得意地嘿嘿一笑,将《悲剧理论学》递了出来,吹嘘道:“没听过爱之深,责之切么?你来西京大学这么久,几时见老头子叫过别人进办公室?为什么不叫别人,却偏偏叫我呢?不就是因为老头子其实心里对我青眼有加么,你看,还专门送我一本书,叫我回去好好读呢。”
张盛半信半疑地结果我的书,半信半疑地说道:“是不是真的?”
我别过头切了一声,“你不信拉倒。”
张盛翻了翻手里的书,又点点头,说道:“阿齐你这么聪明,老头子欣赏你也是很正常的。”
“诶,这话中听,少爷喜欢。”我高兴地拍了拍张盛的肩膀,说道。
这时候,张盛又说道:“既然你那么聪明,那你一定知道洛华她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快告诉我吧。”
我听到这话,头脑一阵晕眩,“还有完没完,怎么绕来绕去就这几句,你小子该不是疯了吧?”
“我没疯,我是真的很想知道洛华她到底在想什么事。”张盛一脸急切地看着我说道。
我见他这模样,心里只觉得真是作孽。张盛平时神经粗得跟钢缆似的,现在居然被楚洛华折腾得都快要神经衰弱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日夜春叫。唉,可怜,可叹啊!最可惜的是,就像楼兰雪说的,感情终究是两个人的事,外人是没有办法帮上忙的。两个人的感情就像一幕电视剧,有的演得好,有的演得差,有的大团圆,有的大悲剧。身为观众,我们可以选择更换频道,或者是关掉电视机,但是我们却无法影响它的进程,更无法影响它的结局。
然而,不管这么说,张盛始终是我的兄弟,看到他这副模样,我觉得无谓的同时,也有些替他心酸。这时候,我想到青龙戒里某位大佬曾经说过,情爱就像人生中的许多事一样,最较不得真。男女情爱之中,最美的时候,就是若隐若现,若有若无的时候,最享受的时候,也是亦幻亦真,半真半假的时候。如果真一头扎了进去,把这件事情看得太真,看得太清,那便失去了四分趣味,多添了三分沉重,一分疲倦。所以,男女交往之中,最重要的是举重若轻,用真情真性,却不能至情至性。要不然的话,到头来,大多数是没有好下场的。
于是便说道:“张盛,男女之间的事,不可以太较真,太较真会很辛苦的。我想楚洛华这样对你,多半是因为感受到你给她的这种压力,所以有些畏缩吧。”
张盛听完我的话,便皱着眉头思想了起来,整个人竟然仿佛痴了一般,只是喃喃道:“对对对,有道理,有道理。”
我瞧他这模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叹了口气。男人终究是要过这一关的,随他去吧。
脑子里刚感叹完张盛,我却又想起我自己,我楚天齐又会是哪一天过这一关呢?刚想到这里,我再扭头看了看张盛半痴半癫的模样,背上便一阵发凉,赶紧双手合十,在心里说道:“菩萨保佑,虽然这么说不是那么义气,但是看在大家关系不错,千万不要让我沦落到我兄弟这田地啊,阿门!”
我在心里正这样祈祷着,我跟张盛已经走出了办公楼,在前往宿舍的路上。这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一看,愣了一下,真奇怪,竟然是乌兰的。
我于是把电话接了起来,笑道:“乌兰,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笑声,“楚大才子这么忙吗?我没事就不能找你啊?”
我笑了笑,说道:“这是哪儿话啊,只是你每次给我打电话都必然是军国大事,我已经习惯了。”
“瞧你把我形容的,我有那么没劲嘛。”乌兰在电话里又笑了一阵,“对了,我有件事想让你帮我参谋一下。”
我问道:“什么事?我爸爸今天晚上逼我去相亲,你说我穿什么衣服好呢?”
“相亲?”我一听到这个,猛然间有一种恍然若失的感觉,从头到脚,一阵微麻的感觉贯穿下去。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