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惊得我险要吐出万年淤血,连着心口也泛起丝丝的疼。疼着疼着,我待白子画不只是两两无言,而是怨之入骨,避之不及。
“子画初来乍到,唯恐唐突,烦劳尊神引路。”
花千骨心一‘咯噔’,不情不愿的缩回已然跨出去的一脚掌,酝酿片刻,道。“我可以拒绝吗?”
“为何?”白子画不答反问。
“我······我······”结结巴巴良久,最终没我出个因果所以然来。东华要我与他老死不相往来的,怎能食言。
白子画佯装诧异的再问,“尊神怕我?”
我的年龄都可以把他压死,怎会惧他。
我无言待他,他反而语出惊我。“那便是尊神讨厌我?”
他眉眼一耷拉,楚楚可怜,十分委屈。
我正纠结着,好好摸索那心里对他的感觉,与他讲明。
他良久见我不回,又道。“那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你······”他一顿,潋滟的眸光褶褶生辉,沉吟续来。“你喜欢我。”
我一个趔趄,险朝地上扑去。幸好危机时刻攥住一软物,举目一望,竟是白子画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柔柔眸光里,荡漾着复杂的笑意。
难不成,红狐狸凤九就好这一口,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我欲挣开他两臂,他就像是我肚里的蛔虫,早我一步一个反手,将我的手攥进掌心。力度不轻不重,恰似手捧珍宝。“我不喜欢凤九,与她不过只有数面之缘。”他停顿片刻,似在回忆。“好像那时她都是狐狸原型。”
干干望着我俩相握的一只手,我心里的升腾古怪感迷得我头昏眼花。好歹还有一丝清明,以防他忽悠我。“你与凤九真无半点干系?”
“有。”他朝我看来,问。“至于什么关系,你可否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觉得徒弟可不可以爱上师父?”
我鼻子酸酸的,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更有种心塞气短的不适感,良久,闷声道。“那个孩子真可怜。”
他一叹,道。“是啊!那孩子的确是天下最可怜之人。”
“如果师父也喜欢他那最宝贝的徒弟呢?”
我呆滞的盯着他,根本无法作答,在我内心深处我觉得完全不可能。我想山崩地裂,海枯石烂,天地化为一片虚无,师父也一定会坚守着自己所谓的操守,与自个的徒弟路径分明。
“你说只问一个。”
“我反悔了,是两个。”
良久,我如实回答。“天地毁灭······绝无可能。”
我本以为我们会继续这种尴尬对峙,哪想他瞬间敛去脸上无法言语的悲痛。勾唇一笑,眸中闪烁着若有若无的促狭。“我与凤九是姻亲。”
“原来你真是狐狸。”我恍然大悟的看向白子画,青丘狐族庞大,族内通婚也不无可能。
“你喜欢狐狸?”他挑眉问我。
我一时拿不定主意,我喜欢凤九那样单纯可爱的狐狸,但不喜欢东华口中像白子画这样的野狐狸精。所以,摇一会儿头,点一会儿头,隐晦的表达我心里的想法。
“那我便是狐狸。”
我一怔,略感诧异,但左思右想都未想出他的话到底怪在何处。等我回神,他已拉着我走进昆仑墟的桃林。
目光所及之处,竟是漫天纷飞的桃花,好似灿灿朝霞,灼灼妖娆迷煞人。
“日后,我天天给你做桃花羹和桃花酥。”
我心口蓦地传来一阵剧痛,又似身在另一个世界。隐隐觉着好似这样的庭院满桃林,我看了许久,甚至,连身边的白子画,我也看了许久。
只是,每次都离得很远,远到像是隔了一个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