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信誓旦旦的赌咒要与第三青年老死不相见,不过一日就被破了。
是东华要带我赴天君为迎诸仙所摆的宝月光宴,听说这宴之所以推迟一日,是因今日有几位远古尊神也要来凑个热闹。
是以,这宴要摆得比以往阔,比以往讲究。
我屈指一算,所谓的远古尊神,除我与东华之外,还有一只装嫩凤凰折颜,昆仑墟的父神嫡子墨渊,还有天族姻亲白狐狸族。
东华与墨渊有那么陈年隔阂,断断不会来自讨白眼,而白狐狸家的宝贝孙女又再与东华闹和离,断断不会来找气受。
是以,来的应该只有折颜。
我与折颜乃多年未见的故交,醒来一直想与他叙叙旧,折颜同样如此。他在太晨宫外候了许多日,均被东华打了回去。东华不待见他,一是因为折颜曾撺掇凤九把尚在肚里的滚滚给药掉,二还是因为那件陈年的杀友之仇。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们的梁子结大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要顶风作案与折颜晤上一面。即为叙旧,更是为东华想借折颜之嘴好好劝劝凤九。
我起初想着要挑个僻静的位置,可滚滚是个爱热闹的,迈着两小短腿‘噌噌’的蹬上丹墀,占领天君的席位,嚷嚷道。“娘,今日天君不来,咱们坐这,爹爹就能一眼看见咱们。”
他这么一喊,顿时我又成瞩目的焦点,我顺着一道目光扭头望去,正正与桃花树下的第三青年碰上。我不难受的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强装镇定的教育他。“谁告诉你天君不来的?咱们得尊老爱幼,他是长辈你得敬着他。”
滚滚显然还没注意到第三青年,固执与我说道。“我来天君就不敢来,这是惯例。还有天君是我孙儿,本就是他让着我。”
我默默的掰起五指,按辈分天君还真是滚滚的孙子辈。可甭管如何,现今当权的是天君,谦让乃恒古不变的高尚品德。于是,我便与他说道。“那你就谦让着天君,他毕竟比你小是你孙儿。”
滚滚的确是东华他儿子,那张嘴与东华如出一辙。“可他曾孙团子还谦让着我呢!”
我思忖会儿,他口中的团子与他有着实复杂的关系。按母辈来算他是团子的外甥,按父辈来算,团子的辈分是直线下降。我有些无奈,恨恨的瞪着东华这厮竟把乖巧儿子教成一个混账的二世祖。
东华显然会错我的意,他瞥着滚滚说道。“不准乱跑。”
滚滚重重点着银色脑袋给予允诺,东华一掀坐上紫金座。我郁卒了,难不成东华知道我要找个犄角旮旯与折颜讲他的八卦。
他和滚滚同时看着我,东华指着自个右手边的正中位,而滚滚指着自个左手边的那张座。
何故两父子如此不默契,我寻思片刻故意道。“你不知该选哪个?为了不影响你们的父子深情,我还是另挑个地吧!”
“你觉得他们乐意吗?”东华朝下面挑了挑眉。
我扭头一望,刚飞身的小仙一揖到脚底板,遗留一个恭敬紧张激动到颤抖的背脊。我还是继续在我的高处寒着我自个吧,别去考验他们稚嫩且脆弱的心灵。
东华敛去面上的冰寒,和蔼和亲的与滚滚商量。“我们各让一步,就让你娘坐我现在的这张位置。”
滚滚瞥着他,眼珠子溜溜的转,心怀顾虑犹豫不决。
东华又道,“或让你娘坐下边。”
滚滚大叹一口气,无奈的妥协了。
我失算了,东华故意空出正中位置,把我堵在中间。我无奈的看看左手边的东华,再无奈的看看右手边隔一位的滚滚。滚滚杵着脑袋看着那张空位,似在纠结自个要不要坐过来。
我捉摸着,此张位置要么被滚滚不合规矩的占了,要么就一直规规矩矩的空着。以我对东华的了解,隐隐觉得这种局面是他有意谋划的。
我左等右等,先等来连宋殿下与成玉元君。而后,折颜也与白真结伴而来。
我等三人,和着连三殿下成玉元君共占去八张中的五个。他带着白真坐下,绰绰有余还多一个东华旁边那个正中位。哪知,他把头一扭,十分出乎我意料的掀袍落在下方第三青年的那张席上。
临到开宴,天君果真如滚滚说的那样不来。连宋意有所指的睨着滚滚,说是突然抱病,继而代表天君寒暄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