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有楼船,沙船,游舫,等等各种千奇百怪,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的船,舟。
夏怀玉跟冷月婵选择的是一条舴艋,形似蚱蜢的小船。
船小,连上船夫三人,几乎把小舟挤得满满当当。
长江湍流不息,舴艋浮在水面,时常左右摇摆,上下颠簸不定。
冷月婵曾坐游舫游玩,感觉还好。
这可苦了夏怀玉,夏怀玉是标准的旱鸭子,从未做过船。这一阵阵的颠簸,简直要他了一条命,头晕脑胀,狂吐不止。
冷月婵本想租条大些的船,但当说到要去青龙帮时,几乎所有人都说不知道。
找了半天,才终于找到这条,小得不能再小的小船。
上了小船,冷月婵看着夏怀玉的痛苦表情突然问:“你不会水?”
这是个傻得不能不能再傻的问题,傻得连夏怀玉都不想回答她。
这根本就不用问,就连瞎子光听听夏怀玉呕吐的声音,都知道他会不会水。
冷月婵也觉得这问题问得有点傻,于是继续问:“这是不是一条黑船?”
黑船跟黑店一个意思,都是宰你没商量,有时不仅宰你钱,还宰你命。
“不是。”回答居然不是夏怀玉,而是那船夫。
问这种事情,声音当然要压得非常低。因为涛声的缘故,冷月婵问这句话的时候,几乎贴着夏怀玉的耳朵,没想到该听的人没听见,不该听的人却听见了。
由此可见船夫好像是个练家子。
冷月婵立即紧张了起来,问:“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条黑船?”
船夫仔细看着自己的这条小船道:“这船从没涂黑色的颜料,怎么会是条黑船。”
显而易见,船夫是在装傻。
冷月婵更是紧张问道:“那这条船会不会变黑?”
船夫笑着道:“不会,船染上黑漆不吉利,要染也得染成红色。”
冷月婵看着船夫诡异的笑容,简直要吓晕过去,但还是要问:“那你是不是要用血染?”
船夫又笑了笑,没有回答。
冷月婵紧紧挨着夏怀玉,小声道:“怎么办?咱们好像上了条黑船。”
没想到,夏怀玉也笑了笑道:“那能怎么办,我身上又没钱,大不了被他扔下去喂鱼。”
冷月婵又气得想要把夏怀玉打晕过去。冷月婵并不怕船夫抢她的钱,也不怕他把她扔下去,可她怕船夫抢她的另一件东西,女人独有的东西。
好在冷月婵这种担心根本没必要,因为她又踏上了实实在在的土地,这充实踏实的感觉,简直想要她亲吻这地面。
到了陆地,夏怀玉的表情也变了,变得好像从未晕过船。
晕船的人,在船上晕,到了陆地上,还是要再晕一会儿。
但夏怀玉好像是个特例。
冷月婵看着很奇怪,于是又问那傻得不能再傻得问题:“你到底会不会水?”
夏怀玉回答道:“会。”
如果夏怀玉回答,不会。这让冷月婵感觉自己很傻。
但夏怀玉的回答是会,这让冷月婵感觉自己更像是个傻瓜。
“那你刚才怎么说不会?”冷月婵傻傻地问。
没想到夏怀玉也是一副傻傻的表情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会?”
冷月婵想了想,夏怀玉确实没说过。但更是生气道:“那你刚才在船上怎么表现出一副不会水的样子?害得人家非常担心你。”
夏怀玉笑了笑道:“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自己?”
冷月婵嘟着嘴生气不回答。
夏怀玉似乎有些不忍心道:“我刚才装出那副样子,是因为我们捉摸不透那个船夫。”接着说了句很是绕口的话,“避免让我们捉摸不透的人做出我们捉摸不透的事情的最好办法,就是我们先做出捉摸不透的事情,让他认为我们也捉摸不透。”等了一会儿就接着说,“况且,我在泰山上已经明确表示我会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