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那个道尊!
老叔!
竟然是老叔的声音!
苏林林激动无比的冲出去,扑通一声跪倒在须发皆白的老人面前嘶声哭喊道:“老叔,真的是你?你,怎么突然老成这样了?”
谁知,那声,眉目五官跟老叔一模一样的老道士,却后退一步十分诧异的看着她:“这位小娘子,你——怕是认错人了。”
苏林林擦了把眼泪,跪行两步追上前道:“老叔,对不起,当初是我害了你啊!你不认我也是应该的。”
见她伏在地上大放悲声,这老道士一时也有些动容,他上前蹲下来疑惑的问:“这位娘子,你口中的老叔当真生的与我一模一样?”
苏林林抽了抽鼻子:“您失忆了么?怎么连我都不记得了?老叔,若不是你,怎么会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听她这么说,老道士手一抖,手里握着的拂尘突然掉到地上。
苏林林紧紧抓住地上这根通体黄亮的拂尖,凄厉的哀号一声:“我可怜的儿呐!”
结果,一口气儿没提上来,生生憋在喉咙里晕死过去了。
这悲痛彻骨的哀号声,让纵然身为方外人老道士也忍不住起了侧隐之心,老林叔跟林婆二老则都被感染的不住擦泪。
待苏林林醒来的时候,只见那老道儿目光深沉的盯着不知何时,又挂回到她脖子里的大金刀。
看到这极为陌生的神色,她心底不由一酸:老叔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老叔,”她紧张的扯了扯心口的大金刀,刚一开口就被看上去老去几十岁的“老叔”喝住:“这九环噬魂刀,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不待苏林林开口,只见灵儿如行尸走肉般走进来:“在老坟圈子里收服的,我早说过——”
她还没说完,便扑通一声摔倒在苏林林床前头。
惊得她翻身而起,正要下床去扶灵儿起来。
就见那须发皆白的老道儿弯腰拉起灵儿放在床头看着她说:“她内伤极重,我根本没法施术驱逐其体内的邪祟之气。”
说到这里,只见一道黑影突然从苏林林床头窜出来。
“世间竟还有紫眸黑猫,啧啧,”老道儿惊叹了声之后,抽了抽鼻子,刚伸出手却见苏林林满脸疑惑的把小黑猫,用两只爪子捧着的那枚蛋壳拿过到手里:“你又翻找出这个干嘛?小黑。”
正当她不解之时,老道儿满目欣喜的盯着她手里的蛋壳说:“这位娘子,这下灵儿算是有救了!”
苏林林定定的看向他,好一会才耷下眼皮,终于认清了现实:眼前这个人不是老叔。
想通这个之后,她激动的心绪反倒镇定下来:“有劳道长指点迷津。”
闻言,那道士高深莫测的笑笑说:“若我没猜错的话,姑娘手里那蛋壳之中可是装着未见天日,凝万物灵秀之气的泉水?”
听他这么说,苏林林不由惊的张大嘴:“你怎么知道,这蛋壳里装过泉水?”
未见过天日——那口泉眼可不正在山洞深处?
只见那老道微微一笑:“不仅仅是装过,而是——现在里面还盛着灵泉。只因天气寒凉,那灵水化为薄冰附着在这——咦,老道儿竟看不出,这是什么鸟兽之蛋。”
“真的?”苏林林疑惑的掂了掂手里的蛋壳,确实比较沉手。
她这时候才转过神问道:“老道长,您的意思是说,这里面的泉水能救灵儿?”
老道士十分肯定的点点头:“正是,此乃蕴天地精华之水,最能滋养内府,稳固神魂。只要以明火化开给她服下三滴既可。”
虽然他说的十分玄呼,但见多了异事的苏林林却深信不疑。
当下起身点着床头的油灯,在老道儿的注视之下,小心用筷子夹着拿着蛋壳放在灯火上烤。
果然,一遇上明火炙烤,原本看上去空空的蛋壳里瞬间蓄冒出来半壳水。
待蛋壳外皮不烫手时,苏林林轻轻撬开灵儿的嘴,拿着蛋壳小心滴进去。
“够了!”刚滴进去三滴,就听老道一声清喝:“这东西仍是大为益补之水,太多的话她反倒承受不住。”
惊得苏林林立刻收住手。
服下灵泉水不过片刻间,灵儿苍白如纸的脸色己然恢复了人色。
她张开眼看到老道惊讶的问:“道爷爷,天下雪了吗?怎么把你的头发都染白了?”
“好孩子!你醒了?”老道士握住她的手笑着说:“这一劫总算是过去了。”
见灵儿恢复了神智,苏林林心里十分激动正要叫老林叔他们进来,却被那老道拦住看着她问:“我曾听灵儿数次说起过你要见我。”
苏林林稳住心神,看了眼灵儿正要开口,只听那老道接着说:“想必你也知道,老道儿只测凶不说吉,你若所问之事非大凶的话——要出的起灵宝才行。”
这是问她要东西的节奏啊!
可是自己手里有什么值得他惦记的?
苏林林摸了摸挂在脖子里的那柄十分晃眼的大金刀,却听那老道儿淡淡的说:“这九环噬魂刀己然认娘子为主,不过——”
他特意看了眼苏林林手里的蛋壳。
嘿,这老道士想要这东西就直说嘛,还整的不明不白的让她猜半天。
不过,刚才看到这泉水的神威后,都送给这老道儿的话她还真有些不舍得。
那老道儿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一般,从怀里摸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玉瓶说:“我只要七滴灵泉水就行,林娘子可否愿意割爱?”
七滴?
苏林林晃了晃还剩下小半蛋壳的灵泉水心道:那应该也没多少吧!
于是,她十分爽快的应下来:“成交!”
说着,接过老道递过来的玉瓶,十分麻利的滴进去七滴。
然后扣住玉瓶正要正要开口询问,却见那老道儿突的站起来低声说:“此处不是讲话的地方,还请林娘子跟我到观里一叙。”
苏林林毫不犹豫的应下。
谁知,他们刚一出门,苏林林便被一脸担心的林婆拉住:“闺女啊,你真的要跟他去后山?”
“既然这老鼻子都亲自上门给灵儿治好了,想必不会怎么着咱闺女。就让她去吧!”蹲在堂屋门口的老林叔看着林婆问:“林苏都不怕,你有啥可担心的?”
听他这么说,林婆方才松开苏林林的胳膊,满脸忧色的看着她跟那须发皆白的老道士一起离开院子。
转头见灵儿仅着一件单薄破烂的小袄,立在门口歪头看着她,不由怜惜的走过去准备楼住她。
谁知这丫头身子拧躲开她的手,直奔向老林叔跟前。
老林叔一把搂过浑身冻的冰凉的灵儿,边往屋里走边对林婆说:“快给孩子找件厚衣裳穿换上,才刚治好伤,别又冻病了。”
说着,把灵儿放下地轻喝道:“你刚刚才好,还不快回里屋躺着去!”
再说苏林林随老道儿穿过己长成参天大槐树的林子时问道:“这些槐树怎么一夜之间长这么大?”
老道朝她一伸手,苏林林只得把手里的装着灵泉的玉瓶给他。
“待到观中之后,我便为你一一解惑。走吧,前面就到了。”老道儿珍重的收起小玉瓶淡淡的说。
很快,两人来到一座看上去极为破败的小观前。
苏林林紧随老道踏入观中,一抬眼便看到正对着门的供桌上,放着一柄通身黄亮,柄被折断的佛尘!
她不由心下大惊:这不是那天晚上她看到灵儿给她的那把断拂尘吗?
怎么会在这儿?